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切鹵肉,每一塊鹵肉切出來都翻著幽藍色的光,也被糟蹋了。
還有他準備好的食材,這些他原本準備用來過年的食材被丟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滿地都是兔子屎,冰箱裡麵沒有自動清潔的陣法,這群囂張的兔子糟蹋了他的東西還留下了罪證。
唯一沒被糟蹋的就是放在了冷凍區的食材,不知道是兔子沒摸到那邊,還是那邊的食材不能引起兔子們的注意,總之那邊凍著的少量鮮肉幸免於難了。
杜衡麵無表情的關上了冰箱門,他的握著刀的手都在顫抖。今天真不是什麼好日子,一大早他的心情就遭透了,憤怒的火焰吞沒了杜衡,杜衡雙眼都紅了。
這時候杜衡腳邊的一隻兔子動動鼻子像是要清醒過來了,杜衡蹲下身體提起了它的耳朵,然後手起刀落 。
笑笑趴在南邊窗戶上一臉驚恐:“啾——”
廚房中鮮血飛濺,杜衡大開殺戒。
鳳歸正在做夢,夢中他正在美酒的海洋中遨遊。突然之間笑笑風風火火的闖進來,驚恐的叫著:“啾!!!”
笑笑的翅膀往鳳歸的臉上直扇:“啾啾!!”
鳳歸一下就清醒了,他猛地坐起來:“什麼?!訛獸?!”
杜衡抖著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第一次殺這麼大的兔子,操作確實沒有玄禦他們那麼熟練。廚房的地上本來濺了一地的血,陣法將血都抽乾了。地上就剩下了八隻巨大的兔子屍體,每一隻死兔子旁邊都滾落著一隻大腦袋。
鳳歸敲門的時候,杜衡腿軟的都站不起來。鳳歸急切的聲音傳來:“杜衡,杜衡你沒事吧?”
杜衡想要說話,可是他抖得說不出話來,他很想告訴鳳歸他沒事。
這時候一道靈光猛地踹開了門,玄禦破門而入。玄禦麵色發白,他看看杜衡,又看看地上的兔子屍體,然後一步上前抱住了杜衡:“對不起,我大意了。”
杜衡本來不想哭的,可是看到玄禦的臉,他的情緒就繃不住了。眼淚一滴滴的滾下來了,杜衡哽咽著:“臘肉壞了……丸子被毀了……冰箱裡麵的東西都被糟蹋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太生氣了。”
鳳歸打開冰箱看了看,他對笑笑說道:“你去把景楠叫起來。”
笑笑飛奔出了門,沒一會兒景楠就披頭散發的進來了:“進了訛獸了?”
杜衡哭的稀裡嘩啦的:“還有麵糊……要做油條的麵糊也毀了……”
玄禦緊緊的抱著杜衡:“你沒事就好,是我不對,我該謹慎些的。”
景楠看到地上的兔子屍體大吃一驚:“哎喲,這麼多訛獸?!這群東西已經好幾百年不來村子了吧?玄禦你抓住它們了?”
鳳歸搖搖頭:“是杜衡殺的。”
景楠看了看杜衡,又看了看地上的兔子:“可以啊杜衡,從古至今還從沒有人能逮住過訛獸,你一下就乾掉了八隻。有前途!”
杜衡正在心疼他的菜,他傷心欲絕:“馬上要過年了,它們毀了我好多東西。”
他真的想好好的在村子裡麵呆著,他喜歡這個村子,可是這群兔子卻扇了他一個大大的巴掌。
它們摧毀的不隻是杜衡做的菜,還是他的信心和安全感。
玄禦懷中一片濕潤,杜衡哭得太凶了,玄禦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他隻能自責:“都怪我,昨天看到北山結界有異常,我以為有妖獸在衝擊結界就過去看了。卻忘記訛獸也有這種手段。”
景楠打開冰箱看了看,他一下就明白杜衡為什麼哭得這麼慘了:“這……也太過分了。”
把杜衡的食物糟蹋成這樣,難怪好脾氣的杜衡都操起了刀子。
60
玄禦的神識往冰箱裡麵一攤,他的表情更加愧疚了:“對不起,是我不好。”
杜衡搖搖頭:“不關你的事……”
玄禦有什麼錯呢?玄禦為了讓他能好好睡覺,半夜爬起來幫他在熏蒸房裡麵添柏樹枝。怪就怪這些訛獸,吃就好好的吃,一邊吃一邊糟蹋,杜衡的心都在滴血。
杜衡很少殺活物,今天一下子剁了八隻大兔子的腦袋,這會兒衣服上都沾上了血。他緩衝了好一會兒才安撫了自己的情緒。
玄禦看著杜衡通紅的雙眼說道:“你先去洗漱一下吧,廚房這邊我們來收拾。”
杜衡本想自己收拾,可是鳳歸他們都讓他先去洗漱一下。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沾著的血,遲疑了一會兒就走向了浴室。
鳳歸對笑笑說道:“笑笑,你去陪著杜衡。”
笑笑拍拍翅膀跟著杜衡就走了,剩下三個大妖怪站在廚房裡麵互相看看。
訛獸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任憑它們巧舌如簧會使用各種詐騙招數和手段,這會兒也都變成了地上冰冷的屍體。玄禦取出了一個儲物袋將訛獸的屍體都裝了起來。
景楠皺眉道:“這東西丟了吧,還收起來做什麼?”
