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1 / 2)

對於侯爵小姐的慘死,他究竟會抱有什麼樣的心情呢?

夏洛特在床上翻了個身,臉埋進鬆軟的枕頭。

昨晚她似乎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夢見自己對著威廉舉起匕首。腦中有個尖銳的聲音一直在慫恿,讓她殺了他。雖然她百般不情願,卻仍舊被操縱了身體。

那個夢境是如此真切,讓此刻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的她有些心驚肉跳。她在枕頭上蹭了蹭,鼻尖嗅到一股類似百合花的香味。

好熟悉的感覺,就像某個人的體溫那樣溫潤。

情緒立刻得到舒緩,心跳也漸漸平複,她嗅著這股好聞的氣味,腦中浮現出威廉的身影。

白皙的皮膚,纖長而優雅的脖頸,雕刻般的鎖骨——就像是一株清雅的百合花。

一絲涎水從嘴角滑落,她泛起一抹癡笑……

“咳咳……”一陣透著尷尬的咳嗽從床腳傳來,她幡然驚醒,隨即張開圓圓的眼睛,猛抬起頭來四處張望。

她看到路易斯正站在腳邊,衣著整齊,臂彎裡搭著一疊白色床單,正目光遊離地瞥著她,一側嘴角不怎麼開心似的向下撇著。

她頓時臉頰一熱,急忙用手背抹了把嘴角,收斂表情,抱著被子坐起來。

“早、早上好呀,路易斯先生。”她開朗地問候道,視線不經意掃到臥室右牆邊那幾排高高的書架。

她這才猛然意識到,這裡似乎不是昨晚入睡的那個房間。

書架上的書,粗略遠視幾眼,大多為數學和社會學方麵的,正中央還有一顆龐大的地球儀。

昨夜的碎片般的記憶再度湧入腦海,她冷不丁抓起被子用力一聞。

淡淡的紅茶香味,確實是威廉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裡真的是威廉的臥室?而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

“咳咳!”路易斯更加用力地清了一下嗓子,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

她漲紅著臉,訕訕地放下被子,感覺自己像個被抓現行的“癡#漢”。

“威廉哥哥說你昨晚夢遊了。”路易斯嘴角抽動地說,顯然他在努力控製情緒,試圖表現出和善、平易近人的一麵。

夏洛特抱起膝蓋,搖頭道:“好像是,可我什麼都記不住了。”

路易斯微微眯起眼睛,他不知道哥哥是如何打算的。但這個女孩確實試圖刺殺他,留著這樣一個安全隱患在身邊,真的好嗎?

但他還是遵從威廉的囑咐,將梳洗完畢的夏洛特引到餐廳,給她端上剛出鍋的鬆餅、雞蛋、培根和熏肉,並將牛奶罐和一小杯黑咖啡放在她麵前。

夏洛特感動地抽了抽鼻子,像是餓了很久那樣,把食物一股腦塞進嘴裡,大口咀嚼,雖然姿態不優雅,可奇跡般地一塊碎渣也沒露出來。

她確實很餓,就好像一夜之間胃裡被掏空了。

吃到一半,她才想起,那個送給她純金發簪的侯爵小姐死了,心裡頓時湧上一股悲傷。這股悲傷魚刺一樣鯁在喉嚨裡,令她停下了咀嚼。

好慘。她死得實在太慘了。

到底是什麼人會對一個美麗無辜的女孩做出這樣殘忍的行為呢?“開膛手傑克”的模仿者?還是對她有刻骨深仇的什麼人?

亦或者是,器官倒賣者?因為她的子宮被整個切走了,行凶者肯定具有相當規模的外科醫學知識和操作技巧,且心理素質、身體能力都相當強悍,才能在昏暗的煤氣燈下,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完成這一係列操作,還沒有留下顯眼的痕跡。

“早啊,夏洛特。”威廉拿著一份報紙走了進來,在她身旁落座,睡衣鬆鬆垮垮的,笑容宛如盛開的百合。

她動了動嘴巴,想說點什麼,忽然,眼睛被報紙上大字加粗的頭版新聞抓住了。

——巴克納侯爵小姐慘死白教堂,開膛手傑克再度複活!

光是這樣一個標題,就足夠讓大眾津津樂道了。它具有激起熱議的一切元素,貴族,未婚美女,幽靈一樣的連環殺手,以及慘烈的死亡方式。

威廉掃了幾眼下麵的報道內容,眉頭擰了起來。她好奇地湊過去,也跟著皺起了眉。

報道中,字裡行間都在暗示侯爵小姐可能存在放#蕩的行為。因此才會被挖去子宮,按照以往民間人士對開膛手傑克的推論,她甚至可能因為某些妓#女般的行徑,才成為原本已銷聲匿跡的凶手的新目標。

夏洛特攥緊了一隻拳頭,指甲甚至掐進了掌心。

“這簡直就是誹謗!我見過她看阿爾伯特先生的眼神,她對他絕對是一片癡心,怎麼可能是——”

她氣憤到說出不話來,而且當著兩個男人的麵,“妓#女”這個詞似乎也不太優雅,所以她垂下了頭,憤憤地拿湯匙攪動咖啡。

女人最了解女人,深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阿爾伯特是否能領會她不清楚,可她這個局外人卻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什麼比往無辜死者身上潑臟水更令她憤恨了。她斜瞟了眼報紙,恨不得撲上去撕個粉碎。

但她不會這麼做,這種幼稚的泄憤毫無用處。

“哪家媒體這麼大膽,不怕被侯爵家舉報嗎?”她鬆開湯匙,咖啡已經被攪出了沫子,“這種報道無異於向公眾揭發他們家的隱私,暗示他們女兒的不檢點。難道不怕被在上議會工作的侯爵大人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