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楠晚上下值回家沒在前院逗留, 直接回了後院來。今天妻子隨老太太去雲家給雲蔓送家,雖說有老太太在身邊,不該會發生什麼事, 但總歸妻子如今有孕在身,萬事還是小心些好的。
趙佑楠不親自細細問一番妻子幾個在雲侯府做客時的細節,他不放心。所以,急急回後院後, 見人好好的坐在內臥練字, 他便心稍稍定了定。
柳香練字有些心不在焉,總還想著大嫂盧氏今兒馬車上對她說的話。所以,此番見爺回來了,她立馬擱下筆, 躊躇著, 要怎麼開口問的好。
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佑楠一邊順手解了外袍遞給一旁的丫鬟, 一邊朝妻子走去,黑黝黝的雙目緊鎖在妻子臉上, 認真問:“可是有話要說。”
“嗯。”柳香走近他,順便把屋裡侍奉的人都攆出去。
見這架勢, 趙佑楠更是狐疑起來。若說在雲侯府真出了什麼事,看起來卻不像的。可若沒出事,又何必這副要說不說的表情?
“坐下來說吧。”趙佑楠手抵著她腰腹, 扶著她去一旁炕上坐下。
這種事要問出口, 若不扭捏猶豫一番, 柳香還真開不了口。
但柳香又覺得, 他們雖是契約夫妻, 但畢竟成親是真。大嫂又說男人都喜好那種事, 且懷孕後期夫妻是可以行房事的。現在身邊這個男人已經成功接觸了她身體最私密的部位,她怕再過陣子,他會有彆的要求。
她就想著,如果這種事情男人可以自己解決的話,那自己解決好了,不必再麻煩她。但馬車上時,看大嫂那語氣和臉色,似乎是說這種事男人自己解決的話,不太好?她就想著問清楚看看,到底是怎麼自己解決的。
如果真不太好,會傷身子的話,她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所以,這個虛實,她是需要先探一探的。
再次鼓足勇氣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工作後,柳香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的抬起。然後,驀地撞進男人期許看著她的漆黑眸子裡時,那雙眸子仿佛有吸力般,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剛剛才做好的心理建設,立馬又坍塌。
柳香有一瞬的泄氣。同時,話還沒問,臉先紅了。
趙佑楠洞察力好,極會察言觀色。柳香表情落在他眼中,哪怕她還沒開口說,他心中也有數了。
知道她初為人婦,男女間的事情還懵懵懂懂的不太懂,趙佑楠倒也貼心的伸過手去,先親昵的撫了她鬢邊發絲,讓她放寬心,沒那麼緊張後,他才緩緩啟口,輕問:“想說什麼便說吧,這裡又沒有彆人。”
柳香現在已經習慣他不經意間就送過來的一些親昵小動作了,所以,對於他的撩自己鬢邊發絲,她倒也不在意。不但不在意,反而因為這個舉動,讓她心中稍稍平靜了幾分。
柳香就說:“那個……你……你一般都是怎麼自己解決?”柳香想,他家裡沒有通房侍妾,而他又日日回來住的,從不曾外頭夜宿過,想必也不會是外麵的女子。
那麼,如果需要的話,肯定是自己解決了。
“什麼自己解決?”趙佑楠本沒往那方麵去想,端起茶來準備喝時就隨口一問,但他反應也很快,才問完,就立即懂了。於是,雙眸瞬間黯淡下去,沉沉的,冷肅的有些嚇人。
柳香不敢去看他眼睛。
室內一時靜得出奇,柳香大氣不敢喘一個,然後就要逃。
沒逃掉,手被人拽住了。
柳香都要哭了,一邊蹭力要往外間去,一邊搭著哭腔說:“你就當我沒問,要傳飯了,我去問一問飯什麼時候到,餓死了。”
方才有那麼一瞬的尷尬,但這個信息在自己心內被化解後,趙佑楠則笑了。
“那你先告訴我,這種話,誰讓你問我的。”
柳香見自己掙脫不掉他手,就朝外間大喊救命,喊丫鬟們來救她。
春鈴秋鐺兩個從娘家帶來的,立馬跑了過來,則立即又被趙佑楠打發了出去。
“夫妻間的事,你們也要管?都出去。”音量不算高,卻擲地有聲。是命令的語氣,誰也不敢違命。
春鈴秋鐺二人互相望了眼,一時為難。
錢嬤嬤走了過來,將二人拉走了。
“爺在和奶奶鬨著玩呢,你們彆當真。你們奶奶如今有孕在身,爺怎敢真動她。放心去做事吧,都外麵候著去。”
然後,錢嬤嬤識趣的把外間伺候的丫鬟都打發到了門外候著,柳香簡直欲哭無淚。
趙佑楠知道她於男女之事方麵沒開竅,原想著,慢慢來不急。但眼下,這麼好一個機會放在他麵前,他若再不珍惜這個機會,就是枉費了這麼好的天意了。
“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解決的嗎?”趙佑楠力氣大,根本由不得她亂掙紮。到底也怕傷著人,最後,直接一個彎腰就將人打橫抱起往床邊去。
柳香驚得“啊”的大喊。
抱她輕輕放置在床上後,趙佑楠說:“你這樣喊,外麵的人能聽到。有些婆子是知事的,背地裡可能也十分愛嚼舌根,你想她們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柳香當然不想,立馬閉嘴噤聲。
趙佑楠便挨著她坐下,順勢握住了她那雙柔嫩如脂的小手。小手掌心有薄繭,微糙,手麵兒嬌柔細嫩,若上好綢緞般。
還沒發生什麼,但他隻要想到是這雙手去握住他那裡時,心裡的火便再熄不下去。
他是極為能忍的性子,但身為男人,有些事忍得,有些卻忍不得。趙佑楠這回火上來了,就沒想再如從前一樣,被她幾句可憐兮兮的軟話一說,就由著她去。
她不願和自己過日子又如何?她寧可嫁給彆的男人也百般不願跟了自己又如何?