玄禦緩聲說道:“不能丟,以我對杜衡的了解,等他回過神來一定會想辦法把訛獸的屍體做成菜的。”
鳳歸站在冰箱門口打了個響指,地上的丸子和菜都消失不見了,冰箱裡麵變得清清爽爽的。鳳歸歎了一聲:“我們三個人,竟然都沒發現訛獸在村子裡麵出沒。”
景楠將鍋中的麵糊糊鏟出來說道:“訛獸的手段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往年他們出沒在村子裡麵的時候,什麼陣法都擋不住它們。”
上古時期有一種神奇的妖獸,長得像是萌萌噠的大兔子。但是這種兔子它不喜歡吃草,它最愛乾的事情就是喝酒吃肉和騙人。而且它們專門挑修真界的大佬騙。
傳說中有九頭相柳被這廝騙去了兩根毒牙,這廝騙走了毒牙之後就隨意的丟棄,惹得一大片土地被毒牙裡麵的毒氣汙染。
它們以騙人為樂,因為長得可愛,好多人看到它們的第一眼甚至還覺得他們人畜無害。可是一棵樹村子裡麵的大佬們都被騙過。
比如鳳歸,鳳歸曾經被騙走過一根鳳凰翎,後來鳳歸出行在村口發現了他閃閃發光的鳳凰翎,氣的鳳歸半個月沒說話。
比如玄禦,玄禦被騙走過他的靈劍,不過玄禦沒有鳳歸那麼好的運氣,他的靈劍到現在為止還下落不明。
再比如景楠,景楠被騙走過一瓶長生丹,訛獸們吃完了長生丹,把裝著長生丹的玉瓶砸碎了丟在了景楠家門口。景楠差點氣到爆炸。
上一次村子出現訛獸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村子裡麵幾個人嚴防死守的時候,訛獸不出現。等他們放鬆了警惕了,哎嘿,結果它們全軍出動了。
訛獸能騙了這麼多大佬還能在妖界橫行不是沒有理由的,這群妖獸深受天道眷顧,什麼樣的陣法和結界都攔不住它們。妖界的修士們拿它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卻沒想到今天訛獸大軍在杜衡這裡遭遇了滅頂之災。
等杜衡收拾好了出來的時候,廚房已經乾乾淨淨了。就連外頭的熏蒸爐都收拾乾淨了,那些被訛獸糟蹋的丸子鹵肉,都被鳳歸他們收拾起來了。
廚房乾淨得就像沒用過一樣,看著空空蕩蕩的廚房,杜衡鼻子一酸,眼淚又在眼眶裡麵打轉轉了。
誰能理解辛辛苦苦大半個月,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還有十天就要過年了,他準備的東西都被糟蹋了,他已經失去了重新再來一次的信心了。
景楠看了看天色笑道:“時間還挺早的哦,要不我們去靈溪鎮逛逛吧?”
鳳歸連忙接話道:“聽說雲煙樓新上了菜品,我們吃杜衡做的菜這麼久,還沒請杜衡嘗過我們妖界的廚子的手藝哦?”
玄禦緩聲對杜衡說道:“我們出去走一走吧?散散心好不好?今天你就彆忙活了。”
就連笑笑都懂事的蹭著杜衡的腿,好像在勸杜衡:出去麼,出去走走麼~
看著努力想要讓自己開心起來的大家,杜衡點點頭:“嗯。”
牛兒又套上了車棚,它慢悠悠的走到了玄禦家門口,然後乖順的站在門口甩著尾巴。杜衡上車的時候,牛兒似乎知道杜衡遭遇了什麼,它還扭頭蹭了一下杜衡。杜衡摸了摸牛兒的腦袋,覺得心情好受多了。
等他爬上牛車之後,他發現牛車裡麵的陳設又變了。這次的車棚古色古香的,不管哪個角落都浸潤出低調奢華的韻味來。就看那博古架上一排玉雕,哪一個拿出去不是無價之寶?
鳳歸他們很快也爬上了牛車,鳳歸道:“站著做什麼?隨便坐。”
景楠已經沒骨頭似的坐在了大廳的桌子旁,他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副白色的麻將:“去靈溪鎮還有半個時辰哪,玩牌麼?”
鳳歸和景楠坐在桌子旁招呼杜衡:“來啊,玩牌啊!”
杜衡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可是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和玄禦湊成了一桌了。
杜衡細細的看向桌上的麻將:“這是……麻將嗎?”
景楠笑吟吟的:“是啊,這個在人修世界裡麵可風靡了,你會玩嗎?”
