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在鍋中加入兩碗清水,等到水開了之後將綿白糖加進去化開。白糖化開之後鍋沿旁邊出現了一圈乳白色的痕跡,隨著鍋鏟細細的攪拌,鍋中的水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泡。
嗅著鍋中的甜味,杜衡覺得他的心情都放鬆了。他覺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悠哉的做過飯了。是了,從東極山出來之後,他就沒做過什麼小點心。唯一一次做香酥豌豆都火急火燎的。
笑笑跳到了鍋台上圓滾滾的蹲著,杜衡摸了摸笑笑的腦袋,果然沒有笑笑蹲著的灶台是不完整的。
鍋中的氣泡變得細密之後,他將麥芽糖倒入鍋中。麥芽糖已經凝固,入鍋之後就坨在了一起,這時候要細心的慢慢的將它攪開。攪到鍋中的麥芽糖沒有凝固的透明色,攪到鍋裡出現大朵大朵的泡泡時,就可以將炒好的果仁給倒入鍋中了。
趁著糖熱,要快速的攪拌果仁和糖稀。上一次做這個工作的人是小玉,這一次杜衡卻在親力親為。一來因為這次炒的果仁少,二來小玉正在模子中刷豆油。
等糖稀攪拌均勻之後,鍋鏟上就出現了一大團黏糊糊的果仁糖。玄禦將準備好的模子推到了杜衡旁邊,杜衡用靈氣將果仁褪到了模子中。
這個模子是新做的,和炒米糖的模子長得很像,但是高度隻有炒米糖模子的三分之一。將果仁糖薄薄的推開之後,他們得到了一模子的香甜,隻等著果仁冷卻下來就能切塊啦。
鍋中和鍋鏟上粘著的糖稀也沒有浪費,杜衡加了一勺清水進去,煮開之後笑笑就得到了一碗甜甜的糖水了。
果仁糖冷卻之後,小玉就將它們切成了一塊塊一口大小的塊。炒好的果仁花花綠綠的,有些果仁杜衡都沒見過。
捏上一粒丟到嘴裡,嚼一嚼滿口的果仁香。各種果仁味道不一樣,但是經過牙齒的咀嚼之後都會變成滿口的香。冷卻的糖一點都不粘牙,吃起來又甜又脆。
玄禦一連吃了三塊,他還撚了一塊糖送到了杜衡口中。杜衡嚼了嚼之後笑開了:“香。”
就在大家湊在模子旁邊吃的開心的時候,江上舟進門了。看到一膳堂的變化,江上舟又退出去看了看門上的牌匾。
杜衡笑出了聲:“沒走錯地!快進來!”
江上舟進門之後就在驚歎:“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這是誰的手筆啊?”
杜衡指了指鳳歸:“我們家惜惜改造的?好看吧?”江上舟豎起大拇指:“太棒了!我以前就覺得北邊的廚房太礙事了,黑乎乎的,還是這樣利落。”
鳳歸心情大好不過還要保持矜持,他頷首道:“雕蟲小技,獻醜了。”鳳大仙兒這會兒要是原形,隻怕尾巴都翹起來了。
杜衡捏了兩塊果仁酥遞給江上舟:“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出鍋的果仁酥,你嘗嘗?”
江上舟看了看切的方方正正的果仁酥,他的關注點比較奇特:“這個刀工不簡單,這又是誰的手筆?”
杜衡他們已經習慣了小玉的刀工,他們沒覺得哪裡有問題。江上舟一眼就看出來了,能將不規則的果仁切的如此規整,放在手心中大小厚薄長寬一模一樣,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杜衡拽的不得了:“我們家小玉切的,厲害吧?”江上舟瞅了瞅玄禦的臉:“玉玄道友也是劍修?”
玄禦緩聲道:“以前曾經修行過一段時間的劍法。”
江上舟震驚道:“以道友的造詣,將來必定能成為了不起的劍修啊!”
玄禦的聲音四平八穩:“做不成了,本命靈劍丟了。”
可憐的江上舟差點被果仁卡喉嚨口給嗆死,他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然後他給了玄禦一個佩服的眼神,能弄丟自己本命靈劍的劍修,擱在神虛宮一定會被驅逐出山門的。
杜衡做的果仁酥不多,兩斤果仁酥被大家拿一拿剩下的也沒多少了。笑笑珍惜的將剩下的果仁酥放到了儲物袋中,最近杜衡忙,沒什麼時間給他做零食,他要省著點吃。
吃完點心之後,玄禦他們就忙開了。看著桌上灰撲撲的布袋子中破損的聚靈陣,景楠他們大眼瞪小眼。
玄禦道:“現在有兩件事,一件,是修理聚靈陣,要求不高,能籠罩杜衡的菜地就行。第二件,是去殺老鼠處理晚上的食材……”
鳳歸和景楠二話不說就提著布袋子往院子裡麵跑去:“走走,聚靈陣走起~”
玄禦眉頭一挑,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讓這兩個家夥去收拾食材,和殺了他們沒什麼區彆。
鳳歸早上捉到的大老鼠被玄禦關在了一個大木桶中上麵加了個蓋子,糍粑就趴在蓋子上蹲守著它。玄禦摸了摸糍粑的腦袋後,糍粑跳下了木桶蓋子。
江上舟嘖嘖稱奇:“你們家的靈寵都是怎麼養出來的?一個個這麼懂事聽話?”
