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我在苗寨當知青7》(1 / 2)

隻有理論, 沒有實踐,顯然是不行的。

所以在第二個蜂巢那裡,勾允許樓嵐同他一起下懸崖。

這次就沒有剛才那麼迅速爽快了, 因為勾要指著腳下的凸起處跟樓嵐說在懸崖上要如何尋找著力點, 如果找不到又該怎樣保持身體平衡,如何最大力度地節省體力等。

樓嵐是學過攀崖的,這會兒有了勾幾十年經驗的指點, 基本上一點就通。

有個學得快學得穩的學生, 顯然是讓人心情愉悅的, 勾心情不錯,掛在懸崖峭壁間被秋風吹著也不著急, 有心搞好這一次實地教學, 爭取下一趟就能讓樓嵐實際操作一下。

原本以為帶個新手要拖慢工作效率, 但樓嵐學得快, 一雙手也確實靈巧有力,觀察力精準, 到地四處攀崖時就已經能夠獨立操作了。

“那邊是花穀,這一片蜂巢最多,你看那裡。”勾指著一棵高大繁茂的樹,“那裡就有個,是花蜜蜂巢。”

蜜蜂也是分很多種類的, 花蜜蜂是一種比較溫順的蜂種,產量也頗豐。

不過溫順的同時, 也代表了它們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不夠強悍,常常遭遇各種動物洗劫, 就連蜜蜂中的強盜青米蜂也把它們釀的蜜以及花蜜蜂本身當作儲備糧。

簡直堪稱蜜蜂界的小白菜。

勾讓樓嵐去采攻擊性不高的花蜜蜂蜂巢,自己則轉到這片樹林的另外一邊去找其他蜂巢。

今天收獲頗豐, 勾說再割兩個就差不多可以走另外一條路繞著往回走了。

樓嵐已經學會了在懸崖峭壁上如何采蜜,樹上的雖然勾沒有手把手教,卻也算是觸類旁通,稍微調整一下裝備就能直接套用。

走到樹下繞著大樹抬頭往上張望,樓嵐估摸著這棵樹少說得有上百年曆史了,成年男人雙手合抱都不行。

樹高且大,下麵半截的樹乾也一片光潔,並沒有可以借力的分枝樹椏之類的。偏偏蜂巢掛在大概四五層樓高的一根粗壯分枝上,能看見有暖黃色黑條斑的小個子蜜蜂正嗡嗡地飛進飛出。

心裡有了底,樓嵐就轉身就地取材,用結實的藤蔓扭了兩根繩,繩的兩頭都有個空圈以供腳踩和手抓。

藤蔓是專門選取的結蒂較多的那種,能夠保證與樹皮之間的摩擦力。

這是寨子裡小孩兒們怕光滑的大樹時慣用的辦法,樓嵐沒親測過,理論知識卻已經滿分了。

在下麵試著爬了一段,確定沒問題後,樓嵐就帶好工具一步一跳地往上爬。

這種攀爬方式,考驗的就是腰力,腿力,臂力。

虧得有了幾個月乾活的經驗,加上每日樓嵐也堅持早上跑步晚上俯臥撐地鍛煉,這會兒爬起來也算輕鬆。

幾層樓的高度,爬到一半時已經能感受到強勁的風力,樓嵐在那裡停著喝了口水,而後準備憋足一口氣直接爬到樹冠第一根分杈處。

隻要到了那裡,就不用這麼費力了。

正望著分杈蓄力,忽聽不遠處傳來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樓嵐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驀然心頭一動,若有所覺地扭頭看去。

隻見樹葉斑駁間,有一身影輕巧而行。

這會兒那身影還沒靠近,隻能看見黑紅的衣裳顏色,連男女都辨彆不清。

可聽著鈴聲,樓嵐莫名確定那是位女子,還應當是年輕女子。

銀鈴發出的聲音都相差無幾,可爬樹爬到一半的樓嵐卻忍不住不合時宜地晃了下神,本以為不會再去多想的倩影於腦海中浮現。

她還當巫女參加祭祀舞蹈表演,應該還是沒定親的單身苗女吧。也不知是哪個寨子裡的,看大致方向,應該與茶坪寨隔得不算太遠

走神片刻,樓嵐回過神,不再去看遠處的身影,重新蓄力凝神,深吸一口氣,開始繼續往上爬。

上了第一根樹杈,之後就輕鬆多了。越往上,分枝越多,樓嵐爬樓梯一般輕鬆爬到了蜂巢掛著的旁邊,爬伏在伸手可及的另一根粗壯樹椏上靜靜觀察等待。

花蜜蜂個頭嬌小,整體呈黃灰兩色,揮著翅膀勤勤懇懇忙碌著采蜜釀蜜,大概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冬天做準備。

