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部長要缺席明天的比賽?”
聽到幸村明天有事的消息後,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引起了一片喧囂。
“好了。”幸村伸手往下虛虛的壓了壓,瞥了眼被動靜吸引了目光的陌生人後輕咳一聲,低聲說道,“我家裡有事,明天的比賽,雅治會暫代我的位置。”
“小仁王?”
眾人麵麵相覷,而後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仁王...他願意嗎?”
不是他們有什麼想法,實在是他們認知中的仁王不像是原意接手這種工作的人啊。
而幸村在看到部員們對於他做出的‘仁王暫代部長職位’這一決定的第一反應不是質疑仁王這個人選是否合適,反而憂慮白毛少年願不願意這件事時,眼中便盛滿了笑意。
他笑著看向了從剛剛開始就遊離在整個隊伍外的仁王,褐色的目眸中仿佛流淌著蜜色的酒液,使得偶然間和這雙眼睛對視的白發少年再也移不開視線。
謹遵未成年不得飲酒這一規定的仁王此時卻仿佛聞到了誘人的酒香,整個人輕飄飄的,嘴角也不受控製的向上勾起。
唔。
果然國家下了未成年人禁酒令是正確的。
不然,在嘗過甘美的酒精,感受過醉酒的愉悅之後,又有哪個心誌堅定的未成年能逃過祂的誘惑?
艱難的將粘著在部長臉上的視線移開,少年往日蒼白的臉頰此時暈上了兩朵淺淡紅暈。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覺得腦內清醒了些的仁王暗自忖度。
另一邊,幸村也成功安撫了擔憂的部員們,正式將明日的‘代行部長權’交給了此時仍有些出神的仁王。
-
萬籟俱寂。
這是一個烏雲蔽日的夜晚。
仁王宅二樓的窗戶不知何時洞開,夏日晚風浮動著窗簾,溜進了空無一人的房中。
“嘩-嘩-”
此時的仁王正撲閃著大翅膀在雲霧中肆意翻滾。
“果然,天空是人類最向往的地方。”
如遊魚一般徜徉的少年心情愉悅的躍過一片水汽縈繞的雲層暗忖道。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撲打了不知多少下潔白羽翼後,仁王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不是身處高空的仁王有多麼敏銳的空間定位能力,實在是那股衝天的、似乎帶著無儘邪惡的魔力宛若黑夜中最亮的那顆星閃閃發光,且正不住的朝他招手。
“嘖。”在察覺到這一點後,白發少年身形一頓,而後巨大的潔白羽翼朝後一束,整個人如同流星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朝下方急速飛去。
“轟!”
似乎是感受到了仁王強大的魔壓,那股蠢蠢欲動的濃得如墨一般的力量猛然爆發,竟在仁王都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展開了堅硬的結界並將少年完整的包裹在內。
“...可惡。”
正在急速下墜的白發少年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一招,短時間內無法與下墜衝力相抗衡的他自然也無法在瞬間停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黑色的魔力‘吞噬’。
灰色的天空。
整個城市都是黑灰二色。
哪怕在這個點都不會關閉的燈塔也失去了明亮的色澤。
當白發少年重新獲得光明的時候,見到的便是眼前的這一幕。
沒見過的結界...
而且很強。
仁王身後的白色羽翼化作瑩白的粒子消散,與此同時,法杖、防護服以及為了能夠繼續漂浮在半空中而顯露身形的魔法陣在瞬間匹配。
*一樣的安靜。
使用魔力與精神力將自身五感敏銳度提升到極致的仁王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然而除了淡淡的危險感,卻再也沒有其餘的動靜。
就這樣靜靜的警惕了幾秒後,魔導器金色的核心亮了亮。
“主人,檢測到結界邊界。”
“...”
仁王緊著手中的法杖,一邊灑了幾顆光子靈槍出去,一邊緩慢的朝著流星引導的結界邊界飛去。
“嗡——”
卻隻聽見一聲清脆的嗡鳴,罩住少年的結界在某處為圓心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後,其餘方向也傳來了相似的聲音、相似的情形。
“劈-啪-”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結界也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裂成成百上千片灑落地麵,最終化作了魔力粒子消散在了天地間。
至於懸浮在空中的仁王,此時正全副武裝的少年不由擰眉,看著突然有了顏色的天地,以及鼻尖充盈的新鮮空氣,墨綠的的目眸中是少見的茫然。
這...
“主人,不是幻覺。”
流星適時開口,魔杖核心處金黃的光暈一明一暗。
“剛剛的情況錄下來了嗎?”
