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了快一半的時候,謝觀突然一頓。
謝美香不明所以,“吃到石子了嗎?”
謝觀輕輕皺眉,“是智齒。”這兩天吃飯的時候,隱隱約約的神經疼。
謝靈均湊
到他身邊,關切地抱住他的一隻胳膊:“舅舅好可憐,和我一樣。”
“你還是去拔了吧,不然長得不好更麻煩。”謝美香勸他,“正好,過兩天我帶靈均去醫院看看牙齒,要不就一起。”
“……”謝觀抗拒出門。他任謝靈均抱著手臂,繼續用獨臂吃飯。
“不要裝沒聽見啊,”謝美香威脅道,“阮老師的聯係方式可還在我手裡捏著呢。”
謝觀抬起頭,冷冷地睃了她一眼,又突然好脾氣似的微笑起來:“謝美香,你等著。”
謝美香一見到他這副神經病一樣的表情變化,就徹底熄火了,不敢再造次。今天不必要的社交活動太多,謝觀已經到暴怒的邊緣,還是少惹為妙。
……
吃完炒飯,謝美香也老老實實地遵守約定,把阮天心的聯係方式給了謝觀。
電話和微信到手,謝觀把大書包給謝靈均一背,樂高模型往謝美香手裡一塞,“再見。”
門無情地關上了。謝美香的夢也醒了:“……”
她悻悻地牽起謝靈均的胳膊:“走,兒子!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肉去。”
謝靈均很不巧掉的是門牙,說話的時候會漏風:“媽媽,肉咬不動,我想喝香香的小米粥。”
……
接到謝觀的好友申請的時候,阮天心正坐在沙發上,被陸星嶼罵得抬不起頭。
時間追溯到吃好晚飯之後。阮天心還想看會兒電視,結果剛一換頻道就看到自己的臉。
阮天心:“?”
正愣著呢,又聽到大門響,阮天心還以為是白露阿姨或者爸爸回來了,結果陸星嶼“咣咣”地甩鞋進來,麵目扭曲。
他三兩步趕到客廳,看到阮天心正好在看節目,更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阮天心!你上什麼破節目!居然也不跟我說!!”
家裡沒彆的人,他肺活量足,音量又大,這一嗓子咆哮出來,阮天心頓時感覺被卷入十級狂風,有一種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的感覺!
阮天心頂著一對飛機耳,瑟瑟發抖地說:“也不是我主動要上節目的啊……我又不要出名的。”
陸星嶼還在生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她擠了個趔趄,“那你怎麼也不跟我說!還是助理告訴我的!”
趁新戲還沒開拍,今天剛拍完雜誌,他就殺回來了,正好趕上《眼中世界》在播。
跟陸星嶼一起看這個節目,就好像小的時候在大人陪同下看親熱戲一樣。阮天心
戰戰兢兢地想去摸遙控板,被陸星嶼按住了,“不要換!”
隨著節目的進行,各種批判從這位年輕愛豆的嘴裡不要錢地噴灑出來,“你看!你看!你看看!你對謝觀都露出了什麼表情啊?你自己看!”
他指著電視機,電視機上的阮天心對謝觀笑得很不好意思,臉頰上浮起兩團不明顯的紅暈。
……天,她那個時候對著謝觀老師怎麼這麼害羞啊!阮天心真是無地自容,又要對陸星嶼嘴硬:“沒有辦法啊
,謝觀長得真的很帥的,真人比電視上好看。”
人都是喜歡看帥哥的。
“……”陸星嶼話都說不出來了,簡直無語!“他那時候瘦成這個鬼樣子!難道我就不帥?”
阮天心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跟謝觀較這個勁。她看了陸星嶼一眼,忙不迭說,“帥的,帥的,就是今天發膠噴得有點多了吧……”
他今天拍完雜誌卸妝,發膠確實多了點,頭發絲顯得邦硬,像一個……冬天裡被凍住了的蛋卷冰淇淋。
陸星嶼憤憤道:“這是造型!藝術!你有沒有點眼光啊?”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阮天心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
陸星嶼看她這副喏喏的樣子更來氣,“你就不會生氣的嗎?”他又戳著電視屏幕,“還跟他說那麼多關心的話乾嘛!態度強硬一點!”
阮天心有點訕訕地說:“乾什麼啊?人家也沒做什麼壞事情,乾嘛要生氣。”
說到這裡,手機“叮”地一聲提示,阮天心悄悄把手機拿過來看一眼,結果發現居然是謝觀的好友申請!
備注也很簡潔,公式化:“你好,我是謝觀。”
阮天心一時定住,特彆想像一隻土撥鼠一樣“啊啊啊啊啊啊”,費了千辛萬苦憋住了,但是嘴角還是忍不住翹起來。陸星嶼看到她這個樣子,立刻警惕地問:“怎麼回事?誰發信息給你?”
阮天心迅速通過好友申請,把手機倒扣在沙發上,說:“沒有啊,是垃圾短信。”
說完忍不住又要笑,隻好使勁抿住嘴巴。
“星嶼,你這個發型看久了還蠻好看的啊。”她笑眯眯的,眼睛甜蜜地彎著。
陸星嶼一下子氣去掉一半,像個漏氣的皮球。他嘀咕:“你彆給我整這些虛的,我才不吃這套。”
阮天心又說:“主要是人帥,一般人肯定駕馭不了這個發型的。你讓它更多了一點韻味!”
陸星嶼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你什麼爛用詞啊,”他耳朵紅通通的,“彆岔開話題。我跟你說,看了《請神》之後,謝觀就是我們兩個共同的敵人了!你說,對待敵人要怎麼樣?”
阮天心舉起手,表情嚴肅、真摯:“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陸星嶼滿意地點頭,“很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阮天心:“記住了!”
女孩子是要臉麵的!他要是不主動找我,我堅決不主動找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