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爺咬著牙不吱聲。
“可這麼好的事,憑什麼就該你得了去?你大哥既然知道有這等好事,為何不讓大姑娘進宮當皇後,他自己做國丈?”
老夫人句句都戳在點子上。
白二爺被戳的半點麵子都不剩。“娘處處都在為大哥想,那可曾想過,這些年我二房又犧牲了什麼?我二房不能為官......”
“就算能為官,你考得上嗎?”白老夫人直接斷了白二爺的話。
“當年我沒給過你機會?你父親領軍打仗時沒帶過你?你連把劍都拿不穩,後來的科舉你沒參加?可有中過一次?你所認為的吃虧,不外乎就覺得自個兒沒有占到你父親的光,沒給你留一個現成的一官半職,你要明白,你大哥能有今日,靠的都是他的本事,不是你的成全。”白老夫人將白二爺從頭貶到了腳。
“還有你這些年的經商,當真就是靠你自己的本事?不過就是仗著你哥在朝為官的名聲,無人敢欺你,
無人敢同你爭,你不但不知恩,如今你大哥落難,反而想踩他而上,想讓他為了你家二姑娘去改變自個兒的立場,可你怎就不瞧瞧你自己,你是怎麼待大姑娘的?”
白老夫人失望透了頂。
白二爺被說的啞口無言。
“這宅子是先皇賞下來的,目前在我名義下,你經商這麼多年,大抵也存了不少銀子,若是不夠,我這裡再給你添一些,今兒你就出去找宅子,適合了就買下來,往後咱們分開住,你是你,
我是我,咱們各過各的。”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是要分家。
白二爺和白二夫人急了,怎麼也沒料到會鬨到分家的地步。
“我主意已定,說什麼也沒用,搬出去之前,去你爹牌位跟前,多磕兩個響頭。”白老夫人說完,就趕人,“都下去吧,我乏了。”
一陣吵吵鬨鬨,白二爺和白二夫人終是消了聲。
老夫人讓人把門關上,誰也不見。
“當年的事,老夫人就不打算告訴二爺?若是二爺知道真相,斷不會這麼糊塗。”嬤嬤見白老夫人臉色不好,勸了聲。
老夫人閉著眼睛沒好氣地說道,“隻怕會死的更快。”
“我算是看白了,安分了這些年,我還以為他長進了呢,如今一看是我想多了。”
“皇上怕也熬不過幾日了,到時一亂,他就會明白自己算不得什麼東西,搬出去了最好,省的瞧了堵心。”白老夫人不想提白二爺。
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姑娘,關鍵時候,該找誰,大姑娘都能想得到,他一個幾十歲的人了,竟就被眼前的那層迷障蒙瞎了眼。
白二爺被老夫人趕出來時,還惶恐了一陣。
後來冷靜下來,突然就想明白了,分家不一定是壞事,若是在外買了院子,剛好可以將他流落在外的外室和私生子也一並接過來住。
白二爺的動作很快,當日就出去找院子。
**
連落了幾日的春雨,終於放了晴。--
白府二房的人忙地不可開交,白池初卻閒的心慌。
安王府就似從春雨中蘇醒了一般,門庭再也不如往日的冷清,陸續有人上門。
白池初一時也沒敢上前院。
當初在宮中,太子說要帶她上安王府來看果園,這回她倒是看了個夠。
瞧見樹底下幾大框爛的沒人吃的果子時,白池初又愣了神,前太子當時從安王手裡討要了一筐梨進宮,就跟寶貝似的稀罕地緊,誰知到了這裡,竟成了爛泥。
白池初提了裙擺想去摘枝頭那顆最大的。
倚瑤回頭望了望,忙地提醒,“小姐,王嬤嬤來了。”
白池初立馬老實了。
王嬤嬤提了一壺茶,正要往前院趕,見到白池初後,臉色一亮,“姑娘在這呢,適才王爺要一壺新茶,奴才剛燒好,姑娘若是閒著,可否替奴才送一程,奴才再回去拿些糕點。”
白池初不
接也得接。
這府上恐怕沒有比她更閒的人了。
“好。”
白池初接了過去。
前院的大門這幾日大多數時間都是緊閉著。
