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不須多,兩三人即可,餘人莫掛心,全都是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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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予明的比試過後,殷渺渺就算得到了認可,正式成為了淩虛閣的一份子。然而,目前為止沒有發展出什麼友誼,大家的關係僅限於見麵寒暄片刻,大多數時間仍然在試煉之地修煉,日子平靜又充實。
非要說有什麼煩惱的話,大概就是……春閨寂寞。
彆笑,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繁忙又緊張的訓練是很折磨人的,尤其是神機授課動輒半年一年的,看似對修士而言時間不長,然而全程神經緊繃,身體與大腦始終保持高頻率的活動,非常累心。
身體的疲勞可以靠打坐睡覺恢複,心累不行,必須要有適當的放鬆。
但露華濃死後,殷渺渺就對緣樓喪失了興趣,又沒有和向天涯一樣誌同道合的小夥伴,思來想去,隻能找自家師哥玩了。
她鳩占鵲巢,占領了雲瀲屋裡僅有的一張床榻:“唉,不開心。”
雲瀲看看她,出門拎了一團東西過來:“和它玩?”
他拎的是和六十年前沒什麼區彆的小穿山甲,小家夥在翠石峰待了一甲子,仍然是原來的模樣,每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開開心心混日子。
“嘁嘁。”它甩著尾巴,團成球在地上滾來滾去。
殷渺渺拒絕:“不玩。”擼貓擼狗可以考慮,穿山甲冷冰冰的手感太差了。
雲瀲隻好又把小穿山甲拎出去:“買個鼎爐?”
“不要。”
雲瀲問:“出去散散心?”
“我的內心毫無波動。”她閉上眼,“算了,我睡一會兒。”
雲瀲給她蓋被子:“我再想想。”
殷渺渺不當回事,誰曉得雲瀲行動力很強,隔天晚上,他就拿了東西來找她:“要試試嗎?”
“這是什麼?”
“香。”
殷渺渺勉為其難:“……行吧。”看在是師哥送來的份上。
雲瀲就找了香插,把裡頭一根細細的香點上,馥鬱甜膩的香氣飄散開來,濃得人心顫。
殷渺渺摸摸臉頰,肌膚微微發熱:“這是什麼香?”
“綺夢香。”雲瀲把手蓋在她臉上,“睡覺了。”
殷渺渺張了張口,什麼也來不及說,眼皮子就重重合上了。
她做了個無比綺麗旖旎的夢,肌膚被觸摸的感覺是這樣真實,柔軟的唇瓣落在身上,溫熱又纏綿,多麼讓人愉悅的一個夢。
東方既白時,夢散人醒,汗濕滿身。
殷渺渺十分滿足,又不免納罕,這是什麼香,怎麼春-夢會這麼真實……呃,等等,她掀開裙子探了探,於不可描述處摸出了不可描述的道具。
真不愧是我師哥,我謝謝你了。
她做了十分鐘的深呼吸,忍下了想要揍人的衝動。
這沒什麼,真的,修士的生命那麼漫長,總有寂寞空虛的時候。沒有道侶?沒有鼎爐?不要緊,極樂套裝值得擁有。
……
劃掉上文,說正事——“風雲會”快要到了。
風雲會是整個十四洲的盛事,堪稱修真界的天下第一武道會,每隔百年召開一次,隻要修為達到金丹即可報名。
比賽的內容是純粹的實力較量,參與者通過數場擂台賽排出名次,這也就是所謂的風雲榜。
這不僅僅隻是個名次榜單,全程圍觀的大儒會依據修士的表現,在榜上留下點評,拿任無為舉例,他的評語是:“千磨萬擊無遺力,始得今朝劍意純。”
一語中的。
可以說,許多後來赫赫有名的修士,都曾在風雲榜上留下過自己的名字。
風雲會是一個揚名的機會,也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更是一個與世間高手交手的機會。此外,實質上的好處也不少,各大宗門會給出的豐厚獎勵,哪位大佬心情好的話,得一份傳承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不用說,傳聞風雲會的前幾名,能夠進入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境……種種條件相加,足以吸引眾多金丹修士參與。
報名的時間是在風雲會開始前三年,修士隻要領取一份空白玉簡,在裡麵留下自己的一道氣息(證明修為已到金丹),以及姓名道號送往中洲,就能算報名成功。
比賽前夕,主辦方會將玉簡中的氣息與本人作比對,吻合的人就能獲得比賽資格。
值得一提的是,參與者不限定身份,魔修敢來大可以報名,妖修想參加……隻要金丹就能化形,那也沒有問題。
殷渺渺報了名。
離風雲會開幕,還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