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1 / 2)

劉家人乾了一早上活也累了,吃過中午飯後,都紛紛回了自己房間休息。

然而大中午的,卻有人很不識趣來喊門,芳嬸芳嬸的叫了好幾聲。

魏蘭蘭他們房間離院門口近,聽的清清楚楚,一開始就聽出了那聲音是劉荷花的。

劉保國欲起身去開門,被魏蘭蘭阻止了。

“又不是喊你,不許去。”

雖然不知她為什麼不許自己去開門,但劉保國依舊依言乖乖坐下,半點不敢逆她意。

聽說女孩子那幾天脾氣會煩躁一些,他還是要多順著蘭蘭,反正媽聽到了,自然會去開門。

果然,沒多久,魏蘭芳板著臉從房間出來,打開院門後,語氣甚是不悅說:“大中午的,什麼事?”

劉荷花手裡拿著東西,衝魏蘭芳笑了笑,說:“芳嬸,我這次從縣城帶了點瓜子回來,想拿給你們嘗嘗。”

邊說,眼睛邊往院子內打量。

魏蘭芳聽到是要給自己送瓜子,態度頓時變了,笑嗬嗬道:“你這個孩子,賺錢也不容易,乾嘛花這冤枉錢。”

說是這麼說,眼睛卻是死死盯著她手裡捧著的那包瓜子,並邀請她進來坐。

劉荷花自然不拒絕,邊走邊問:“保業哥和嫂子他們呢?”

“乾活乾累了,在房裡休息呢。”

劉荷花哦了聲,把手中那包瓜子拿給她:“嬸,沒事嗑嗑打發時間。”

“你這孩子可真是懂事,那嬸就不客氣了。”魏蘭芳接過,拿了個乾淨的盤子裝好,兩人坐在屋簷下,邊說話邊嗑起了瓜子。

魏蘭芳問著劉荷花這一年在縣城的情況,劉荷花本是心不在焉應付著,誰知道越說越激動,最後恨不得把過去一年自己在縣城的所見所聞都說出來。

那語氣,那神態,彆提多自豪。

她也算是劉家溝裡出去見過世麵的人了。

劉荷花說話嗓門不小,特彆是這會還沒半點收著,在房間的魏蘭蘭聽得一清二楚。

她在心裡切了聲,不就是去了縣城,她一個歐洲南美洲都去過的人,高調了嗎?

魏蘭蘭一點都不羨慕在縣城當了一年服務員的劉荷花,可是她有點饞她帶來的瓜子。隔著個門她都能聽到她們嗑瓜子的聲音。哢擦哢擦,聽著都覺得香。

她躺在床上,睡意一點點沒,饞意倒是一點點越來越強烈。

“保國,我們家買過年的年貨了嗎?”魏蘭蘭可憐兮兮問。

她知道農村人雖然沒什麼錢,但春節這樣的重大節日,還是會買點東西招待來拜年的親戚。

“哪有那麼早買。”

離過年還有半個月,買早了指不定到過年就沒剩多少了。所以每年基本都是年二十六才去鎮上買點糖果餅乾什麼的。

魏蘭蘭想嗑瓜子了,想的厲害,這種想吃而不得的感覺,這輩子咋那麼多啊。

“等這兩天忙完,我們去趟鎮上吧。”魏蘭蘭不知道自己語氣有多委屈巴巴,聽得劉保國心揪成一團。

外麵,宋雁荷也出來了,聊天的人變成三個。那哢擦哢擦嗑瓜子的聲音也更頻密了。

劉保國從板凳上站起身,告訴魏蘭蘭要去上廁所。

魏蘭蘭哦了聲,提醒他把門帶上,她不想聽那些人吃東西的聲音。

劉保國一出到外麵,魏蘭蘭就聽到那句熟悉的保國哥。

好氣哦,魏蘭蘭克製不住拿粉拳錘了下被子。

對於一個讓自己這麼心堵的人,她就不應該躲在房間裡暗暗生氣!

魏蘭蘭兩眼一亮,覺得迷茫的自己突然豁然開朗。

對啊,她乾嘛要被劉荷花弄得這麼難受。她魏蘭蘭是什麼人?小公主。

小公主是不能受委屈的。

想通後,魏蘭蘭從床上跳起,穿上她的花襖子出了房間。

院子中,劉荷花和自己婆婆嫂子三人坐在屋簷下,聊的正開心。

不,準確的說是嗑的正開心。

宋雁荷有時候真是個神助攻,一看到魏蘭蘭立刻招手讓她過去。

“蘭蘭,荷花帶了些瓜子,快來嘗嘗。”

她本是想惡心魏蘭蘭,可她實在是不了解魏蘭蘭。

人會在意,往往是因為心裡自卑。就好比沒錢的人特彆在意彆人說自己買不起。像魏蘭蘭這樣自信爆棚的人,是不會那麼被這一點小事隔應到的。

她高傲點了點頭,應了嫂子的邀請,拿搬了張小板凳過去坐下,抓起一把瓜子就嗑。

宋雁荷再次被魏蘭蘭的厚臉皮刷新下限,這人怎麼連情敵的東西也吃的下?還是這魏蘭蘭傻到連劉荷花對劉保國有意思也看不出來?

