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三天,劉星火一家總算把建小賣部的土胚都做好了。現在就等著曬乾,年後把房子建起來。
忙完這個,一直到過年,基本就沒什麼事了。
可農村人勤勞,沒事也會努力給自己找事做。
這不,魏蘭芳趁著天氣好,吆喝著兩個兒媳婦把家裡的被單給洗洗曬曬。
魏蘭蘭倒不介意乾這個,彆人的她不管,反正她床鋪上的東西,隔一段時間就會拿出來洗洗曬曬。
宋雁荷邊洗床單邊對魏蘭蘭說:“今年這天也奇了,往年春節前這段時間,總會偶爾來一場雨,今年卻這麼大太陽。”
魏蘭蘭與其說在洗被單,不如說在看劉保國洗被單,笑眯眯回著大嫂的話:“也許這就是所謂天時地利人和,老天爺看我們家想建房子,特意成全呢。”
然後在心裡默默加了句,也成全全家洗刷刷,唉。
一大早的,隔壁劉荷花又來串門了,進門即被眼前所見驚得好一會才會說話。
(劉荷花:抱歉,她最近受到的刺激比較大。)
保國哥竟然幫魏蘭蘭洗被單,這些女人乾的事,他怎麼能乾呢。魏蘭蘭這個媳婦未免當的太不儘責了。
“大嫂,洗被子呢。”劉荷花見宋雁荷剛好要擰被子,連忙走過去幫忙。
二房的鄧柏綠正拿著雞毛掃在擦窗戶的灰塵,聽到劉荷花進來隻跟宋雁荷打招呼,冷冷說了句:“荷花這眼裡啊,是隻有大嫂了。”
昨天她帶了瓜子過來,卻隻給了大伯娘,完全當住同一個院子的二房不存在。這事就讓鄧柏綠窩在房間不高興了一下午。
不是說要吃她瓜子怎麼的,兩房分家了,現在他們手裡多少握有點錢,不缺這幾顆瓜子,就是覺得劉荷花這人不禮貌。他們和大伯一家不住一起也罷,既住在一個院子裡,怎麼能那麼厚臉皮,隻給其中一家送禮。
劉荷花正生鄧柏綠的氣呢。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自己和她打招呼,卻被諷刺了一頓。劉荷花其實也是炮筒子的性格,當場就和她吵上了。
以前,多少有點看在她是劉保國堂嫂子份上,多少還會讓著點。這次莫名被冷嘲熱諷,加上回家得知他們二房竟然是在保國要複讀的關鍵時刻鬨分家,對鄧柏綠自然更看不上。
她同樣也冷笑,道:“眼睛長在我臉上,我願意隻看到什麼,誰管的著呢。”
這話聽得鄧柏綠可氣樓,雞毛掃揮的呼呼響,大聲嚷道:“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禮貌這東西真不是人人都懂。”
魏蘭蘭看得忍不住偷笑,小聲對劉保國說:“二嫂這架勢,都快趕上武林高手了。”
劉荷花本還想懟鄧柏綠的,眼角掃到劉保國和魏蘭蘭挨在一起笑眯眯說著悄悄話,頓時轉移了注意力。
幫宋雁荷擰完被單後,走到他們身邊,笑容甜甜問:“保國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
劉保國拒絕人依舊是這一句話,好像也隻會這句話,反正魏蘭蘭就從沒聽到過用彆的話。
她覺得,是時候讓小哥哥見識一下,什麼叫花式拒絕人。
“你們家不用搞清潔嗎?”魏蘭蘭問劉荷花。
劉荷花揚了揚眉:“我媽說我在外辛苦了一年,回家就好好歇著,彆乾活了。”
魏蘭蘭一臉感動:“你媽讓你歇著,你倒是迫不及待跑到鄰居家幫忙乾活,果然是好鄰居。”
劉荷花:……這話聽著,怎麼有點難受。
魏蘭蘭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熱情邀請劉荷花坐下:“來,你坐這,蹲著洗會很累的。”
劉荷花有些茫然,不知道魏蘭蘭什麼意思,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真的坐下了。然後,她看到魏蘭蘭回房抱了一堆夏天的衣服出來。
這些都是魏蘭蘭比較薄的衣服,幾個月沒穿了,放在櫃子裡都有些黴味了,是時候拿出來洗洗曬曬。
她把這些衣服全放進盆裡,一臉感激對劉荷花說:“辛苦你了。這些衣服都是乾淨的,不用怎麼洗,過過水擰乾就可以。”
可真是太好了,她還來著大姨媽呢。有個免費勞動力送上門,機智如她魏蘭蘭一瞬間想好怎麼使喚了。
既能滿足劉荷花做好鄰居的願望,還能給她上一課,以後彆亂主動熱情幫人,不然遇到想自己這樣不忍心拒絕人的,可是會很真誠接受彆人付出的。
劉荷花看著那盆衣服,真是不洗不是,洗也不是。
她努力想擠個笑容,還沒咧開嘴,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大清早的過來隔壁,到底是圖什麼?
懷疑人生。
宋雁荷和鄧柏綠也傻眼了,這個魏蘭蘭的腦子,是不是和彆人不一樣?真好意思讓彆人幫自己洗東西。
可魏蘭蘭才不管彆人怎麼看,樂得清閒的她搬了張小板凳坐在房門前,看著他們洗刷刷。
這時候,要是有包瓜子花生就更加好了。
明天,明天她就讓小哥哥帶自己去逛街街,買買買,順便為小賣部考察貨源。
魏蘭蘭因為洗被單,兩隻手紅彤彤的,一直泡在井水裡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停下來後,隻覺得手不是自己的。塞在襖子下,也又漲又癢。
可憐她白嫩如蔥的纖纖玉手!
