春季(7)(1 / 2)

瘋子。

神經病。

冷血蜥蜴人。

這是莫烏莉最直觀的想法。

同一專業的同級生在交頭接耳,偷笑聲和打探的眼神齊刷刷飛來,有人在笑,有人單純是打量。

有男同學說:“正牌女友?!”

一邊的女同學在回答:“沒聽他剛才說?估計還在追。”

唯一知情人湯祁樂趴在桌上爆笑。田亦目瞪口呆,雖然和易思違走得近,但也不是他的每個小動作都有聽說:“又在搞什麼?”

潘朵然坐在男友隔壁,回頭去看莫烏莉。照片是她拍的,也是她發的,可什麼時候被拿的,怎麼會被拿去做這種事,她一點都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潘朵然挑眉,小小聲感慨:“哇!”

講台上,教授覺察到騷動,慢吞吞地抬起頭,先拍了拍桌子,教訓一聲“吵什麼”,然後瞄一眼收拾東西準備退場的易思違。學生一屆接一屆,流水一樣入學又畢業,老師什麼場麵沒見過?

“談戀愛低調點啊。”教授推著老花眼鏡,發表一番過來人的忠告,“成不了還好。萬一成了,等分手了,還要抬頭不見低頭見,到時候就知道苦了。”

當事人之一的易思違笑一笑,回到座位,迎接旁邊人的關心。

當事人之二的莫烏莉摘下眼鏡,把它放回眼鏡盒,沒有任何緩衝,用力“啪”的一聲關上了。

同班同學問她:“班長,他——”

莫烏莉心平氣和地打斷對方:“我不知道。”

一下午的課並在一起上,中間隻有一次休息時間。大部分人都要出去透氣,或者上個洗手間。座位一下空了許多。

莫烏莉坐在原地。新來的短信令手機震動。她沒來得及看,提示音卻響個沒停。

莫烏莉開了騷擾短信攔截,但是,正常號碼發來的卻過濾不了。

她打開手機,果不其然,是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

不認識的人在轟炸,辱罵的話源源不絕湧上屏幕。莫烏莉根本不以為意,熟練地操作,黑名單再加一員而已。

現在,真正能影響她心情的是彆的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易思違坐到了她後排。他說:“你睡不好?”

“你說什麼?”莫烏莉沒好氣地回頭。

“我幫你修了一下黑眼圈,你失眠?”易思違拿出手機,屏幕朝向她。該死的垃圾,竟然連手機牆紙也一並設置了。他給她看了一眼,然後轉過去自己看。易思違盯得特彆認真,嘴角帶笑,“拍得很好,這照片真的很好看。”

真難想象他開著Photoshop認認真真修她照片的情形。

莫烏莉說:“跟你沒關係吧,你覺得這很有意思?”

他沒回答,態度也像不予置評,好像走神似的看著她。

幾秒鐘後,易思違說:“給你。”

她不知道他要給什麼,但他沒給她選擇接受或不的機會。易思違站起來,手越過她肩頭,鬆開後,一小包東西掉到她腿上。莫烏莉拿起來,是已經用過一會兒的暖寶寶。但沒撕開多久,還很暖和。

易思違轉身走了。

莫烏莉拿著暖呼呼的暖貼,帶膠那麵還沾著灰色的棉絨——今天易思違的上衣就是灰色。

剛下課,她就把那暖寶寶扔了。垃圾桶裡一聲響,莫烏莉抬起頭,剛好看到易思違出教室。他朝她揮手,她無視他,扭頭直接走了。

在那之後,微信上,現實裡,莫烏莉沒少被打聽這件事。

一天過去,晚上睡覺,她難得感覺到那麼有實感的累。有很多要考慮的事,可想一會兒那些,這件荒唐事就會入侵腦海。

轉移注意力倒是很有效。

早晨起床,莫烏莉像往常一樣,稍微打扮了一下,按照平時的風格去上課。

她穿了一件牛仔外套。

這一天,莫烏莉繞路去了一趟通信營業廳,把之前的電話卡注銷掉。

信息時代,手機號綁定的賬號有點多,現場解綁費了不少事。被問要不要辦新號碼,莫烏莉果斷拒絕了。

雖然不知道之前的號碼具體是怎麼泄漏的,但她做了一番實驗,過年時,她請嬸嬸幫忙辦了個號碼。至少嬸嬸的沒事。信息安全就像笑話一樣。她決定以後就用這個號碼。不會被糾纏太久吧,應該。

這件事費了不少功夫,忙完才去學校,結果到得有點晚。樓梯間人很多,同學們陸陸續續進教室。她和易思違狹路相逢。

莫烏莉假裝沒看到,直接往門裡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教室。

莫烏莉習慣坐後排,能看到老師,也不容易被點名提問。易思違經常占前麵的座位,聽講更清楚,也容易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