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2 / 2)

侯門嬌香 李息隱 10847 字 5個月前

就算看在趙侯府的麵子上要了,又何能真正真心待她?左右哪裡都不是個好去處的。

何況,她既見了二哥那樣的英勇男兒,又何能瞧上彆的人呢?

趙老太君握住她手,又說:“我們家孫輩有四個郎君,卻隻有一個姑娘。如今既你我有緣,我想收你做我的乾孫女,不知道你肯不肯?”

阮琴驚了下,茫然的望向老太君。

她本能想的是,若是她做了老太君孫女,是不是就不能再期盼著陪在二哥身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願意,她非常不願意!

但如今明顯老太君是在恩澤自己,即便想拒絕,也得尋個正經理由才行。

阮琴想了想,忙說:“多謝您厚愛,隻是我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得上做您的孫女?我都不想辱沒了我哥哥,又何敢辱沒了您呢?您抬舉我,原是我的福氣,隻是,我自己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

老太太知道她不是不想做她孫女,她隻是怕做了她孫女後不能再肖想二郎罷了。原今兒也是來探一下她的底的,她想看看她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

如今既然心中有數了,老太君便也說:“我早說了,你無需看輕自己。再說,我想收你做乾孫女,不是瞧你可憐施舍你,是真心想留你在我身邊。不過,這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你再好好想想。”又說,“我瞧你氣色實在不太好,還是趕緊躺了歇下才是。我也就不打攪你了,若要什麼,隻管打發了你這些丫鬟去朝我要,但凡我有的,我都給你。”

說罷,老太君起身。

尹嬤嬤忙彎腰恭送老人家。

老太君沒立即走,而是又叮囑了尹嬤嬤幾句:“姑娘年紀輕,很多事情未必看得懂。但你這是個老人了,活了這麼大把歲數,有些事是該懂的。你若真想為你家姑娘好,平時得時常勸著些,該引她去想些好的,開心的,而不是陪著她一起鬱鬱寡歡。”

尹嬤嬤忙說:“奴婢記下了。”

老太君走後,尹嬤嬤就和阮琴道:“認老太君做乾祖母,做這侯府的小姐,這是多好的事啊,姑娘怎麼不願意?”

阮琴躺了回去,雙目無神望著床頂,淒涼道:“我原以為是二哥可憐我,才接我入府來養病的,沒想到,卻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以為我會住去二哥那裡,沒想到,卻住來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方才是什麼意思,我還不明白麼,不過就是怕我會去做二哥的妾,她先下手為強。”

尹嬤嬤沉沉歎息一聲,勸著說:“姑娘!您聽我一句勸吧。二爺若是心中有你,不必你說,憑他那性子,早費儘周折想法子接你進府來了。可他心裡沒你啊,他隻是拿你當妹妹待。二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如今尚還能和你客客氣氣和睦相處,若哪日他翻臉了,姑娘便是真的再見不到他了。”

阮琴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她心裡很難過。

“為何二哥不喜歡我。”她仰麵躺著,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從衣領滑進衣裳裡,滴落在肌膚上,她麻木的說,“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他懂的詩詞我都懂,我寫的一手好字,我可以陪他下棋陪他撫琴,我除了沒有一個完璧之身外,我又哪裡比不上她?”

“我就不信,她不懂詩文,不懂史,更不懂軍事兵法……隻憑著張漂亮的臉,就真能和二哥走得長遠。我不信……我不信!”

阮琴很小便被賣進青樓,那裡的媽媽一直在各方麵培養她。長到十三歲時,她詩詞歌舞琴棋書畫,皆樣樣精通,是蘇州城裡有名的花魁。

原是沒讀過兵法的,是後來得知二哥是將軍,很擅排兵布陣,她為了日後能和他有共同語言,這才開始下苦功苦讀兵法軍事類書籍,更是熟讀曆史。

她記得當時她問二哥借這類書看的時候,二哥望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似乎有些欽佩,又似有些詫異。後來他還說她厲害,一個小小女子,竟然願意去了解這些書。

他借了書給她看,後來,他們還一起討論過軍事。

便是她從未上過戰場,便是她紙上談兵,可真針鋒相對起來,她也不比他差太多。那天她記得最是清楚了,是個雪夜,二哥來她這裡探望她,他們圍火爐坐,一聊便聊了一夜。

後來,可能是因為他太累的緣故吧,竟手撐著腦袋就這樣坐在那睡著了。

她不敢叫醒他,又或者說,她舍不得叫醒他。所以,那一夜,她就那樣陪著他一起坐到天明。

越是這些想得多,阮琴便越是放不下過去。她聽不進去尹嬤嬤勸她的任何有關讓她放棄二哥的話,尹嬤嬤念她尚在病中,情緒不能太過激動和起伏,無奈,隻能暫時作罷。

阮琴被接到府上來住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侯府,柳香自然也知道了。

雖然說早有了心理準備,不過,既然她知道那位阮姑娘的心思,她肯定不會完全不介意的。隻是介意歸介意,但心裡也知道,還是人家養病最為重要。

“我們明兒要不要去看看她?”吃飯的時候,柳香突然問丈夫。

“看誰?”趙佑楠明知故問。

柳香撇嘴說:“少來了。這個時候,你少和我裝蒜。”

