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香此刻根本沒彆的心情,更不會有閒情雅致去欣賞他的聲音。柳香心裡多少是有些怪他的,沒搭理,隻倔強的繼續穿衣裳。
待衣裳穿戴齊整後,柳香才鼓足勇氣抬起臉來,目光頗有幾分倔強的看向麵前的這個男人。
她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趙佑楠擰眉,目光上下在麵前小女子臉上打量一番後,才頗有些恍然的意思。
“你是被雲芝算計的?”
柳香本來想,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她認命就好了,也不必在這人麵前哭哭啼啼,顯得她多求著他似的。可有些情緒,是她根本控製不住的,她現在自然已經意識到自己是被雲芝算計了,她懊悔自己的輕信於人,也恨雲芝的狠毒虛偽,更遺憾自己以後再不能嫁得一門如願的親事了。
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錯綜複雜,一時沒忍住,她眼淚便如珍珠串一般,一顆接一顆滴落。
她自然是很委屈的。
趙佑楠猛地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子立在她跟前,男人英俊的臉上,此刻也是烏雲籠罩,顯然臉色十分難看。沉默一瞬後,他對跟前的小女子承諾道:“你也放心,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也是會對你負責的。”
可他的這句話,並不能成功安慰到柳香。因為,柳香要的,從來都不是讓他對自己負責,她要的隻是遠離這裡的一切是非,她要的是這一切從未發生。
趙佑楠雖在外名聲風流,但他其實不太會安撫女人。眼下的事情有些棘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如果猜的沒錯,雲侯夫人應該此刻就等候在附近不遠的地方,隻等我們出去,她就立馬帶人來拿下我們。我現在出去,與她交個鋒,柳姑娘暫時先彆離開這。”
“你放心,我會讓你的丫鬟來找你。另外,這件事情,知情的人都已經知情,沒有辦法。但還不知情的,我也不會讓他們知道。姑娘的名聲,可以保得住。”
柳香心中卻對這樣的所謂好心安排嗤之以鼻,身都失了,她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雖絕望,但她也不至於想不開尋死。日子總有辦法好好過下去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尋死。我若死了,雲侯府的人不會有任何一個為我傷心難過,而我娘,很可能活不下去。為了我爹娘,我也會好好活著。”
“隻是,趙二爺要言而有信,你要保證至少保住我們母女的臉麵。”
“放心。”咬牙丟下這兩個字後,趙佑楠甩袍轉身,大步跨了出去,一臉陰戾之氣。
屋內瞬間又安靜下來,柳香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來。她也沒即刻離開這兒,隻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擱在膝蓋上,目光呆滯望向窗外。
太陽一點點落了下去,最後的一點晚霞,也消失殆儘,天漸漸暗下來,夜幕已來臨。
柳香也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終於聽到了春鈴的聲音。
“小姐。”
“我在這兒。”柳香回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的嗓音還是有些啞後,她清了下嗓子,然後又說,“在這裡。”
春鈴是打了燈籠找過來的,顯然她並不知道在自家姑娘身上發生了什麼,看到人後,還很高興呢,忙小跑了幾步到她跟前來說:“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天都黑了,夫人到處找你呢。”
看起來春鈴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就代表娘也還不知情。那就好。
柳香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勉強擠出笑對春鈴說:“今天外麵太熱鬨了,我又不認識誰。所以,看到這裡有處院子,又沒人在,便貪玩走了進來。然後,在這裡睡了一覺。”
春鈴嘟嘴說:“小姐心可真大啊,侯府這麼大,您真敢一個人亂跑。不想跟著侯府的小姐們應酬,您可以尋個借口回夫人那裡啊。真是急死人了。”
柳香抬出手來,在她鼻尖上刮了下,笑得幾分有氣無力。
“我們明天就回家吧。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