杜衡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不太會。”
玄禦淡定的說道:“沒事,我教你。”
笑笑嘿咻一聲爬上了杜衡的雙腿,他蹲在杜衡的懷裡睜著大眼睛看著桌上的牌。看到大家都這麼熱情,杜衡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打麻將他不會,杜爸爸杜媽媽不會玩牌,不過周圍的鄰居有很多會不分白天黑夜的坐在麻將桌上。杜爸爸說過,成家有如針挑土,敗家猶如水推沙。有些人沉迷於麻將桌卻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和擔子,這是不對的。
因此杜衡一直對打麻將有一定的偏見,但是他知道這是國粹,能把麻將玩好也是一種本事。再說了,他們隻是在路途中玩上一局,也不涉及到金錢,應該沒事吧?
何況杜衡還是個初學者,大家應該會手下留情吧?
牛車出村口的時候,牛兒長長的哞了一聲。窗外的景色飛快的向著後麵倒退過去,杜衡正在大家的指導下認牌。
結果等牛車來到靈溪鎮的時候,景楠和鳳歸正眉開眼笑的看著杜衡和玄禦:“嗯,不錯,特彆合適。”
杜衡和玄禦對視一眼,隻見兩人的臉上畫滿了大大小小的烏龜,最後輸的都沒地方畫烏龜了。
杜衡又好氣又好笑:“玄禦你不是很會打麻將的嗎?”
玄禦一本正經:“我以前玩過幾次。”
景楠毫不留情的抖了玄禦的底:“是啊,以前我們都是在玄禦臉上畫烏龜,今年終於多了一個你了,玄禦不會寂寞了。”
杜衡:……算了,打牌這種需要超高智商的活動,還是不要叫他了。
牛兒緩緩的走到了靈溪鎮中,笑笑已經從杜衡的腿上跳下來,躥到了門旁邊去了。
景楠將白玉牌收起來:“杜衡今天彆客氣啊,隻要你看中的,隻管帶回村子。”
玄禦在給杜衡擦臉上的小烏龜,他認真的說道:“先去周家鋪子看看?你昨天不是還說,要去買鴨蛋的嗎?”
鳳歸霸氣的說道:“周家鋪子有什麼好逛的?都是些雜貨,逛就要逛點上檔次的地方。走,先去萬作坊。”
杜衡掀開了簾子坐在了牛車外,臨近過年,靈溪鎮上掛上了很多紅色的燈籠,路兩邊紅色的絹花迎風晃悠,看著多了幾分新年的氣氛。杜衡心中的陰鬱散了不少,他摟住了笑笑專注的看向街道兩邊。
玄禦問道:“要下來走一走嗎?我看你對兩邊的鋪子很感興趣。”
杜衡眨眨眼:“可以嗎?”
一會兒之後,玄禦撐著傘走在了杜衡身邊,杜衡狐疑的看著玄禦:“你什麼時候問景楠借的傘?而且這裡又不是深山老林,不會有妖獸的。你要不要收起傘?”
景楠身後背著一個籮筐,他笑著說道:“收起來做什麼啊,玄禦打傘的樣子多好看啊。杜衡你難道不喜歡嗎?”
杜衡一抬頭就看到小青竹一樣的玄禦,他老臉一紅,玄禦真的好帥。
鳳歸坐在牛車後麵揣著手:“靈溪鎮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
杜衡疑惑的轉頭:“鳳歸你不下來走一走嗎?你看景楠和玄禦都下車了。”
鳳歸瞅了瞅杜衡然後邪魅的笑了:“你確定要讓我下去走一走?”
杜衡點點頭:“走一走有益於身心健康,你看,笑笑都在走路,對不對啊笑笑。”
在杜衡身邊蹦蹦跳跳的笑笑:“啾啾!”
鳳歸利落的從牛車上跳了下來:“那行,你可彆後悔啊。”
杜衡剛想問有什麼後悔的,就聽見街邊傳出了尖叫:“啊——是鳳歸大人!!是鳳大人!”
本來街道上沒幾個人在走,結果這聲尖叫之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躥出了無數的姑娘。她們花枝招展,她們眼中帶著光,臉上飛著桃花,她們像是潮水一樣湧向了鳳歸:“鳳大人!!您看看我!”“啊——我要死了,鳳大人越來越帥了!”
杜衡像個雕像一樣站在原地,景楠同情的拍了拍杜衡的肩膀:“明白了吧,牛車上麵有結界,隻要不下車就不會被人看到真麵目。鳳歸可是我們這裡十裡八鄉的紅人,他所過之處,就是這樣的風景。”
杜衡嘴角抽抽:“鳳歸的魅力還真大啊……”
景楠嘴欠的說道:“還好啦,有些人第一次看到鳳歸的時候還會流鼻血激動得暈倒。妖界有多少人排著隊都要嫁鳳歸的,那場麵,你是沒見到啊。”
杜衡看了看還在湧來的姑娘們,他吞了吞口水說道:“我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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