仁王略感頭疼的揉了揉額間,一邊從半空降到地麵(實際是幸村家的房頂),一邊低聲詢問道。
“已記錄,是否上傳至阿斯拉艦?”
“上傳。”
少年毫不遲疑的應了一聲。
這已經不是他能解決的詭異事件了。
不過...
如同貓咪肉墊悄無聲息的行進,仁王此時也已無聲無息的靠近了八神疾風的房間。
“主人是懷疑這個人類?”
流星在仁王手中低鳴。
“啊...雖然魔力有些不同,但附近能夠招惹來這麼詭異能量的,除了八神疾風,我還真想不到彆人。”
白發少年停在了某處屋頂,左手一鬆,長柄法杖便輕盈的漂浮在半空,而後不斷縮短變形,回到了星星飾品的模樣。
“咳。”仁王拽了拽小辮子,“到底性彆不同,我就不進去了。”
而且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嘛。
身為沒有性彆之分的AI,其實不是很了解自家主人在彆扭什麼的流星上下晃了晃,在仁王身邊轉了兩個圈後,輕巧的從房間窗戶進入。
接下來的任務——探究、記錄八神疾風身上的魔力波動以及仔細探查女孩雙腿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就完全交給魔導器了。
一時間,頗有些無所事事的仁王乾脆屈膝坐下,望著被烏雲遮擋隻露出一小塊的月亮定定出神。
他此時的位置是八神房間的屋頂。
也就是說...部長的房間就在旁邊?
少年陡然看向左側,墨綠的目眸落在了曆經風吹雨打、刻滿了時光痕跡的紅瓦上,似乎能透過它,直接看到屋頂下方房間的模樣。
...部長的夢遊好一些了嗎?
在自己家裡,這麼熟悉的地方,應該不會再夢遊了吧...
拚命掙紮烏雲束縛卻隻能探出個頭來的月亮卻並不吝嗇自己的光亮,哪怕隻有一下片,還是儘可能的灑下盈盈月光分享給世界上所有的生靈。
看著手心瑩瑩一小片月光,仁王握緊了拳頭,唇瓣與眼角揚著愉悅的弧度。
噗哩。
沒過多久,流星從八神疾風的房中離開,氤氳著月白色魔力的它先是在仁王手上抖了抖,補充了一絲力量後才堪堪開口。
“和上次見麵之時的魔力濃度比起來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剛聽了這一句話的仁王皺著眉,打斷了魔導器的話語:“是你給出治療之後的魔力還是之前的?”
如果是之後的,那就說明,要不然八神疾風身上的魔力會自動補齊,要不然就是魔力源頭又與她有過接觸。
“之前的。”心裡明白自家主人話語的流星簡潔快速的答道,“治療之後的魔力我並沒有時間觀測。”
仁王頷首,示意魔導器繼續說下去。
一邊看了看時間,再次喚出巨大的羽翼,輕輕的煽動兩下。
“魔力波動不一致,至於雙腿...”流星似乎有些羞愧,魔導器表麵的熒光閃了兩下後,才繼續說道,“似乎是在覺醒魔力的時候遭到了反噬,但我不能確定。”
“...魔力反噬?”聽到了之前從未考慮到的一種可能,仁王摩挲著下巴,仔細思考一番後遺憾的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是魔力反噬引起的,那麼八神疾風的雙腿怕是...
明天送八神去東京都看病的部長大概也不會聽到什麼很好的結果吧...
腦中似乎出現了美人部長蹙眉憂心的模樣,白發少年感同身受似的,無聲的歎了口氣。
還是他在治療魔法方麵沒啥天賦,看不來小姑娘到底是什麼情況。
更不用說負責那棟八神宅兩層樓的昂教官他們至今都沒有新的進展,想要防範,亦或是知道能從哪裡下手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再次在心中扼腕歎息一番後,仁王看了看天色,讓流星將所有數據上傳給阿斯拉艦,隨即重新撲閃著翅膀衝向了高空。
當然,由於在附近遭遇了某不知名魔力的攻擊,(有了名頭的)白發少年在離開前‘隨手’設下了幾個防禦效果極強的魔法陣。
“piyo.”
事出有因嘛~
翌日。
昨晚又出門浪了一段時間的仁王打著哈欠,背著網球包,踩著軟綿綿的步子來到了全國大賽的會場大門口。
“呦~”
眼尖的毛利一臉朝氣的朝著自家搭檔揮了揮手。
“噗哩。”仁王揉了揉因為哈欠而潤出幾顆生理鹽水的眼角,慢吞吞的朝毛利走去。
“還有誰沒到?”
雖然是‘被迫’站到這個位置,但既然都已經被貼上名頭了,該擔的責任,仁王還是會扛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