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之閉上眼睛,努力忽視身後傳來的熱度,在心裡進行自我催眠。
才八點多,李蓁蓁不會這麼簡單放過謝言之的,沒安生兩分鐘,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謝言之的後腰。
果不其然,對方身體越來越僵硬,她輕聲道:“謝言之,你昨天可不是這樣的,怎麼今天都不敢直視我。”
謝言之肚子向前挺去,後腰被女人手指觸碰的地方一片滾燙,反駁道:“你昨天也不是這樣的。”
今天白天也不是這樣的,怎麼一到了晚上或者說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完全就像是個小妖精。
無論如何今天晚上謝言之都不敢再去院子裡睡覺,被江秀英抓到後會更加生氣,急火攻心的話容易出事。
“當然不一樣了。” 李蓁蓁手指向前在男人後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不等人反應快速收回來,笑了笑:“晚上誰和白天一個樣。”
前世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她就是再不喜歡也會履行夫妻義務。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自己早就喜歡上了謝言之,不過是不願麵對罷了。
那時候的謝言之在床上可沒這麼正經,李蓁蓁都想把現在麵前的正經人找相機記錄下來,等到以後慢慢看。
謝言之眉頭緊蹙,身上越來越熱,李蓁蓁在他後腰畫的圈徹底擊破他心底最後一絲防線,他隻能緊緊並攏雙腿默不作聲。
再怎麼遮掩也掩蓋不住他呼吸急促的變化,李蓁蓁平躺身體,不忍心謝言之再痛苦下去。
過了會兒,李蓁蓁低聲道:“等到星期日,把張建業和江誠叫來咱家吃飯吧,結婚當天他們都沒有在場,趁著那天我和江誠都休息補一頓。”
謝言之捏了捏耳朵,滾燙的溫度刺了他指尖一下,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他緩緩轉身同樣平躺,問出了心底的疑問:“為什麼?”
為什麼之前大吵大鬨嫌棄我們是收廢品的,現在怎麼又願意見到那兩個兄弟了。
為什麼你前後變化如此大,是真心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黑暗中,李蓁蓁睜大眼睛,她也想問問曾經的自己為什麼,怎麼就那麼混賬。
上大學的時候,她的生活費有一部分都是撿廢品賣錢得來的,怎麼就會對謝言之三人如此抗拒。
在那個沒有人認識的城市,她撿了四年的廢品,又去兼職打工,才慢慢攢下點錢供她在學校度日。
李蓁蓁想了想,認真說道:“那是你兄弟,他們倆人也挺好的。”
張建業和江誠兩個人都挺好的,隻不過就是慘了點兒。
兩個人的性格極其對立,李蓁蓁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
“還有,你們收來的廢品也彆隻往張建業和江誠家中院子裡堆積,怕是摞成小山狀放不下了吧。”
他們收廢品從縣城下邊的村鎮收來,積攢在家中,再一點一點拉去不同的廢品回收站賣出去。
賺的全部是中間的辛苦錢,風吹日曬,吃力不討好。
不可能謝言之收滿一車子就拉去賣,如此賺的錢少,還很不方便。
不同的廢品對比拉去價格更高的回收站去賣。
一車廢品可能有老舊書本也可能有廢銅廢鐵家具木頭,什麼都有,廢品回收站也不會一點點再給你分揀,全部都要自己來。
這種情況下,堆積在一起賣是最獲利最高的。
再碰上某種廢品突然降價,要麼堆積在手中暫時不賣,要麼賠本賣出去。
多種因素造成大量廢品會堆積在家中。
李蓁蓁知道,臨近結婚那幾天,謝言之把家裡能賣的廢品都賣了出去,剩下不能賣出去的轉移到了張建業和江誠兩家。
他們兩家本來就堆積的有不少廢品,分攤謝家院子中的廢品後,一下子滿了。
謝言之買賣廢品全靠的是一輛掉漆的老舊三輪車,不像後世有電動三輪車,現在能買得起的隻有腳蹬三輪車。
賣廢品要一車一車的往外拉,人力蹬車一上午也賣不出三車。
這個行業很辛苦很辛苦,李蓁蓁花了十幾年才明白謝言之的艱難和不易。
謝言之心跳都漏了一拍,不斷掐自己大腿內側的軟肉來確認真實。
白天顧慮到的萬重溝壑在這兩句溫暖的話麵前補平。
“好,明天中午我去接你。” 以後我保護你,嚴家不足為據。
隔著濃濃夜色,謝言之偏頭看向身側,在心裡認真說出後半句話。
“嗯,睡覺吧。”
解決掉沉沉壓在心間的兩件事情,心頭一鬆,李蓁蓁困意襲來。
白天在教室裡講課,多年不曾摸過課本,她壓力頗大。此刻困意如潮水般湧出,沒多會兒李蓁蓁呼吸平穩,香甜入夢。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節快樂呀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