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2 / 2)

柯鴻雪“嘖”了一聲,移開視線,覺得自己簡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才要摻和這對小夫妻的家事。

容棠安撫好宿懷璟,又一次問:“所以是怎麼了?”

柯鴻雪回問:“皇後娘娘今晚有什麼異常嗎?”

容棠懵了一瞬,驟然想起什麼,心裡咯噔一下,試探著道:“可是與淑妃娘娘有關?”

幾人一愣,宿懷璟嚼蜜餞嚼得跟骨頭一樣,“咯吱咯吱”響。

沐景序望了他們一眼,最終還是噤了聲。

唯有不怕死的探花郎,若有所思地盯著容棠看了幾秒,笑著說:“世子爺你究竟是在宮內也有暗線,還是純粹料事如神到了這種地步?”

容棠沒吭聲,柯鴻雪道:“盛承星宴上喝醉了酒,口無遮攔大放厥詞,揚言滿殿舞者,無一人堪比揚州嬰娘的身姿歌喉。”

揚州有一名坊,坊內花魁稱號代代承襲,喚為嬰娘。

而二十年前,與盛緒炎春風一度的花魁、盛承厲生母,便是當時的嬰娘。

這本是一件風流韻事,便是拿在宴席上談論也沒什麼不妥。

可一旦身份變成天子與罪妃,罪妃之子如今又頗得聖寵的時候,任何一點似是而非的影射都有可能引起軒然大波。

盛承星此言一出,滿殿寂靜了下去,盛承厲仍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好像沒有聽見一般。

不過須臾,就連殿內吟唱的樂工也察覺出不妥,紛紛跪地,身子止不住地顫。

仁壽帝眸光掃了一眼夏元帥,然後凝向盛承星,沉聲道:“朕看你是被酒色財氣泡壞了腦袋!”

然後拂袖離去,滿座俱驚。

柯鴻雪說:“盛承星日日混跡文人才子之中,酒量是出了名的好,誰知道他今晚這一席話是遭人算計,還是有意為之呢。”

容棠眉心微斂,搖了搖頭,篤定道:“被人算計了。”

柯鴻雪一下笑開:“五殿下?”

容棠猶豫著沒點下去頭。

宿懷璟沒有再跟咬人頭

骨一樣去折騰那顆蜜餞,將容棠的手握在手裡捏,問:“為何一提皇後,棠棠就想起了淑妃娘娘?”

容棠低聲回:“因為月容。”

或者說,因為她沉湖後打撈上來的那枚香囊。

原著故事線裡,月容死在慶正十年的除夕夜,因為她的死,後期才引出淑妃平反的案子。

但那是慶正十年的秋天,武康伯事變之後,怡妃先因二皇子‘勾結’叛軍被貶,後又因為被查出淑妃和大皇子的死都有她的手筆,才被仁壽帝賜死。

而如今怡妃還活著,淑妃也未平反,盛承厲耽誤了三個月,怎麼可能再耽誤下去?

在這一樁陳年冤屈的翻案中,先是皇後、後是蕙貴妃,最後到怡妃,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牽連。

除了在宮中一直以來無依無靠的盛承厲,每位皇子都連帶著被帝王厭屋及烏。

淑妃是盛承厲保命的牌,更是他一舉贏得帝心的牌,他打得越激進,效益越高。

盛承厲這個時候用無可厚非,雖不是最合適的時機,但卻可以幫他一個大忙。

比如正式培植勢力,比如仁壽帝親授帝王之術……

什麼都有可能,盛承厲這是在拉快進程、做一家獨大的局,野心昭昭,容棠一眼就看透。

他將這些利弊拆出來與三人細說,隱去一些被限製不能言說的部分,囫圇講了個完全。

柯鴻雪看他半天,驀地一下笑了,轉眼問宿懷璟:“家裡有這樣一個軍師,為何一直藏在帳中,不放他出來?”

“……”

這人說話就很曖昧,行軍帳還是紅綃帳,不說個清楚,淨讓人猜。

馬車行過下一個街角,柯少傅就被“請”了下去。

柯府的馬車一直不遠不近地綴著,見狀迎上了主子,柯鴻雪死皮賴臉地扒著車門問:“學兄,你要讓我獨守空房嗎?”

沐景序白了他一眼,不是很想搭理他,但奈何人家一直喋喋不休地叫喚著。

沐景序冷聲道:“聒噪。”

柯鴻雪瞬間噤聲,眼巴巴地看著沐景序,一雙桃花招子眨了又眨。

沐景序沒辦法,到底下了車。

車廂內剩下兩人,宿懷璟口中的蜜餞隻剩最後一個核,他給吐了出來,一言不發地坐在角落,像個陰暗的小蘑菇。

容棠歎了口氣,抬腕將窗上插銷合起,又探出頭叮囑雙福從水棱街過一趟,買些零嘴再回府。

一來一去最少需要半個時辰,恰能趕在宵禁前回府。

宿懷璟冷眼看他做完這些舉動,又將車門鎖了起來。

“棠棠這是何意?”

容棠問他:“你在生什麼氣呢?”

宿懷璟矢口否認:“我沒有生氣。”

容棠挑了下眉,於是宿懷璟否認自己的否認:“嚴格來說,我在吃醋。”

他說:“我總會想,你們曾經究竟多麼親密過,才能這般了如指掌心知肚明?”

容棠無奈地笑:“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夠了解?”

孰料宿懷璟聞言坦然反問,神色裡透著幾分疑惑:“棠棠了解我不是理所應當嗎,我與你是夫妻。”

容棠:“……”

怎麼連陰暗小蘑菇版的大反派也說不過啊?

他哭笑不得,直接跨坐在宿懷璟身上,頂著他錯愕迷茫的視線輕輕舔了一下他唇角的傷口,聲音放得又輕又軟,哄人格外走心,籌碼又足夠誘人。

“我並不曾跟他親密過,我了解的全都令人厭煩不悅,而你令我快樂。”

宿懷璟眸中還裹著幾分不解,更深的卻已經被不可置信所取代。

容棠笑了一聲,再次舔破他唇角傷口,逼其滲出血珠,然後又卷進自己唇舌。

仙人坐在他的信徒身上,吃進他的血液,如同完成獻祭,然後給予獎勵。

“不是說想試試這個姿勢嗎,你還有半個時辰。”

“做完就不準亂吃醋了。”

“你真的是小醋壇子吧?”容棠笑著問他,以最純淨的表情,做這世上最蠱惑人心的行為。

……

“我喜歡你的,懷璟。”容棠蹭了蹭他鼻子,小小聲說:“我隻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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