於是趙佑楠笑著道:“你去祖母那裡請安時,順便陪著祖母一道去看看她就行。至於我……男女有彆,我就不去了。”

他不去,柳香肯定不會逼著他去,所以,柳香自然也不管他。

又過了兩日,柳香休沐在家,便帶著兒子去了老太太那裡請安。

墩哥兒一周多了,早能走得穩穩當當。小孩子剛會走路時,最是新奇,不肯要人抱,就要自己走。於是,柳香就牽著兒子小手,陪他一起慢吞吞沐浴在這深秋的晨曦中,慢悠悠往溢福園去。

墩哥兒記得這是太奶奶住的院子,一進院子門,小人家立即甩開母親手就往裡麵奔去,一邊跑一邊口齒不清喊著:“太奶奶……太奶奶。”

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聽到了,立即出來迎接。

老太君也可喜歡這個曾孫了,不過才一日沒見,她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又問他吃了沒,又問他渴不渴,又問他冷不冷……總之,老太君隻要有曾孫在身邊,彆的誰她都看不進眼裡。

柳香在老太太這裡坐了會兒後,起身說:“祖母,墩哥兒就先丟您老人家這兒了,我去看看阮姑娘。”

老太君正拿顆糖逗著墩哥兒,聞聲笑抬眸看了她一眼,點頭說:“你去看看她吧,一會兒就過來,你們母女午飯留在我這兒吃。”

“是。”柳香應了聲後,轉身出了正屋,往西廂去了。

老太太這裡一應吃的用的,住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屋子又寬敞,丫鬟仆人也多,沒事會陪著阮琴說說笑笑,不過才幾日,阮琴氣色竟漸漸好轉了不少。

柳香過去的時候,阮琴正靠坐在窗邊曬太陽。見柳香來了,她要起身行禮,卻被柳香製止了說:“阮姑娘不必如此。”

尹嬤嬤因那日當著柳香麵有暗示過二爺讓她接阮琴入府為妾,當時是抱著哪怕是得罪二奶奶,也要為阮姑娘博得個前程的念頭的。可她萬沒想到,根本就輪不到二奶奶說什麼,二爺直接就拒絕了。

所以,如今再見柳香這個侯府二奶奶,她未免有些心虛。

柳香倒是大方,隻字不提之前的事,隻問尹嬤嬤阮琴病情的近況。尹嬤嬤不敢隱瞞,字字皆如實相告。

最後還不忘說幾句柳香好話奉承她:“多謝二奶奶關心姑娘,您這麼忙,好不易休了一日,竟也記掛著姑娘。”

柳香說:“當年阮將軍是夫君的生死之交,阮姑娘既然是阮將軍親妹妹,我們夫妻二人合該是要多照顧些的。”

又說:“夫君今兒不休息,得趕早去營裡演練,所以,他今兒沒來。不過,他也讓我給阮姑娘帶句好,希望你能早日把身子養好。”

阮琴聽了這個話,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隻覺得柳香今兒來是故意朝她炫這些的。可能是搬過來的那日老太君在她麵前說了些敲打她的話的緣故吧,阮琴如今即便一應吃穿用住都在這兒,卻並不信任這府上任何人。

所以,聽了柳香句句不離“夫君”二字後,心裡難免就有些要和她攀比的意思了。

“尹嬤嬤,二奶奶來了,都沒奉茶的嗎?”阮琴聲音酥酥軟軟的,十分好聽,即便是此番有些嚴肅的在說話,但也沒什麼威嚴,“快去親自給二奶奶泡好茶奉上來。”

尹嬤嬤是知道姑娘這會兒故意支開她,是有話想和二奶奶單獨說的。這幾日,她該勸的該說的,嘴皮子都說破了,但好像也沒什麼用。這會兒若是再說什麼,想必姑娘也聽不進去,白白惹得姑娘生氣惱火又何必?所以,尹嬤嬤也沒說什麼,隻應了一聲後,轉身便去了外間。

見尹嬤嬤走了,阮琴這才扭頭朝柳香望過來,她忽然微微抿嘴笑起來。

這一笑,便是有些挑釁的意思在了。

“我為了能更好的了解二哥,為了能和他有更多的話說,這五年來,我一直在苦練他的字。到如今,我的字也不差他多少了。二奶奶想必是最了解二哥的,不如我寫幾個字二奶奶瞧瞧?看看和二哥的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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