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091章√(1 / 2)

侯門嬌香 李息隱 10652 字 4個月前

柳家兄弟姊妹幾個早已分家, 柳香如今隻認弟弟柳興,和兩個兄長並不來往。

加上如今一個住在京城,一個則還留在這古陽縣內, 趕馬車一來一回得六七天, 並不方便。所以, 這一年多近兩年來, 雙方也並不怎麼見麵。

這一年多來, 柳香身上發生了不少事,她是自嫁去京城後,便再未踏足過這片故土。這次若不是為著祖父的事情不得不回來一趟, 她想她暫時也是不會回來的。

柳香這邊並不熱衷和兩位兄長繼續走動,但柳榮柳安兩對夫妻卻十分熱衷。雖說古陽離京城不近, 來回一趟得六七天, 但他們兩對夫妻卻並不嫌麻煩。這一年多來, 倒是往京城去過幾趟。

柳香心地善良, 但卻並不麻木的善良。當初她落難時, 二位嫂嫂是如何對她的, 她有一直記著。所以,如今她做了侯府二奶奶, 自也不會再回頭來貼補這二位兄長。

但柳香畢竟是心善之人, 若是二位兄長去京中的話,一碗熱飯還是有的。但再想從她身上撈取什麼好處的話, 她也是絕對不答應的。

縱然柳香那邊態度已然這般強硬了,但也不妨礙柳榮柳安夫妻聯絡得熱情。如今人回來,更是大張旗鼓的要辦酒席。

若不是柳香嚴肅拒絕了, 柳榮柳安兄弟可能現在已經去街上敲打打鼓了。

“兄嫂都不必忙了, 我們這次回來, 是有要緊事要問你們,不是回來做客的。”柳香表情嚴肅。在侯府當了近兩年的將軍夫人,又在木林院供事,柳香雖性情沒有大變,依舊溫溫柔柔的,但氣勢卻是在潛移默化中有了變化。

她臉一沉,柳榮柳安包括姚氏文氏就立馬慫了,不敢再大聲喧嘩。

柳榮是大兄,清了清嗓子,笑著問:“那小妹今兒特意請著祖母老人家一起回來,是要問什麼?你儘管問,但凡我們知道的,定一字不落都告訴你。”

“好。”柳香望著自己大兄,表情依舊嚴肅又認真,“祖父當年在世時,畢生創了多少冊書,二位兄長想來是知道的。他老人家直到臨終前都一再交代,說是他的那些書,日後都要留給我。但祖父去世後,我整理過他老人家留下來的書,到手的卻隻有一半。所以我今天過來是想問二位兄長,可曾動過祖父的那些書?”

柳香此刻麵色凝重冷肅,目光銳利攝人,氣質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勢在。這讓她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兄長,一下子更慫了。

眼前的小妹,再不是從前那個他們熟知的溫柔小妹了。她如今不但是侯門夫人,還是拿著朝廷俸祿的官員,一言一行自有威嚴在。

趙佑楠自進門來後,一句話沒說。妻子應付她娘家人兄嫂時,他就沉默坐於一旁看著,也沒有要幫腔的意思。

如今見妻子不過寥寥數語將震懾住了她的兄嫂,趙佑楠麵上表情沒怎麼鬆動,但眼中卻是隱隱浮起了一層笑意來。

他便知道,如今身邊的這個人,早不是當初那個好欺負的女孩兒了。

人都是會變的,而妻子變成如今這樣堅強,他心裡很是為她高興。

趙佑楠依舊端坐一旁一言不發,倒是端起了一旁案上柳家丫鬟奉上來的廉價茶。掀開茶蓋,吹了吹茶沫子,淺飲一小口後,便又放下了。

他雖沉默著一言未發,但柳家這幾個人的麵部神情,他卻都是一一瞧在眼中的。可能是營中呆久了,形形色色的奸猾之人見過太多,所以,像柳家兄弟這種普通人在想什麼,有無撒謊,他一眼便能看出。

所以當妻子似是不甘心一再追問下去時,趙佑楠這才適時開口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又趕了幾天的路,不如先吃飯吧?”

柳榮柳安兩對夫妻聞聲,如蒙大赦般,立即起身說:“有有有,這就去。你們先去休息會兒,我們這就去準備飯菜。”

說罷,兩對夫妻誰也不敢再留下來麵對柳香這個小妹,都跑著要去廚房忙。哪怕不必去廚房忙,他們現在也不願、更不敢在這兒呆著,省得挨罵。

出了大廳後,幾個人提著的心方才稍稍放下去些,柳安回頭望了眼,見離得足夠遠,壓低聲音嘀咕道:“咱這小妹,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方才祖母一句話都沒說,那厲害的大將軍妹夫也沒為難咱們,就她問了一句,我竟就汗濕了後背。要不是妹夫及時開口製止了,我估計得尿褲子。”

