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安王這話明顯是給人留了希望。
瀅姑和倚瑤眼裡都有了光,白池初卻愣著,越來越慌,上回去安王府拿回生辰珠時,她同安王鬨了一場,本以為從此與安王再無瓜葛,誰知這回卻要自己求上門去。
在這之前,白池初不知何為求人。
也從未求過人。
但這回,不但給白二爺下了跪,還要去求那鐵石心腸的安王。
白池初突然又想起了那小娘子跪在安王身邊哭的心碎的模樣,白池初雙手捏著胳膊,不知不覺用力過頭,手指頭都掐的泛白。
直到屋裡的油燈快要耗儘,白池初才終於開了口。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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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夜裡。
白池初讓倚瑤去備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沐浴更衣完,白池初如從前那般仔細的描了妝容,抹了唇脂,在外披了一件黑色的鬥篷,正準備尋法子出去,門口卻來了一人。
“姐姐。”白婉淩來了。
白池初臉色不太好看,轉身回屋,準備讓倚瑤關門,白婉淩卻上前一步進了屋,“我知道姐姐在氣我那天說的話,婉淩不求姐姐能原諒,但往日姐姐對婉淩的恩情,婉淩不會忘記,如今我能幫姐姐的,恐怕也就隻有這一回了。”
明天她就會進宮嫁人。
往後如何,誰能說得清。
白池初回頭看著她。
“馬車我替姐姐準備好了,姐姐要去哪裡,我不知也不會過問。”白婉淩說完看著白池初,突然就哭了起來。
白池初彆開眼,神色木然。
屋裡的倚瑤和瀅姑就算是心裡對白婉淩有氣,也不會像白婉淩對白池初那般撒潑地說出來,隻是麵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白池初本也不想理。
但今夜要出去,還真得靠白婉淩,不然就得爬牆,成功了還好,一旦失敗,被白二爺知道,估計以後的機會就更加難尋。
白池初知道,她輸不起,尤其是現在。
“多謝。”
白池初說完,就往門外走去。
經過白婉淩身邊時,白婉淩突然開口,“姐姐,咱們還能最後抱一次嗎,就像從前那樣。”
白池初腳步頓住,側目看向白婉淩,還未來得及反應,白婉淩一下就撲進了她懷裡,咽嗚地說道,“姐姐,多保重。”
這一哭,白池初好不容易愈合起來的傷口,又被撕的血淋淋。
“二姑娘,可耽擱不得了。”倚瑤咬著牙,恨不得將白婉淩扯開,這算什麼事?戳人一刀子,又來給顆糖哄。
她還嫌小姐不夠傷心嗎。
白婉淩這才哭哭啼啼地鬆開。
南院門口的人已經被白婉淩想辦法支開,白池初一路出去都很順利,白婉淩一直陪著她到了馬車前,剛到,就見對麵蒙蒙細雨中立了一道碩長的身影。
沈暉成正撐著蠟黃的油紙傘站在
那裡。
那日被白二夫人趕出來後,沈暉成就一直都沒有回家,徘徊在白府門前日裡躲夜裡躲,躲到現在終於見到了人。
“表妹。”沈暉成看到白池初的那一刻,連手裡的傘都顧不上,直接衝進了雨霧中,鑽進了白池初的傘底下,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
“表妹對不起,我來晚了。”沈暉成這幾日的等待,如火一般的煎熬,哪裡還會顧忌男女有彆。
白池初被他抱的喘不過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表哥,你又弄疼我了。”
沈暉成慌忙地鬆開。
幾日不見,兩人都瘦了。
沈暉成發現白池初的笑容淡了,眼眸深了。
白池初發現沈暉成有了胡渣。
“表哥你長胡子了。”
這幾日以來,她終於見到了一個真正的親人。
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
沈暉成摸了一把下顎,有些割手,羞澀地笑了笑說道,“等我們回去,我就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