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嬈在天才蒙蒙亮時便起了身,被人服侍著換上一層又一層的禮服。
周承庭也沒急著離開,親自監督著宮人替阿嬈更衣,不能壓到阿嬈的肚子。
眼見孟清江來請了三四次,阿嬈忙催促著他先走,保證自己會顧及身子,累了就主動說。在她再三的保證下,周承庭這才走了。
坤正宮已經被布置一新,隻是阿嬈還沒去過。周承庭說要給她一個驚喜,不許她去看。連她身邊去過的宮女,也被周承庭要求嚴格保密,阿嬈不由愈發好奇起來。
等到阿嬈妝扮妥當後,慶宜長公主、王瑩、魏清姿等前來觀禮的人都已經到了。還有許多內外命婦們,另有地方安置她們,等待稍後給阿嬈行禮。
福順跟在阿嬈身邊,又輕聲提醒了她一次儀式的步驟。
望著身著皇後禮服、通身尊貴、雍容的氣派得令人不敢直視的阿嬈,這兩年來愈發謹慎沉穩的福順,隻一眼就看呆了。
他還記得,在自己最慌張絕望的時候,那個如同仙子一般的人,曾兩次幫了她。
而如今,她也成了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自己沒有什麼可報答的,唯有儘心儘力的服侍在皇上身邊。若是真的有一日,她有需要自己出力的地方,哪怕是獻出生命,他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當阿嬈一步步走上高處,從周承庭手中接過皇後印璽,接受群臣的朝賀時,不由有了片刻的恍惚。
在十一歲差點死於流寇之手,她命中幾次經曆生死,以為自己要活不下去時,卻數次柳暗花明,終於得到能站在周承庭身邊的資格。
一切如同在夢中一般,她微微側過頭看向周承庭時,見到他的眸子,心中驀地就沉靜下來。
接著本該是在皇後宮中接受妃嬪行禮,因周承庭後宮空著,便免了這項,在正殿接受內外命婦的行禮。
大家行禮後,雖是都有心跟皇後親近,卻也知道皇後正懷著身孕,多有不便,便都識趣的早些散了,沒人敢多纏著皇後說話。
等到內外命婦們離開,便是宮人們齊齊來磕頭。
連枝連翹等人倒還好,結香和芳芷兩個是從開始就跟著阿嬈的,她們看著阿嬈從沒名沒分的被送到太子身邊,到如今成了皇後——那時是萬萬不敢想又今日的。
阿嬈終於有功夫閒下來,好好打量一番坤正宮。
坤正宮早在一年前便開始讓人從重新布置,並不過分奢華,卻也富麗大氣,符合皇後的身份。細節處才見用心,阿嬈見擺設和裝飾都是平日裡自己喜歡的,想著這一切該都是出自周承庭的設計。
這對她來說,確實稱得上驚喜。
“皇後娘娘,皇上說請您在偏殿更衣。”連枝笑盈盈的上前道。
聽了連枝的話,阿嬈目露疑色。
莫非,周承庭所說的驚喜,是在寢殿中?
阿嬈沒有多問,依言跟著連枝去了偏殿。當她看到偏殿中放著的另外一套禮服時,心不由猛烈的跳了起來。
“娘娘,奴婢們服侍您更衣。”
直到此時,她已經猜到了周承庭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
是夜。
兒臂粗細、雕刻著龍鳳的灑金紅燭被點燃,阿嬈的視線受阻,隻能看到她裙擺下很小的一塊兒地方。
當門外紛紛傳來請安的聲音時,阿嬈不由緊張起來,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住裙擺,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周承庭進門時,看到在床上坐著的阿嬈,不由彎起了唇角。
他還記得阿嬈被送來的第一夜,比起此時來更加緊張局促的站在床邊,那時她的眼中寫滿了慌張,而自己對她,亦是有了兩分憐惜。
可他清楚,那甚至稱不上喜歡,更不是愛。
他快步走過來,門在他身後合上,房中隻有兩人。
一切繁複的儀式都被省略,周承庭走到蒙著龍鳳呈祥蓋頭的阿嬈麵前,手竟不由有些發抖起來。
“阿嬈,我來了。”
他定了定神,動作輕柔的揭開了阿嬈的蓋頭。
那張比花更嬌豔的容顏露了出來,那一瞬間對他的觸動,甚至比初見時更覺得驚豔。
阿嬈亦是在一瞬間心如鼓擂。
燭光下年輕的天子比初見時氣度更加沉穩內斂,清貴逼人。可這一次,她滿心都是歡喜,沒有恐懼沒有憂慮。
自己始終虧欠她一場婚禮,也壓根彌補不了。
隻能在封後這日,他準備一個簡單的儀式,隻有兩個人在,以天地作為兩人的見證。
阿嬈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搭在他的領口處,眸光流轉。“可是妾身媸顏陋質,不入您的眼?”
“梓童說笑了。”周承庭眸色沉沉的回望過去,他撫摸著她如凝脂般的肌膚,嗓音低沉道:“朕都看不夠。”
阿嬈嫣然淺笑。
“妾身今生都是要陪在您身邊的,您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她嬌聲道。
周承庭小心的避開她的肚子,欺身壓了上去,他的吻綿密而輕柔的落在她的身上,阿嬈很快就幾乎失去理智。
“阿嬈,朕心悅你。”
“唯有你。”
今生今世,不負此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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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心有白月光》
身為長公主嫡女的楚妍一路順風順水,隻待及笄後就嫁給太子宋時遠。
沒料到半路殺出九皇子宋時安,不僅威脅太子儲位,還揚言要娶她。
傳說中九皇子狠毒暴戾,且心有白月光。娶她不過是要羞辱太子,順帶報仇——聽說她曾將他的心上人推入水中,險些喪命。
楚妍又氣又怕,隻得低聲下氣求他放過。
對此,宋時安表示:非她不娶。
***
宋時安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楚妍嫁給太子當了皇後,卻死在冷宮,他征戰在外,來不及救她。
醒來後宋時安發誓,要將他的白月光,嗬護於自己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