白池初過去,見又是淩風守在屋外,本想將手裡的茶壺遞給淩風,淩風卻替她讓了道,“白姑娘是來替王爺送茶的吧,都是自己人,白姑娘送進去就成。”
白池初隻好硬著頭皮上。
剛要推門,裡頭的說話聲卻傳了
出來。
“白繡侍那位失蹤的大姑娘,屬下和王爺都曾在醉紅樓見過,行為舉止與尋常姑娘不同,若說她傷旁人我信,旁人傷她,倒沒那麼容易。”
說話的人正是伯爵侯府的表公子韓公子,新科狀元郎。
白池初手都放在了門邊上,這一句話傳出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淩風大抵也沒想到這麼巧合,一時尷尬,想替她接了手裡的茶壺。
白池初卻轉身推了門。
“這麼說有些欠妥,畢竟是一位傾城絕色的姑娘,再厲害,能鬥得過豺狼虎豹?若是被有心人擒了去,怕是早就藏了起來,指不定怎麼糟蹋,還能有她好受的,真是可憐了白繡侍一身傲骨。”
接話的是新晉兵部尚書王海。
說完一口飲了桌上的茶,神色中還餘了些憤然。一代忠良家的姑娘,若是被糟蹋了,多讓人痛心。
門口有人進來,多數的人都無意瞥了一眼。
王尚書也瞥了一眼,瞥完後神色一頓,又瞪大了眼珠子瞥了回去,這回一雙眼睛便定住了,再也轉不了。
來人一襲淺粉長裙拖地,容顏絕色,身姿妙曼。
不是他們口中的白池初又是誰。
王尚書一口茶儘數嗆到了喉嚨,憋的臉色通紅。
什麼叫遭雷劈,
王尚書這回算是深有體會。
屋內的人漸漸安靜下來,直到後來的鴉雀無聲。
其中狀元郎韓公子和王尚書最是坐立不安,兩人舌根子發麻,腦子一團漿糊。
什麼叫與尋常姑娘不同,
什麼又叫豺狼虎豹。
這回好啦。
一個得罪了白池初,
一個得罪了安王。
兩人悔的腸子都青了,臉色尷尬如死灰。
白池初安安靜靜地走到安王跟前,跪坐在了他身旁,一屋子坐滿了的人,卻隻聽到潺潺茶水流動的聲音。
白池初將茶杯推到了安王手邊,人也傾了過去。
“王爺,小心燙。”白池初小臉擦著安王的胳膊,聲音軟綿,嘴角含笑,乖巧地讓人生憐。
屋裡的人瞬間挺直了脊梁,目不斜視,都長了一顆心,誰人心裡不生揣測。
白繡侍的大姑娘如何,是個人長了耳朵的都聽過。
嬌蠻不可馴服。
連白繡侍都拿她沒辦法。
王爺卻能。
滿城的人都在找白
姑娘,先不論王爺是如何將人藏起來的,就白姑娘之前那性子,能乖乖屈服在王爺身邊,要說王爺什麼都沒做,誰也不會相信。
王尚書那話莫名就成了各人心頭的暗想。
“都散了吧。”安王捏了捏眉心,散了場子。
屋內的人魚貫退出,沒有一個人多留。
出了屋,韓公子呆呆地立在那台階上,嘴巴張了張,半天才吞出了一句,“還是王爺厲害。”
他可是親眼見識過
白大姑娘的本事,那一夜白姑娘的一頓鞭子,一屋子的人誰也沒有幸免。
連王爺也挨了一鞭子才使了刀子手。
後來也沒見她消停,王爺扛著她上馬車的時候,他還瞧見白姑娘撓上了王爺的脖子,直呼其名諱。
如今幾日不見,
竟就如此乖順。
王尚書從他身後出來,拉了他趕緊下了台階。
兩人相視一望,皆是心照不宣。
“咱以後得小心了。”同是落難兄弟,兩人的關係莫名地又近了一分。
眾人散儘後,白池初剛想從安王身上起來,卻突然又被安王摁了回去。
白池初不敢動了。
正忐忑,就聽安王說道,--
“本王是豺狼。”
白池初眼皮子顫了顫。
“本王是虎豹。”
白池初的眼皮子又顫了顫。
安王偏頭看著她,瞧見她一排長睫不斷的亂顫,長臂一伸,壓在了她的肩頭,直接就將她的臉摁在了他腿上。
“滿意了?”
白池初閉著眼睛,輕喚了聲,“王爺。”
“我錯了。”
白池初咬著唇角。
她承認進門時,心頭有氣。
後來聽到王海說的那句話,心頭的氣又轉了個地方,小心機便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
安王沒說原不原諒,指腹有意無意地擦著她的臉,半晌才說道,“是你先勾的本王,不是嗎?”
