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囚(親到了。)(1 / 2)

從未體驗過良好睡眠的奚淮,第一次安穩地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向周圍,依舊是熟悉的黑。

緩過神來,一陣茫然。

似乎還有些不確信。

他環顧四周,想要找尋池牧遙,聽到了沉穩的調息吐納的聲音後,確定池牧遙在石床邊打坐。

一如既往的安靜。

被抓進洞穴也有一年多了。

說起來也是神奇,奚淮漸漸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最開始他總想著大不了讓藥翁老者給自己一個痛快,省得在這個洞穴裡蹉跎。結果藥翁老者帶來了池牧遙,倒是一個不錯的伴兒。

尤其是最近,他越發覺得池牧遙有意思了,被囚禁在洞穴裡也沒有那麼無趣了。

想到池牧遙撐著他胸口哭的樣子,沒來由的嘴角上揚,許久都未降下去。

他此刻沒有靈力,不能運轉功法查看自己的身體,但是能夠確定自己體內暴躁的虺龍焰已經被淨化得差不多了。

這是意外之喜。

身體裡雖然還有燥熱存在,但是不會再那麼難熬。之後如果持續這樣修煉的話,他說不定可以恢複普通人的樣子,至少不會不受控製地發狂了。

又開始了等待。

在安靜的洞穴裡沒有其他聲音,沒有任何畫麵,隻有池牧遙陪他。

他需要一次次等待,等到池牧遙吸收完靈力後,他才能夠重拾歡愉。

池牧遙吸收完靈力後睜開眼睛,注意到奚淮百無聊賴地晃著被鐵鏈鎖著的手腕,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呼吸頻率變了,停止了手部的動作,他趕緊故作鎮定。

奚淮開口問他:“不是說越到後麵需要的吸收時間越短嗎?為何這一次這麼久,我估計著足有十日。”

他抿著嘴唇許久才故作凶惡地回答:“還不是因為你上次搗亂?”

“怪我咯?”

“當然!你搗亂會影響我運功。”

“所以你之前都沒有過……是因為你在努力運功?”

“對!”他重重地點頭,也不管奚淮能不能看到。

奚淮又笑了起來,回答道:“行吧。”

“本來就是……”

“嗯嗯,是的,阿九最認真了。”

“用不著你哄我。”

“你初到洞穴時很怕我的樣子,現在怎麼不怕了?”

“……”池牧遙被問得一怔,很快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沒有最開始拘謹了。

可能是慢慢相處後發現,年輕的奚淮並沒有想象中可怕。

隻是有點流氓罷了。

他沒再說什麼,隻是獨自手指掐訣,調用了小洗滌術給兩個人洗乾淨,一邊靠近奚淮一邊叮囑:“這次你莫要再搗亂了,不然還需要吸收很久。”

奚淮沒回答,依舊是躺在石床上挺屍的樣子。

待池牧遙就位,奚淮還是搗亂了,且比第一次還過分。

池牧遙哭得癱在奚淮懷裡半天不能動,哽咽著質問他:“你怎麼這麼過分,不是說時間會變久嗎?”

“變久就變久,總不能隻有我一個人……我等你就是了。”

“我不用你幫忙!我不用。”

“我想。”奚淮笑得狡黠,“我發現,我突然還挺喜歡你的聲音的。”

池牧遙氣鼓鼓地爬起身來挪到了一邊,發現自己有點坐不住,遲疑了一會乾脆躺下,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我不練了。”

奚淮也沒讓步,保持沉默。

他則是躺了一會便睡著了。

睡夢中不知情的情況下翻了一個身,他從背對著奚淮改為麵對著奚淮,接著伸手扯著奚淮的衣襟。

奚淮聽著他的呼吸聲,沒有打擾,揚起嘴角,格外愉悅。

*

在黑暗中不知白晝黑夜,不知春夏秋冬,僅憑著修者對時間的概念來估算時間。

修煉變成日常,等待也顯得不再漫長。

距離二人被關在洞穴裡也有三年之久了。

池牧遙獨自一個人坐在石床邊沿,一條腿搭在外沿,一條腿踩著石床邊沿蜷縮著,正在揉自己的膝蓋。

修煉久了總有些後遺症,他碰到自己的膝蓋,那裡雖然不至於磨出繭子來,卻也變了樣子,有幾處被磨得格外光滑,不似一般的皮膚質感。

總是臍橙的姿勢,下麵又是石床,著實有些廢膝蓋。

“很疼嗎?”奚淮注意到了他的舉動,問他。

“已經不會再疼了,不過總覺得膝蓋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在卿澤宗的洞府裡沒有床,你若是喜歡軟的,我可以差人做軟一些的床墊。”

“你給我做床墊做什麼?”

“那你合歡宗的洞府裡有床嗎?”

“有啊。”

“軟嗎?”

“嗯。”

“那我去合歡宗找你。”

他回身看向奚淮,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他繼續揉自己的膝蓋,小聲嘟囔,“橋歸橋路歸路的,你我二人就當沒認識過。”

奚淮聽到這些後不由得憋悶。

彆的話不聽,這些倒是記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