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90渣爹有點熊6》(村子裡那點事兒...)(1 / 2)

雖然家裡從未富裕過, 張懷秋卻煉得一手好豬油。

這年頭,肥肉最是滋補人,要是放在往日, 這許多肥肉自然是要留著慢慢吃, 即便是最差的時蔬,但凡在炒菜時放兩片肥豬肉在裡麵,這碗菜就能香得讓人流口水。

可惜現在是七月裡頭, 哪怕是使勁抹了鹽巴也不敢讓肉久放。

張懷秋乾脆就把肥肉上的豬皮全都刨下來, 剩下肥汪汪的豬肉切成薄片, 跟雪一樣白的板油一起熬油。

下鍋前銻鍋裡放上水,慢慢煮, 中途再切兩片家裡自留地裡頭種出來的老薑。

已經提前清洗擦乾的陶罐裡也放好了花椒鹽巴, 就等著滾燙的熱油倒進去。

這些都能讓豬油存放的時間長一些。

在旁邊燒火的大妹悄悄咽了口唾沫, 二妹卻是早就嚷嚷著要吃油渣了。

便是在堂屋涼席上玩的雙胞胎, 也尋著肉香爬出了門檻,興奮地“啊啊”叫著往廚房衝, 頗有種勇往直前什麼也不怕的勁頭。

家裡還有一堆肉等著吃,第一次感覺葷腥充裕的張懷秋也不摳搜,拿了四個碗來,給四個女兒一人裝了一碗底的香脆油渣。

兩個大的一說能吃,忙不迭跑去打水洗手, 兩個小的就需要張懷秋一邊一個夾在手臂下拎過去,讓大妹給兩個小的洗手擦乾。

做好準備工作, 四姐妹就被媽媽安置回破涼席上,乖乖地抱著自己的碗吃。

張懷秋也才有了空把熬好的豬油倒進陶罐裡。

剛才有孩子在旁邊, 她隻把火撤了,沒敢當場裝油, 就怕一不留神燙到貪嘴的孩子。

忙完了,張懷秋才把排骨燉上。家裡還剩下半張過年時用來煮湯沒用完的海帶。

另外再加一把花生米。

大妹要換牙了,兩個小的牙也沒長齊,做吃的還是要做得軟乎些才合適。

這也就是看自家男人久不歸家,回來後態度脾氣有所改變,對幾個女兒似乎也確實多了一份身為父親的責任跟感情的情況下,張懷秋才敢如此做主。

男人一向喜歡重口的,以前但凡有肉,多時顧著他的口味做成紅燒或回鍋。

樓嵐醒來時,就聞到一股肉香。

起床出來一看,四個女兒還在破涼席上玩。涼席破了好幾個洞,邊沿也沒了包邊,樓嵐看得直皺眉,準備一會兒拿了柴刀去砍兩根竹子回來剃竹篾,好把涼席給補補。

這會兒也有專門補涼席的手藝人,不過手工費卻有點貴,比起重新做一張也不差多少。

去茅房放了趟水,來回都沒看見自家婆娘,樓嵐就問跟二妹一起玩抓石子的大妹:“燕兒,你媽呢?”

樓燕說:“去矮子坡給苞穀淋糞啦。”

這會兒多是用農家肥,也就種子剛下地以及拔高的時候會用點買回來的肥料,平時都挑茅坑裡的兌了水灌溉。

分土地的時候都是抓鬮,說是公平,實際上裡麵有點什麼貓膩,大家都心知肚明。

樓家是外來戶,抓到的土地都算不得多好,不是在高坡背陰麵,就是距離有點遠。

矮子坡名字矮,本身卻不算矮,往上要爬十多二十分鐘的蜿蜒山道。

每逢收獲的季節,來回搬運東西,腳板都要給跑大。

偏偏樓嵐他們家的土地,絕大部分都在這座山上,有兩塊大麵積的土更是有一半都被上下的林地給擋了光,還有兩塊是沙土。

土壤不行,要想多收點糧食,自然隻能在勤勞方麵多下功夫。

想到那蜿蜒陡峭,下了雨還會濕滑難行的山路,樓嵐都不由真心佩服張懷秋的堅韌。

個頭不大,瘦瘦小小的一個女人家,卻能憑借這麼些貧瘠的土地,愣是把四姐妹給拉扯到十多歲,一個都沒送出去。

想到自己在睡覺的時候,人家已經乾起活來,樓嵐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鼻子,挨個揉了揉四姐妹的腦袋,“大妹二妹,你們照看好雙胞胎,爸爸也去山上乾活去了。”