實不相瞞,隔壁修行場的修士們為了誘拐糍粑去幫忙捉老鼠,這兩天在修行場旁邊放了不少小魚乾,然而糍粑正眼都不看。它寧願去吃杜衡用茄子湯拌的米飯都不去聞一下,這讓修士們懷疑糍粑是不是不愛吃魚。
玄禦淡定道:“它們天生的聽話。”
玄禦揭開木桶蓋子,他一手提著老鼠的後勃頸,一手提著木桶向著一膳堂外頭的廣場走去。老鼠仿佛意識到自己的下場了,它絕望的吱吱叫著,然而等玄禦將木桶放下之後,老鼠身體一顫,四條腿抽了抽就斷氣了。
玄禦一刀就隔斷了老鼠的動脈血管,噴濺的老鼠血被他接在了大碗中。玄禦問杜衡道:“老鼠是剝皮還是燙毛?”
杜衡在老家的時候見過彆人吃竹鼠,這隻靈鼠的樣子長得挺像老家的竹鼠的。老家人吃竹鼠的時候一般是不剝皮的,他想了想後說道:“燙毛!”
江上舟感覺自己快要分裂了,他又想蹲在玄禦旁邊看他處理竹鼠,又想去廚房看杜衡切肉做菜,更想去院子裡麵看看南景和惜鳳兩位道友是怎麼修理煉器房都已經拯救不了的聚靈陣的。
不過他很快就不糾結了,景楠他們從院子後麵溜達溜達走了出來:“杜衡,聚靈陣好了,你要去看看嗎?”鳳歸拽拽的說道:“我還給你加了一把火。”
聽到鳳歸說這話,杜衡連忙放下了手裡的木盆,他三步並作兩步就往院子走去:“讓我看看呢?”
推開北麵院門一看,滿眼的蒼翠。他早上種下去的那些種子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壯大。院子中央的小木橋下沉著縮小的聚靈陣,潺潺的溪水從聚靈陣上流過,一陣陣濃鬱的木靈氣就從陣眼上溢了出來。
杜衡覺得身心舒暢,他眉開眼笑的問景楠:“楠楠你們是怎麼做到的?煉器房的修士都說這個聚靈陣救不了了。”
景楠指指鳳歸:“不是我修的,你問惜惜。”鳳歸冷豔的撩了一下長發:“雖然我陣法上的造詣不如小玉,但是這種程度的陣法,倒也難不住我。”
杜衡欣喜的蹲下身看著自己種下去的韭菜小蔥,它們長得鬱鬱蔥蔥的。他抬頭看向景楠:“楠楠,是不是你幫忙催生了靈植?”
景楠淡定的說道:“是啊,這樣你就不用每天早上去山腳下受氣了吧?”
杜衡感動極了:“謝謝你們。”
江上舟站在三人身後,他目瞪口呆:“二位有這等造詣,為什麼要來做雜役?”
景楠正好拔了一根蔥出來,聽到江上舟的話,他遺憾的把蔥丟到了江上舟手心中:“哎,哪裡是我們想要做雜役啊。這不是想要做外門任務弟子享受宗門供奉麼,哪知道宗門不要,說我們不夠資曆。”
江上舟麵色一紅,他尷尬的說道:“胡說,四位道友各有所長,彆說做外門任務弟子,就算做內門核心弟子也都綽綽有餘!”
景楠似笑非笑的看向江上舟:“哎呀,這麼肯定呢?神虛宮你開的?”
江上舟想到了什麼,麵色更紅了。
杜衡拔了一把小香蔥站起來走向廚房:“我們幾個隻要能在一起平安無事就好了,好了,我來給你們炸酥肉吃。”
聽到有好吃的,景楠和鳳歸立刻跟著杜衡走了:“走走。”
玄禦此時也提著燙好的肥碩的老鼠身體進門了:“我把腦袋給你剁了,你看這樣可以了嗎?”
玄禦做事杜衡放心,他頭也不抬:“可以可以,晚上做個乾鍋鼠肉,我還撿了一條赤炎蟒,赤炎蟒和老母雞一起燉,燉個龍虎鬥!”
杜衡陷入了甜蜜的煩惱:“有好多能吃的菜啊,今天晚上做什麼給修煉場的大家吃呢?”
景楠笑道:“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我去定菜價。”
杜衡有些惆悵:“彆說菜價了,我都懷疑晚上會不會有人來吃飯。”中午玄禦他們說的那麼不客氣,也不知道那些修士們有沒有生氣。再看看門口明晃晃掛著的一膳堂用膳須知,杜衡想他晚上可能要少做一些飯了。
江上舟倒是很樂觀:“你就按照中午的分量做吧,沒事,要是有多餘的,我幫你處理掉。”
鳳歸瞅了瞅江上舟:“噫,你臉皮倒是厚。”
江上舟訕訕的說道:“我給靈石,給靈石還不行麼?”
景楠上下打量著江上舟:“說起來……你不用修行麼?你的同門都在努力修行哪,你天天往膳堂跑,你家的師尊真的沒意見?”
江上舟扭頭就走:“我晚點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