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淩厲一刀!(2 / 2)

成焰被她護在懷裡,隻看見小半邊殷紅的臉在眼前晃動,心裡的怒和痛就像是洪水,驟然暴漲。

他閉了閉眼,伸手一下子把女人拉到了身後,猛地跳了起來。

他漆黑的眸子充滿了血絲,死死盯住了男人施暴的動作,忽然一頭撞向了他的臉!

頭骨堅硬,狠狠撞在男人鼻梁上,他自己固然頭疼無比,更是痛叫出聲。成焰不再留手,迅疾的拳頭一下下瘋狂砸出去,向著男人臉上、身上,一下下打去。

沒有章法、沒有技巧,卻是孤兒院孩子們打架時最有效的招數,招招狠辣,叫人痛徹心扉。

不能叫他反撲!這個人渣體格極壯,剛剛出拳和襲擊的力度,隻要有一下落在自己身上,那肯定又是青紫一片,甚至骨折都有可能。

被打得暈頭轉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手忙腳亂地反擊,成焰也不理會自己身上中了幾下,隻是發狂一樣和他對打。

兩個男人的互毆中,成焰始終沉默,則又驚又怒,一直臟話連篇,不停嘶吼咒罵。

房間裡的兩個女人,全都傻了。

眼前的成焰和她們認識的那個孩子、那個!哥哥完全不同,就像是一頭在保護家人的幼小獅子,麵對著凶殘的巨大髭狗,遍體鱗傷依舊在撕咬戰鬥。

在邊上瑟瑟發抖的成清終於鼓起了勇氣,哆嗦著,悄悄抓起落在一邊的燈,用儘了全身力氣,重重一下,砸向了繼父的後腦!

“咣當”一聲,捂著頭,搖晃了一下,慢慢倒在地上。

摸了摸後腦上迅速腫起來的大包,他震驚地看向渾身顫抖的成清:“你、你個小婊~子,你也敢……”

成焰猛撲過去,一巴掌重重打在了他的臉上:“閉嘴!你敢再罵一句試試?”

徹底被打蒙了,今晚什麼都不對,不僅僅成焰這個小癟三敢反抗他,就連成清這個弱雞一樣的繼女,也敢打他?

“我警告你,你以後再敢打我媽、打我妹一下,我就殺了你!”

氣急敗壞地狂叫起來:“你有種永遠待在家,不然我就活活打死她們!一對婊-子,大的我乾死她,小的我也要乾死她!”

成清屈辱得渾身發顫,臉色慘白地像是白紙。

馮素娟顫抖著唇,忽然猛撲上去,一口咬在了男人胳膊上。

她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嘴巴裡含糊地叫:“畜生……畜生!”

吃痛,嗷地狂叫,反手一巴掌打過去,就把瘦弱的女人掀開,響亮的一個耳光打在馮素娟臉上:“你們一對婊-子,還敢咬我!”

他胳膊上被咬得鮮血淋漓,猛然跳起,發瘋一樣衝向了廚房,四下亂看,伸手抓過一把菜刀,揮舞著又衝回客廳。

成焰早就警惕著,一眼看見他手裡的菜刀,眸子就緊縮起來,狂吼一聲急撲過去,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就往地上使勁撞。

帶著醉意,酒精燒得暴戾翻滾,手裡的菜刀胡亂揮舞著,就想向成焰身上砍,可是忽然地,他就慘呼了一聲!

成清手中握著一柄小小的水果刀,滿臉淚痕,正哆嗦著,插進了他的背!

一刀得手,小姑娘也嚇得厲叫了一聲,鬆開了水果刀。

成焰手疾,趁著痛疼亂扭,一下把他的菜刀奪下扔開,可是已經發了瘋,竟然反手摸到背上的水果刀,拔了起來!

反手就向身邊的女孩捅去,他嘴裡狂罵:“小婊-子,我殺了你!”

! 成焰手疾,一把扭住他手腕,奪下水果刀,眼中厲色一閃。

拉開成清,他輕輕捂住了她的眼,將她的頭一扭:“乖,彆看。”

說完這句,他忽然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男人的一隻手,咬了咬牙,一道寒光,那水果刀狠狠刺下,鋒利的刀身紮進了男人的手背,將那隻手死死釘在了地上!

血花飆飛,慘叫響起,拖著淒厲的尾音。

幾滴鮮血濺在了成焰冷淡的臉上,他輕輕抹了一下,血點變成了血痕,像個年輕的殺神。

猛地拔出水果刀,他再次狠狠刺了下去。

慘叫連連中,他湊過去,聲音冷得像冰,在男人耳邊一字字道:“第一刀,是為我媽媽紮的。第二刀,是為我妹。下次再敢猥褻她一下,我把你另一隻手也廢了。”

……

“啊!”兩個女人一起驚叫了一聲,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

“啊啊啊!疼死我了!你這個賤胚子,我要殺了你,我的手!”男人慘叫,涕淚交流,“誰來救救我啊,嗚嗚嗚……我要去醫院,我的手要壞了……”

“他、他會不會……”馮素娟瑟瑟發著抖。

“他死不了。”成焰神情冰冷,“這是他應得的。”

看到成清的那一瞬,他就已經想起了一些可怕的片段。

那個惡心的男人,隨著繼女的逐漸長大,眼光也逐漸齷齪起來。原來的這個成焰,就親眼目睹過他隔三岔五去摸妹妹的身體,還偷看過她洗澡!