如今既是夫妻,他又何必再去守那些禮數。守著君子諾言,她也未必領情的。何況,即便是孩子生下來後,她還是想走,可如今既是夫妻,做夫妻間該做的事,也沒什麼。
跨過了這道障礙,趙佑楠便回不去了。
他大手合握住她手,一點點朝他腿下探去。此刻,他也早斂了笑意,表情極為嚴肅,呼吸微重,黑沉的目光,一點點的,燃起了屬於欲的火苗來。
柳香知道這劫怕是過不去了,於是背過臉去不看,手上卻沒再掙紮。先是隔著衣料碰到那石般硬燙之物,她手本能要往回縮,但奈何那股力道太大,她縮不回,也就又放棄了。
隻是她沒想到,她是一時順從,便讓他得寸進尺。接下來,索性連中間隔著的那層薄薄衣料都沒有了。她不知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經過一次事的她,自然知道這是在做什麼,隻是她從未想過,她的手也能碰那裡。
上一次還是……
她緊緊咬唇,滿麵滾燙,雙頰紅得若有鮮血滴下。腦袋扭得高高的,完全避開了視線,似乎半點不願看到一樣。
“怎麼不願意看?之前不是看過嗎?”他聲微抖,粗重又沉厚,似是其中還夾雜些愉悅的快感。柳香忽地,又想到那日他伏在她身上時的那種喘息了。
小半個時辰後,柳香坐在一邊床頭不理人。趙佑楠穿戴好後,見她還在生氣,他則揚聲喊人端熱水拿香胰子進來。很快,就有丫鬟進屋來,然後又默聲出去。
知道他生氣了,趙佑楠則親自在她身邊半蹲下來,又抽了張椅子到她跟前,那盆熱水則擱在了椅麵上。看了一眼人後,他親自伺候她淨手。好好的給她洗了洗,香胰子給她搓了幾遍。他一聲不吭的,十分耐心又細心的給她洗手,頗有些卑微的姿態在。
洗好後,則又拿了乾淨的巾子來給她擦手。擦完後,黑眸又朝人探去,唇壓了壓,略抿緊幾分,態度認真,表情嚴肅。
“你要是不喜歡,下次就不這樣了。”他說,“方才是我魯莽了,為夫向你賠罪。”
柳香還是不理他。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正就是鼓著嘴巴,不看人,不理人,把個生氣的姿態擺得十足十。
趙佑楠從未這樣在一個女人麵前如此卑微過,知道她現在多半不願搭理自己,所以,她倒是識趣。直起身來,親自端了臟水出去。
走到內外間隔斷出停下腳步,又回頭望一眼時,就見她湊手放到鼻下聞了聞,然後一臉嫌惡的又把手拿開。
趙佑楠麵上一沉,轉身拂簾而出。
柳香晚上沒出去吃,是春鈴端送進來給她吃的。睡覺的時候,柳香以為今天鬨了這麼一出後,他會識趣的不在這歇下,去前院書房歇的,卻沒想到,他淨室洗完澡後,直接穿了身睡袍就過來了。
柳香見狀,忙大驚失色,然後把床上的好幾個枕頭都堆一起堆成長長一條,摞在二人被子中間。很明顯的涇渭分明,這是無聲的抗拒。
趙佑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十分不在意,脫了靴子就上床睡了。
吹了燈,隻留床頭案上的一根細燭還燃著。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當柳香聽到背後傳來細微的呼吸聲時,她則小心翼翼轉過身來,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麼睡的,有沒有挨得自己很近。結果才一轉身,目光探去,就正好撞見身後的人正目光沉靜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