看著看著,樓嵐忽然生出一種自己正在窺視他人成果的罪惡感,甚至還閒得嘗試著代入一下,想著如果自己穿成了一隻蜜蜂。

辛辛苦苦釀出蜜來,卻沒吃到一口,全被人類不勞而獲奪走了,那可不得氣到發瘋。

抿著嘴,樓嵐差點把自己給逗笑了,忙斂神握緊彎刀準備出手。

突然,樹下慢悠悠飛來兩隻體型健壯渾身黑紅發亮的大蜂,樓嵐剛微微抬起的身體連忙重新趴伏下去,大氣不敢喘,雙眼緊緊盯著那兩隻不請自來的大蜂。

這種大蜂剛才勾給他講解過的大胡蜂很相似,不過大胡蜂觸角、翅和跗節是橘黃色,身體烏黑發亮,另有黃條紋和成對的斑點,眼前這兩隻也不知是不是胡蜂的近親或變異種,身體顏色隻有兩種,且純粹得發亮。

但是單看這兩隻飛來的派頭,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樓嵐發現這兩隻大胡蜂的同時,下麵蜂巢裡的花蜜蜂顯然也發現了敵襲。

作為蜂界最慘小白菜,遇到強盜來搶劫,哪怕知道自己打不過,還是要振作士氣拚上一拚。

整個比敵人小兩圈的花蜜蜂很快集結起來,主動迎上去對著兩隻大胡蜂就一窩蜂地招呼。

可惜質量相差太大,數量也彌補不上。

樓嵐在旁邊就看見兩隻大胡蜂惡霸似的左咬又撞以一打十,大胡蜂完好無損,花蜜蜂卻下餃子似的不停往下墜,有直接被咬成兩截的,有咬殘了翅膀肚皮的,戰況慘烈至極。

眼看著花蜜蜂就要慘敗收場,兩隻大胡蜂也大搖大擺落到了蜂巢上準備進去飽餐一頓,忽然兩隻大胡蜂撕咬蜂巢口的動作一頓,居然莫名其妙就這麼突然掉頭飛走了。

強敵鳴金收兵,不管什麼原因,總歸是離開了。剩下的花蜜蜂在空中飛舞著互相碰撞觸角交流,稀稀拉拉,與剛才黑壓壓一大群相比,看著就淒淒慘慘戚戚,搞得樓嵐都不好意思趁火打劫了。

猶豫了一下,樓嵐歎口氣,重新收好刀,與來時一樣輕手輕腳攀著樹椏往下跳,心裡還想著那兩隻大胡蜂為什麼突然就走了。

總不至於那兩隻純粹是無聊,就想來搞個大屠殺過過乾癮吧?

這明顯不符合動物的本能。

正想著,剛好踩到第一根大樹杈那裡,無意間垂眸看了一眼樹下,樓嵐整個人就僵在當場。

――大樹下,穿一身黑紅長裙紮兩條麻花辮頭戴花環的苗女正把玩著發梢仰頭笑盈盈看著他,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樓嵐腦海中閃過的第一想法就是:糟了站在高處被人從腳往上仰著頭看,絕對的顏值死亡視角。

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已經搶先一步改變了姿勢,從站姿變成了坐姿不說,身體還巧妙地選擇了微側的角度,瞬間從粗野漢子變成分分鐘能上時尚雜誌封麵的自然係美男子。

綾歪了歪頭,她自然不懂什麼鏡頭美感,隻是再次直觀感受到這個漢人長得真好看。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再次意外相遇,無意間就多了幾分熟稔。

被男色衝擊到的綾笑盈盈主動打招呼:“又見麵了,真巧。你在上麵做什麼?”

樓嵐暗搓搓清了清嗓子,從容間帶著風輕雲淡:“上麵有個蜂巢,我跟寨裡的老師父學了采蜜。”

“你又來山裡做什麼?”看起來好像隻有她一個人。

苗女的膽子都這麼大嗎?

綾說來放牛,至於為什麼放牛放到了深山裡頭,她就沒說了,轉而問起采蜜的事。

樓嵐就把自己上山采蜜的經過大概性地說了下,連同剛才自己在樹上看見的蜜蜂大戰。

“那你怎麼不把蜂巢采了?現在應該很容易吧。”綾看他兩手空空,好奇地問。

提到這個,樓嵐挺不好意思說自己心軟了,含含糊糊隻說覺得花蜜蜂太慘,趁人之危不對,趁蜂之危也應等同,聽得綾咯咯地笑,笑聲跟她身上的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沒看出來你還能這麼傻,”嘀咕一聲,綾問他要不要下來說話。

下樹的時候肯定是要動作不雅的,樓嵐躊躇著硬著頭皮表示自己再繼續歇歇氣,打定主意等苗女覺得無聊了主動離開後自己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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