雖然說保國已經結婚,劉荷花就是再有意思,也晚了。可身為老婆,哪能容得下彆的女人惦記著自己男人。反正晚上她知道誰敢惦記她保業,她非撕了那人不可。

宋雁荷又不著痕跡看了眼劉荷花,覺得她也是搞笑。當初魏紅杏退婚,她本可以把握住這次機會的,可卻放棄了,怕跟著劉保國吃苦。現在看到人家好了,又巴巴湊過來。

怎麼著?還想亂搞男女關係不成?那可是要坐牢的。

當然了,宋雁荷也理解劉荷花當初為什麼放棄。

一個病垮了身子的病秧子,高考又落榜,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嫁。這嫁了,搞不好守寡。就算不守寡,也很可能一輩子吃苦。

那時候誰能想到劉保國能好起來呢。

說也是奇怪。結婚前,他可是一副精神錯,對什麼都提不起勁,說話力氣的天沒的。怎麼結婚後,忽然就好起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衝喜?

宋雁荷不知道,有個詞叫生無可戀。

那時候劉保國突然生了場大病,又高考失利,人生是迷茫又絕望,自然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生機都沒。

但劉星火答應他,結婚就讓他複讀,讓他的人生重燃希望,整個人自然就精神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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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保國從茅廁回來,看到魏蘭蘭也和她們湊在一起嗑瓜子,先是一愣,然後笑了。

她總是這般出乎他意料。。

劉荷花一看到他回來,連忙抓起一把瓜子向他走去。

“保國哥,嗑瓜子。”

劉保國擺了擺手:“不了,你們嗑,我要洗洗手。”

說完,走到井邊打了桶水洗手。

劉荷花不肯放棄,捧著拿把瓜子追過去。

“保國哥,洗乾淨手了就嘗一嘗。

劉保國還想拒絕,魏蘭蘭急吼吼開口了:“人家給你,你就拿著唄。”

她的小哥哥怎麼那麼老實啊,吃不吃和收不收,明明就是兩回事。

還好劉保國聽出了魏蘭蘭的言外之意,終於沒有再拒絕,接過她那捧瓜子。

劉荷花高興極了,和他說:“保國哥,我這次從縣城帶了不少好吃的回來,改天我再拿點彆的給你吃。”

“不用了。”劉保國真覺得拿她的東西燙手。

“客氣什麼,大家都是好鄰居。嬸,你說是不是?”

劉荷花在縣城待了一年,嘴巴更會說了,聽得宋雁荷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還好鄰居,以前架還吵得少哦。

魏蘭蘭嗑了兩把瓜子,總算滿足了點嘴癮。

看著那已經空了的碟子,她拍拍手站起身,對劉荷花點頭致謝:“謝謝你的瓜子,很美味。”

劉荷花看的一愣,說的明明是感謝的話,怎麼聽著感覺怪怪的。

劉保國捧著瓜子,也和她說了聲謝謝,隨魏蘭蘭回了房。

才關上門,魏蘭蘭就迫不及待接過他手中那捧瓜子,笑嘻嘻道:“保國哥,我幫你放好。”

被魏蘭蘭這樣稱呼,劉保國有些不自在,紅著臉要她彆這麼叫自己。

魏蘭蘭不樂意了:“為什麼呀?憑什麼彆人可以叫你保國哥,我不行?保國哥。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保國哥。有意見你不妨說出來。”

一句又一句保國哥,劉保國臉紅透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解釋,最後乾脆說:“你還是叫我小哥哥吧,我更喜歡這稱呼。”

魏蘭蘭樂了,應下:“行,既然你喜歡,我就叫小哥哥。隻是,小哥哥。你可不能讓彆人也這麼叫你。”

“當然當然。”劉保國忸忸怩怩狂點頭。除了魏蘭蘭,不會有人這麼稱呼人的。

兩人坐下,魏蘭蘭繼續嗑瓜子,劉保國打開課本複習。

外麵,劉荷花沒多久也走了。

她一走,就聽到宋雁荷說:“這個劉荷花也真是逗。”

魏蘭蘭邊嗑瓜子邊情不自禁點點頭,在這一點上,大嫂和自己的觀點還蠻一致的。

劉保國卻誤會她這點頭是因為吃的香,鼻子酸酸的,說了句:“忙完我就去給你買一大包瓜子。”

說完又問:“你還有什麼想吃的,我都給你買。”

他再也不想讓蘭蘭因為嘴饞,這樣湊上去吃彆人的東西。

心會難受。

魏蘭蘭從他話語中好受到了他的心疼,心忽然軟軟的,小聲問:“你……這是在心疼我?”

被看穿,劉保國臉更紅了。

麵對這默認,魏蘭蘭紅了眼。

兩輩子,沒想到第一個真正心疼自己的人,是小哥哥。

真不愧是她的小哥哥。

魏蘭蘭一時動容,情難自禁,握住劉保國雙手,哽咽道:“以後有錢了,給我買雙小皮鞋,可以嗎?要跟劉荷花穿的那雙一樣的。”她委屈巴巴解釋:“我從來都沒穿過,就特彆想要一雙……”

她沒有撒謊,真的從來都沒穿過。以前穿的皮質高跟鞋,都是大牌當季新款。可這年代不能要求太多,有雙小皮鞋,增高三厘米也夠了。

劉保國被她握住雙手,臉燙的他自己都覺得要燒起來了。然聽到魏蘭蘭說這些話,先是哭笑不得,最後是直接心疼到似要碎了。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給她買很多很多雙小皮鞋,再不讓她去羨慕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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