白池初無地自容,索性將腦袋一縮,整張臉蹭在了他懷裡沒起來。
門口冷不丁地進來一人,剛脆生生地喚了一聲“王爺”,便沒了聲。
白池初驚慌地抬起頭,從安王懷裡望出去,便瞧見了一個熟人。
那日跪在安王跟前的小娘子。
兩人皆是愣住。
白池初認得她,
她也認得白池初。
“王爺,這是鶯語閣這個月的賬本。”小娘子跨步進來,埋著頭,將賬本放在了安王跟前。
白池初趁機起身。
“下去吧。”
這一聲後,動的人隻有白池初。
白池初恨不得立馬消失,起身就往外走。
小娘子站著,一抬頭碰見安王並不待見的眼神,也轉身識相地跟在白池初身後。
長廊上白池初走在前麵,小娘子走在後麵。
後來小娘子的腳步就快了起來,兩人的距離越縮越短。
到了長廊口子上,兩人就並排了。
“沒想到是姑娘。”小娘子突然開口,白池初隻好慢下腳步去看她。
白池初麵色很尷尬。
那夜她還曾當著人家麵,大言不慚地讓人家眼睛擦亮些。
彆找了負心漢。
誰知道呢。
轉眼自己就躺在了負心漢懷裡。</這一來,不免顯得她太過於心機。
“我也沒想到。”白池初回答。
兩人又尷尬地走了一段,都是往後院走,小娘子突然說,“我叫阿珍,姑娘喚我阿珍,珍娘都行。”
白池初笑了笑,應了一聲。
“瞧姑娘的年紀想必比我小,往後我就叫姑娘一聲妹妹可好?”
白池初不太願意同人稱姐妹。
唯一的一個妹妹,如今反目成仇,更是聽不得什麼姐姐妹妹。
“叫我白姑娘就好。”
白池初說完便沒有再談下去的打算。
誰知那小娘子卻沒有罷休。
“王爺可有收了白姑娘,我在府上呆的時間短,倒是不知道姑娘也進了王府......”
這話白池初不愛聽了,腦門心一跳,還未待珍娘說完,便反問了回去,“王爺可有答應,收珍娘為妾?”
白池初這話嗆的阿珍當場愣在了原地,尷尬不已。
“我,”
她隻是府上的丫鬟,還是她以姐姐當年為王爺立下的功勞而求來的。
阿珍臉色越來越慘白,白池初卻再也生不出半死憐憫。
怨不得她在她傷口上撒鹽,是她自己過分在先。
這世上,除非她自個兒願意,
否則還沒有人能讓她吃虧。
“對,對不起,白姑娘,是我失言在先。”阿珍倒是下得去臉子先道歉。
白池初沒搭話。
“阿珍也沒有旁的意思,以姑娘的條件,必是同王爺相配,隻是阿珍早就聽說,安王府往後的王妃,會是伯爵侯府的林三姑娘,這才一時失了言,還望姑娘莫怪,彆忘心裡去。”
白池初愣了。
這怎麼又扯上林三姑娘了。
“這幾日我都在府上替嬤嬤打下手,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來找我。”阿珍說完就去了後院找王嬤嬤。
獨留了白池初一人愣在那。
白池初雲裡霧裡地回了屋,便犯了頭疼。
進屋就問瀅姑,“姑姑可知,林三姑娘同安王有婚約?”
瀅姑被她問的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林家家世可不小,安王又是王爺,兩家若真定了親,天下人豈能不知道,怕是謠言,小姐是從哪裡聽到的,可彆當真。”
瀅姑雖如此說,白池初還是不放心,讓倚瑤和瀅姑再去府上打聽打聽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倚瑤偏偏就去問了淩風
。
淩風聽完後,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臉色都急紅了,“沒有,絕對沒有,我跟著王爺這麼多年,可從未聽過這事。”
倚瑤放心了,
高高興興地回去交了差。
這頭淩風卻是不放心,轉頭去稟報給了安王。
“那小丫頭急的很,問王爺是不是同伯爵侯府的三小姐許了親,奴才當場就替王爺澄清了,沒有的事。”
安王昨夜沒合眼,今早又會臣子,這
會好不容易坐在軟塌上才剛眯會兒,被淩風這麼一吵,又睜開了眼睛。
“彆吵。”
安王煩躁地丟了一句,淩風立馬閃人。
被淩風這麼一攪合,安王也沒了睡意。
又才去想淩風剛才說的那句話,倒覺得奇怪。
不是喜歡無名無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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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後唐氏》
十五年前,唐家男人在路邊上撿了個女嬰。
十五年後唐家的門檻修到了三尺。
路人甲:唐家那位就是妖精轉世,誰攤上誰倒黴。
路人乙:是啊,早晚都得紅杏出牆,我可不想戴綠帽子。
路人丙:對,長得好看,什麼都不會,娶回去乾什麼?
幾日後甲乙丙在唐家的門檻上不期而遇。
對麵客棧偷窺已久的公子爺,親眼看到唐家門檻應聲而倒。
——門檻被踏破了。
公子身邊的奴才急得直跳腳,“刁民!刁民!他們不知那是陛下看上的女人嗎?”
小劇場:
唐媚兒望著跟前冷眉冷眼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是民女做錯了什麼嗎?”
皇上:“朕有樣東西不見了。”
唐媚兒很了然,睜著兩隻透亮的眼睛問,“皇上的心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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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最新存於2019/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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