柳榮其實也嚇得不輕,挺緊張的,但聽弟弟這樣說,又覺得他過於誇張了。

“不至於。”柳榮道,“她縱再怎麼變,人還是那個人。放心吧,我們和她血濃於水,到底是一母同出的手足親兄妹,她不會對我們怎樣。何況,還有祖母她老人家在呢。”

不提柳老太太還好,一提起柳老太太來,姚氏文氏兩個更是心中堵得慌。

這一年多來,柳家這兩房夫妻幾個沒少為了之前的事吵鬨。小姑子嫁得好,老三柳興跟著占了多少光,京城裡都買有大宅子了。如今又正經讀起書來,聽說還由妹夫介紹,去了個隻要權貴子弟才能去的書院念書。

再看看他們……不說和老三一樣占到那些個便宜,可他們竟半點好處都沒撈著。

倒也厚著臉皮往京裡跑過幾回,可人家雖說是好飯好菜的招待了,但提到好處,那壓根是一點沒有的。來來回回的跑了幾趟,不說要些銀子要些鋪麵地契了,不僅什麼都沒有,往返路費倒搭進去不少。

想想都恨的。

但姚氏文氏知道根源在哪兒,她們吃過一回虧,所以如今長了記性,不論人家再怎麼冷臉對她們,她們都笑意盈盈回應過去。

總之這層關係,定是不能再惡化下去的,定要好好維係住才行。

兩房好幾口人平時住一起,爭吵自然是免不了的。不過,在拉攏奉承小姑這件事上,姚氏文氏妯娌二人從來都是意見一致的。

幾個人分派了一下任務,燒火的燒火,做飯的做飯,買酒的買酒,一時都忙開了。

而此刻大廳內,柳香因心中著急,所以臉色並不好看。她旁邊,柳老太太臉色比她有過之無不及。

趙佑楠安慰祖孫二人說:“兩位舅兄看起來不像在說謊的樣子,似是的確不知道那些書的下落。如此一來的話,那麼情況隻有兩種。”

“哪兩種?”祖孫二人異口同聲。

可能幾個人中,趙佑楠是對那些書最不感興趣的一個吧,雖也急妻子所急,也怕柳家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付諸東流。不過,與這些比起來,他還是更希望妻子能夠開開心心的。

所以,見自己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趙佑楠則笑道:“你們彆急,且聽我說。”他繼續分析給祖孫二人聽,“一種是,老太爺知道那些書的重要性,怕他去世後會引來多人爭搶,所以,提前藏起來了。還有一種則是,有知道了那些書重要性的外人,趁著老太爺病危之際潛入到你們家,把那些書偷走了。”

“第二種不太可能。”柳老太太說,“老太爺生前最是寶貝他那些書,臨終前都記掛著。那書房的鑰匙,一直都在他手上攥著的,直到彌留之際,最後一口氣快要沒有的時候,才親自當著全家人的麵交到了香兒手上。”

“我們柳家雖然小門小戶,但老太爺生前最擅的就是奇門暗術。他的那間書房,若無他貼身佩戴的鑰匙去開的話,誰若敢硬闖,裡麵都是有暗器機關在的,進得去,也難出得來。”

趙佑楠凝神靜思,聞聲後點了點頭:“那便隻有第一種可能。”說著,他目光挪動,移至一旁妻子麵上去,意有所指說,“或許,他老人家一早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在防誰。”

柳香一驚,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來。

“衡陽王殿下?”她錯愕的問。

但表情雖是錯愕,其實心中已經篤定了。

有關衡陽王就是林衡一事,柳香一直都沒和娘家人說。所以,柳老太太驟然聽到這個稱呼,不由吃驚問:“衡陽王怎麼了?”

衡陽王當初雖有去過大將軍府幾回探望過大長公主殿下,不過,似乎他是算著時間去的。反正每回他去的時候,柳家人都不在。

所以,到現在,柳老太太和柳家夫婦都沒見過衡陽王,更不知道他原就是七年前的那個林衡林公子。

到了這一步,柳香則把實情如實相告。老人家聽後,一臉的不可置信。

緩了良久,才漸漸平息掉內心的各種情緒,然後望向孫女問:“你一早便知,怎麼不告訴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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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不告訴娘家人這件事,是做過深思熟慮的。一來覺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他們也都各自嫁娶,再揪著過去不放,似乎很沒必要。

二則是,衡陽王身份尊貴,同當時的林衡林公子身份懸殊十分大。當時又沒發生什麼事情,若真無故說起這件事來,肯定是要害幾位長輩擔心的。

實在沒必要得很。

柳香說:“原也不過隻是有過幾麵之緣的舊識而已,且他當時都不告而彆了。如今就算重逢,也沒什麼必要再提起過去。”

老太太不由朝一旁孫女婿那瞥去一眼,倒真怕為了當年那件事會影響到他們小兩口感情的,於是老太太也說:“是,你說的對。他當年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化名林衡拜師在你祖父名下,本就是騙了我們的。之後又突然不告而彆,連聲招呼都沒有,想也是並沒把我們放在心上。如今再遇,權當陌生人就得了,實在沒必要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