一邊,成清怔怔地咬著嘴唇,雖然身上在發抖,可是看著哥哥的眼光,卻有微弱的光彩。

“哥……”她的淚水撲簌簌往下掉,“他酒醒了會打死你的,你、你為什麼……”

從小到大,這樣的毆打就像家常便飯,遭受的太多,他們每次稍有反抗,得到的隻有變本加厲的虐待。

記憶裡,哥哥上了高一後,曾經有過一次鼓起勇氣的激烈反抗。

那是繼父酒醉後又在毆打媽媽,他抓起地上的板凳就衝了上去,可是實在是身量瘦弱,力氣又小,根本打不過乾體力活的繼父。

那次爆發不僅沒有效果,反而惹得繼父狂暴大發,不僅把哥哥踢斷了兩根肋骨,還按著他在浴缸裡死命灌水,導致他溺水,得了!了一次嚴重的肺炎。

那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慘烈的一次。自那以後,哥哥就和她一樣,瑟縮畏懼,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了。

可是今天,一切好像都變了。

這個用手溫柔捂著她眼睛的哥哥,這個狠狠一刀紮穿了繼父手背的哥哥,就好像忽然有了巨大的勇氣,保護她們的時候,眼睛中閃著她從沒見過的光。

冷靜,勇敢,有擔當。

馮素娟聽著男人持續的慘叫,忽然驚恐地把成焰往門外使勁推:“小焰,你快點跑,彆回來了!”

成焰飛快地把兩個女人拉到門口,急速道:“媽,妹妹,我們一起走吧!這個家,我們不要了!”

馮素娟已經被衝擊得快傻了,看著他:“去、去哪兒?”

她們沒有錢,更逃不開這個男人的糾纏。

一個殘疾的女人,帶著兩個嗷嗷待哺的幼小孩子,每次還沒跑遠,就被那個男人找到了!

有一次她也成功地跑遠過,可是過了三個多月,這個男人還是找到了她們寄宿的小飯店,不僅大打出手,還把人家店主也給打了。

報警了也沒用,一聽說是家庭糾紛,總是勸架、總是批評教育。想去離婚,又判了半年冷靜期,回家後,照樣是一頓頓的毒打。

成焰沉聲道:“媽,我十八歲了,能掙錢。我保證,一定可以掙到足夠養活你們的錢。”

他看向成清,目光溫和:“小清,你去收拾隨身衣服和書包,這就去,抓緊時間!”

成清呆呆地看著哥哥,忽然瘋狂地點頭,哭了出來:“好!……”

走吧,就算流落街頭,就算睡在橋洞下,也好過等繼父酒醒,來把她們活活打死。

她飛奔進旁邊陰麵陽台給她隔出來的棲身地,開始焦急地收拾東西。

馮素娟終於也從震驚和害怕中醒過來,她四下看了看,衝到了角落,從一個破舊的鞋盒子裡找出來僅有的幾百元錢。

“家裡的錢都被他搶走了,隻有這點。我們去找個小旅店……”

她走動間,腿有點一瘸一拐的,那是多年前車禍留下的舊傷,殘疾了。不僅如此,頭腦也有點遲鈍,甚至說話都有點不太利落。

成焰按住她瘦得驚人的手:“媽,我來安排。”

他轉身!快步衝進那間次臥,小得可憐的房間中間被簾子隔開,裡麵靠近北陽台,是妹妹的小床,外麵是他的。

“秋冬天的衣服不要了,我給你們買更好的。”他溫聲道,“走吧,帶上一身換洗衣裳就行。”

成清慌慌張張地點點頭,抓起一個破舊的書包,把隨身衣物收拾進一個帆布袋,跟著他就往外衝。

客廳裡,馮素娟緊張地死死盯著地上還在滾動的男人,見他們出來,趕緊隨著成焰,三個人一起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外麵還不晚,也就是夜裡十點多鐘,成焰拉著她們飛奔到小區外,在馬路邊很快找到了出租車。

把媽媽和妹妹安排在後座,他跳上了副駕駛,扭頭看向馮素娟:“媽,你頭上的傷要緊不要緊?我們先去醫院?”

馮素娟慌忙搖頭:“沒事,隻是破了頭,就昏了一會兒……早就不淌血了。沒事的。”

成焰凝視了一下她的臉,的確,血跡已經乾了,看上去馮素娟也不像有嘔吐或者頭昏的跡象。

他沉吟一下:“師傅,去長豐路上的國源賓館。”

那在電視台附近,最近進出時他常常見到,臨時住一晚,也方便照顧。

司機悄悄地打量了他們一行人一眼,心裡有點打突:這大晚上的,女人臉上帶著血,小男生臉上也有幾道血痕,看著怎麼這麼嚇人?

成焰沒空注意司機偷窺的眼光,坐在前座,沉聲道:“媽,小清,你們聽好。今晚我們臨時在賓館住一晚,明天我就去重新找房子租,你們搬進去住,徹底和那個人斷了關係。”

“他……他會找到我們的,到時候……”馮素娟眼神呆滯,身子又在發抖,成清緊緊地依偎在媽媽身邊,瘦小的身子縮得像是一張薄紙。

可是她黑漆漆的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哥哥。不知怎麼,心裡充滿了激動和希冀。

“不會的,城市那麼大,我們搬得遠遠的,他不會輕易找到。”成焰冷靜地道,“等我忙完這邊電視台的比賽,我就去找律師,無論如何,和他離婚!”

貧窮、無人做主、體力的懸殊、人渣的殘暴和目無法紀,造成了這些弱者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可是他既然了繼承了這具身體,從今天起,這就是他的責任了。

他會阻止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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