大妹歪頭看爸爸,模糊的記憶裡,爸爸可是從來不主動下地乾活的。

不過到底隻是個六歲的小姑娘,認知並不深刻,隻知道爸爸比媽媽有力氣,爸爸要去乾活,媽媽就能輕鬆很多。

於是樓燕認真點頭:“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帶好妹妹她們。”

看她們四個在玩之前自己隨手做的草編,雙胞胎手腳不知情重,有兩個都給扯散了。

大妹雖沒說什麼,可樓嵐也知道她對這些草編有多寶貝,想來也很是心疼,就伸手摸了摸樓燕的小辮子,承諾回來時砍竹子給她們編更多好玩的。

連日來都是大太陽,上一次下雨也是一個多月前了,就那,也不過是長毛毛雨,連泥巴都沒浸濕。

所以這會兒挑著糞桶上山過坎的人不少。

山上的土地旁邊都會挖個儲存雨水的水坑。不過沒下雨,隻能自己從山腳下往上挑。

張懷秋挑得肩膀青痛,杵著扁擔在水坑邊歇氣,看著乾得龜裂的水坑坑底,真是恨不得裡麵能忽然冒出一大窪水來。

擦了汗,一扭頭,卻看見叼著煙揣著褲兜的男人一路溜溜達達走在上山的小道上。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皮相是真的好。

大概是出去漲了一番見識,渾身的那股子勁頭,都跟村裡其他男人完全不一樣了。

張懷秋說不出來,反正就是看一眼,一身的骨頭都輕了二兩。

還有那麼點兒想跟他睡覺。

平時也不重那回事的張懷秋心裡頭就這麼燒了起來,想到晚上,準備好好洗個頭洗個澡,再提前把大妹她們安置到旁邊的小床上。

在張懷秋想入非非的時候,就見男人吊兒郎當拐了過來,走到近前二話不說就把她手上的扁擔給奪了過去:“還剩多少沒淋了?”

張懷秋詫異:“還有一小半,怎麼,你要去挑啊?”

剛才出來的時候張懷秋就挑了兩桶發酵過的乾糞堆在水坑旁,隻需要去山腳下的水田裡挑水上來兌勻就可以了。

哪怕看見男人上來,張懷秋也完全沒想過要讓他來挑水。

甚至就在剛才,她還想著這男人長得好看,床上用著舒服,自己勞累一點多乾些活好像也沒什麼可憋屈不平的。

樓嵐抬眉瞥了她一眼,“這不是廢話嘛,你男人回來了,還能讓你個娘們兒乾這個?”張懷秋就忍不住笑出聲,沒說啥,不過意思都差不多:以前我這個娘們兒還乾得少了?

樓嵐“切”她一聲,一副懶得跟娘們兒計較的模樣,挑起空桶就往山下走。

張懷秋見他來真的,睜大了眼喊他:“你還真去挑啊!行不行啊你?算了還是我去吧,你這都多久沒乾這些了,小心肩膀給你磨破皮!”

晚上可還要用呢!

樓嵐哪知道清清秀秀的婆娘心裡想的啥,腳步加快,打定了主意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有多行。

乾農活是真的累人。

所謂的田園派根本就是浪漫主義的“種田”,好在樓嵐運起內功心法,內裡沒甚滋長,卻也足夠乾活兒了。

也不拘用那般高大上的內功心法來挑糞有多埋汰,又不是沒用預言術帶著閨女去找野地瓜吃,樓嵐乾得起勁。

有了樓嵐專門負責挑水,張懷秋用另一副糞桶在水坑前兌好了糞水就去地裡給茁壯油綠的玉米施肥。

半畝的玉米地,沒用兩個多小時就澆好了,張懷秋見男人真沒喊累,乾脆把旁邊的花生地也給施了一遍肥。

乾完了超出計劃的活,還能提前一個多小時收工回家,張懷秋第一次發自內心地覺得有個男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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