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2 / 2)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幾位男士開始披衣服,要去外麵看看。威廉紋絲不動地坐著,手裡轉動著酒杯,盯著窗外若有所思。

我也跟著去了門口,結果發現根本就沒法踏出外麵一步。

暴雨不知何時升級成了“災禍”級彆,門剛一打開,巨大的冷風裹挾著箭矢般的雨滴衝進來,幾乎要將一排人齊齊撂倒。

為首的管家和峰原先生連忙一起將門關上,因為風力太大,他們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門再一次壓回門框,並脫力地靠在門板上大喘氣。

“不行,不能再打開了,門一旦損毀,今晚都彆想好過。”年紀最大的峰原先生說,他長得十分正派,說起話來也有分量。

“可是,齋藤先生他——”西川幸擔憂地走到大門右側的窗戶旁向外張望。我也跟著過去。

外麵已經沒有了剛剛發生過什麼的痕跡,暴雨衝刷掉一切。

一群人集中在大廳,焦急卻無能為力。我再一次折回遊戲室,發現威廉正依靠在窗邊,一邊喝著杯中的蘇格蘭威士忌,一邊遙望著黑黢黢的窗外。

“你都發現什麼了,威廉?”我問,就像在問一個老朋友。

威廉扭過臉,朝我招了招手,我疾步走過去,循著他的目光望向隱隱約約能辨清輪廓的殘存的那根木頭橋墩。

“白天的時候,我發現兩個橋墩都有被鬆過土的痕跡。”他說。

“可是齋藤先生是開著車撞過去的,在全速狀態下,彆說是木頭橋墩了,就算是一麵牆,也不難撞破。”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有親眼看見車撞斷橋墩這個過程嗎?”他反問,語氣依舊溫和,就像是在授課,而我則是他那個冥頑不靈的學生。

我回想起剛才那一幕。確實,當時外麵黑如潑墨,要不是前後共四道強閃的車燈,我們甚至連發生什麼都看不清。

我是因為車掉下去後,在亂晃的燈光中看見少了一根木樁,才做出如此判斷的,其他人想必也如此吧。

“如果橋墩事先就斷了呢?”他像是自言自語。

“你是說有人事先把橋墩拔掉,然後讓車掉下去?這之間有任何必要的聯係嗎?開車的人要想掉下去,不拔掉橋墩也沒有影響吧?憑借著車的衝力很容易就做到。”

“因為他要破壞掉整座橋。”威廉笑著說,“實際上,這座橋可能在天黑之前就斷了也說不定呢?齋藤先生的車隻是讓這件事變得合情合理。”

“如果橋斷了,就無法與對麵連接,這樣我們便處在了一個孤島中——不對呀,不是還有盤山路嗎?”

“可能那段路也被堵了吧。誰知道呢,畢竟我們現在已經無法出去查看了。”威廉合上窗簾,和我一起來到大廳。

來到大廳的我們得到了一個更不幸的消息,會客室裡的電話線被人剪斷了。

這裡此時此刻,已然成了名副其實的暴風雪山莊。

更加證明這一事實的,是最後抵達的神穀秀樹的一句話。

“我來的時候雨勢就很驚人了。”他說道,似乎回憶起了那段路程,餘悸未消地咽了咽口水,“山頂還發生了巨石滑坡,我差點被砸中,現在那段路應該被死死堵住了。”

“那你怎麼不早點說?”提出質問的是安室先生。

神穀秀樹無辜地攤開手:“我和齋藤先生說了,他說害怕引起恐慌,等白天的時候再告知大家。”

屋內陷入了空前的巨大靜默。

我看見柯南君愁眉緊鎖地思考著什麼,和他同樣神情的還有安室先生。就在我以為他們兩人中會有一個率先提問時,威廉輕飄飄問了一句:

“小野小姐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