劉荷花硬著頭皮洗碗魏蘭蘭抱過來的那堆衣服,並一一擰乾放在盆裡。
她想問劉保國,還要不要她幫著晾曬,但嘴張了合,卻是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劉保國晾好被子,端過裝有魏蘭蘭衣服的木盆,神色尷尬心情複雜,還是對劉荷花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保國哥,既然沒彆的事要幫忙,我就先回家了。”劉荷花不敢相信,自己打了退堂鼓。
魏蘭蘭聽到這話,連忙大聲說:“好鄰居,其實還是可以有彆的事的,你如果不忙,我這裡還有……”
“不不不,我媽好像在叫我了。”劉荷花轉身拔腿就跑,那小皮鞋踩的蹬蹬蹬響。
魏蘭蘭點了點頭,確認那是真皮,質量不錯。
不過她不羨慕,以後小哥哥會給她買的。
用了一天時間搞大掃除,劉家院子還真是煥然一新的感覺,整潔又舒服。
翌日,劉保國和魏蘭蘭約好去鎮上,散散心,順便考察考察貨源(買點買點零食)。
有了上一次經驗,這次他們不再不告而彆,趁著人齊早飯的時候告知家裡人。
宋雁荷酸了,幽幽看著自己男人。
劉保業被看得寒毛直豎,難得開竅說道:“媳婦,要不我們也去鎮上走走。”
宋雁荷緊繃的臉,瞬間有了笑容。
“……和保國他們一起。”
等劉保業說完整句話,她那點笑容又沒了。
可不等宋雁荷表態,魏蘭蘭就急忙道:“不行啊大哥,我們和鐵牛借了單車,是要騎車去鎮上的。”
騎車VS走路,沒辦法一起,這就是階級。
魏蘭蘭心情沉痛,可不得不接受現實。
劉保業笑了笑,很沒所謂:“那我們就走路去唄,天氣好,走走路曬曬太陽。”
魏蘭蘭同意他這觀點,但不代表接受。坐在單車後座上,也是可以感受太陽的嘛。
吃過早飯後,劉星火兩個兒子都帶著媳婦出門了,鄧柏綠也鬨著劉保華要去。
於是,這一天,劉家院子隻剩四個老人相看無言,冷冷清清。
魏蘭蘭坐在劉保國單車後座上,朝兩位嫂子揮了揮手,一下子就把他們甩的遠遠的。
宋雁荷那美美的心情,硬生生被打了個折。
她推了推劉保業:“你怎麼不也學著踩單車。”
劉保業抖了抖,那從單車上摔下來的陰影還在。劉鐵牛剛買單車的時候,他也試著玩了一次,直接摔溝裡去了,彆提多慘。
這種事,他學不來。
“媳婦,走路不是挺好的嗎?以前不都是這樣走路去鎮上嗎?”
宋雁荷氣腦殼疼,她這個男人可真是沒誌氣。
“以前還住茅草房呢,你怎麼不繼續住。”
一句話頂得劉保業不知該說什麼,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媳婦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房子他會建,可單車真不會騎啊。
媳婦要求越來越多,他可真是太難了。
劉保業沒忍住歎了口氣,偏偏被宋雁荷聽到了,又是一頓說。
劉保華看得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一直以為大嫂比自己媳婦溫柔多了,如今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三兄弟當中,沒想到還是保國娶的媳婦最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就是不怎麼能吃苦。
魏蘭蘭如果知道,二哥對她的評價是‘不怎麼能吃苦’,估計會想捶自己。恨自己太堅強,竟隻讓家人覺得自己隻是‘不怎麼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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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單車的速度,比走路快不是一點半點。
魏蘭蘭和劉保國到鎮上的時候,其他四人才走了路程的三分之一。
兩人在供銷社門口鎖好單車,直奔常去買零嘴的檔口,魏蘭蘭難得大方帶了五塊錢出來,準備大肆采辦年貨。
在買東西的過程中,她還不斷向售貨員打聽,拿多一點有沒優惠什麼的。
可能是因為她嘴甜,長得又好看,售貨員實在忍不住了,問:“你們這是要準備開店?”
魏蘭蘭大方承認:“我們打算在村裡開間小賣部,方便一下村民。”
售貨員哦了聲,心想,果然是競爭對手。她笑容也淡了些,又道:“在村裡開小賣部,沒幾個人會買吧,何必這麼折騰。”
魏蘭蘭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忽然說著瓜子糖果不買了。
她就不信,偌大的小鎮,她找不到其他地方能買這些東西。
出了供銷社,她問劉保國:“小哥哥,你知道這鎮上哪裡還有賣零食的嗎?”
八零年代的小鎮實在是不繁華。
劉保國知道她是想找一家能便宜供應貨物的,隻是這小鎮真沒有了,要想找其他家買,怕是隻有去縣城。
“縣城才有啊!”魏蘭蘭大失所望。
沒辦法了,她魏蘭蘭能屈能伸,今天隻能硬著頭皮回去買點瓜子糖果解解饞。等過了年,再去縣城看看。
顧客是上帝,這句話還真不是適合每一個時代。
作者有話要說:魏蘭蘭:穿上小皮鞋,頓破一米六。誰還沒有一點辦法呢。隻是,小皮鞋什麼時候能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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