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前?
雲疏被這個超乎她世界人類壽命的數字震驚到了。
沈辰耀什麼意思?他活了兩百多歲嗎?
雲疏上下掃視他,他的外貌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
雲疏往花廳外麵一瞥,異形建築提醒她:這裡是星際,沈辰耀是星際的人。
她想起曾經在小男孩的光腦上看過的資料:星際人的壽命可以長達四百多歲。
那她和沈辰耀在兩百年前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雲疏張口想要發問時,她驀然離去。
她這一覺睡的時間比上次的一天一夜又增加了兩個小時。
她揉著?睛起來以後聽說,笑:“我是不是以後每次穿越都會延長睡覺的時間了?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我還起得來嗎?到時候我會不會成為‘睡美人,啊?”
檢查不出她身體問題的醫生沉默,搞不明白穿越機製的專家們表情沉重,許國強輕聲責備:“亂說什麼。”
雲疏瞧出他們每個人心裡麵都因為她壓了一座大山,收了兩分笑意:“我開玩笑的,今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
許國強嚴肅的表情才緩和些許,聽她彙報情況。
有了情感專家的鋪墊,每個人聽到雲疏說沈辰耀給她表白了後,都不意外。
專家們和她當時的反應差不多,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沈辰耀說的兩百年。
一個二個接連發問:“兩百年?兩百年前的星際是什麼樣子的?”
“意思是雲疏和沈辰耀兩百年前就遇到過?”
“雲疏很有可能會穿越回星際世界的兩百年前?”
“我的天,雲疏做了什麼,讓沈辰耀記了兩百年?”
他們的這些問題也是雲疏想問的,那可是兩百載的歲月,在她的世界,足以曆經兩到三代人,磨滅太多可能,是她無法想象的漫長。
討論不久,許國強勸專家們先回實驗大樓,讓雲疏好好休息一下。
他自己卻留了下來,坐到雲疏對麵。
雲疏和他太熟悉了,看出他想問什麼:“老許,你是不是想說我和沈辰耀的事情?”
許國強?中全是長輩的關切:“他真的喜歡你,你喜歡他嗎?”
雲疏靜了一瞬,腦中轉過聽到沈辰耀說喜歡她的瞬間,心臟砰砰跳到了最響。
“我不知道。”雲疏實話回。
許國強語重心長地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一向不喜歡直接給你指路,隻是站在一個比你多吃了二三十年米飯的角度,為你分析情況,讓你自己做選擇。”
這些雲疏都明白,她回:“老許,有話你就直說吧。”
許國強接話:“我想說的很簡單,你和他是兩個時空的人,根據你講的,不說我們世界的科技水平,就算是他所在的星際,都無法攻克時空之間的阻隔。”
雲疏抿起唇角,點了點頭:“我明白。”
她和沈辰耀,在穿越法則的操控下,注定隻能相見,不能相擁。
許國強便先起身走了,留她一個人思考。
雲疏睡了太久,不再需要休息,她走到窗戶邊,站到枝葉繁茂的鈴蘭麵前,腦中一瞬間閃過的是它冒出花枝,朵朵盛放的樣子。
和她在沈辰耀的花廳裡麵看到的,高度吻合。
雲疏淺淺一笑,轉身離開了鈴蘭,坐到書桌前,靜心梳理目前遇到的情況。
有幾天沒穿越,雲疏又恢複泡在射擊室的日常。
這日練習得正痛快,百發百中,許國強興致盎然地來找她。
雲疏跟著去了才發現是看一段錄像。
畫麵中的冷毅男人她並不認識,但從他空蕩蕩的一雙褲管認出,他一定是在上次維和行動中受重傷的英雄。
看到他,雲疏便能猜到下文了,果不其然,視頻畫麵顯示有人推他去做手術,給他的殘腿安裝了仿真假肢。
視頻後期,他兩條褲管終於能被裝得滿滿當當,他在專業人員的幫助下,一遍遍地練習行走,和仿真假肢磨合。
過程異常艱難,但雲疏看到他的臉上是帶著喜色的。
他抓住了希望。
雲疏禁不住揚起嘴角,興奮道:“仿真假肢做出來了!”
許國強也笑:“才做出來,在實驗階段,他是第一個願意進行人體實驗的。”
實驗階段有一定的風險,雲疏問:“他還好吧?”
“很好,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自己走路了。”許國強由衷地高興。
雲疏盯著屏幕上那個重新燃起希望的人,望向窗外,想象更遠處,那些因為她而有一點點改變的同胞,臉上笑意更重。
當晚入睡,她都是帶笑,而就在她笑得最開心的時候,穿走了。
雲疏醒來發現自己在一棵百年老樹上,抱著裝備包,靠著樹枝睡的。
她搞清楚狀況後,咬牙謝謝老天爺,沒讓她直接從樹上摔下去。
雲疏先沒急著下樹,趁著站得高望得遠,遠遠地瞧見前方是一個鎮子,根據鎮子的建築風格,判斷出是女尊世界。
雲疏便跳下樹,找個無人的草叢換上當地服飾,再把翻譯器拿出來戴好,準備去鎮子裡麵找赫漣。
邊往鎮子走的時候她邊在想,也不一定能找到赫漣,指不定時間流速在變化。
不管了,先找個人問問。
雲疏邁進鎮子,還沒有找到一個人問,耳膜被一陣鞭聲刺激,並且伴隨一個尖銳的女聲:
“好你個低賤的男人,竟然敢出來衝撞本小姐,看我不收拾你。”
緊接著又是鞭子落到人身上的悶響,以及男人的哭喊:“二小姐贖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的。”
雲疏聽這個對話感覺不對勁,趕忙去找聲音的來源地。
往右邊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美豔的女人手握長鞭,雖然她是背對雲疏站的,但是雲疏能通過她的背影和聲音認出,那是赫漣。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一個男人出家門到大街上晃就是有罪。”赫漣說著高高舉起了鞭子,?看著又要揮下去。
昔日赫漣的話從雲疏記憶中抽出,但她一時顧及不了那麼多,大喊一聲“住手”,迅速地往那邊跑。
赫漣真停下了甩鞭子的手,不過是被驚到的。
她回頭看向雲疏,滿?疑惑地打量:“你誰啊?少管本小姐的事情。”
雲疏和她對視,從她陌生的?神中確定她真的不認識自己。
雲疏看向地上跪著的,被抽了幾鞭子的中年男人,問:“你為什麼要跑出來?”
中年男人紅著?睛回:“我妻子和我女兒都生病了,我必須要出來給她們采草藥回去熬製。”
雲疏再對上赫漣的視線:“事出有因,算了吧。”
赫漣不依不饒:“他衝撞了我,我怎麼可能算了?”
雲疏見這個時候的她是說不通的,攔在她和中年男人麵前,回:“那這個閒事我管定了。”
“自不量力,你想找收拾,我成全你。”赫漣盛怒,鞭子再起,直直對準雲疏的胳膊。
“你躲一邊去。”雲疏對中年男人喊話的同時,抬手接住了赫漣的鞭子。
和她們第一次過招的結果差不多,雲疏拽著鞭子,用力往麵前一拉,另外一頭的赫漣被迫朝她撲去。
?下的赫漣的功夫對上雲疏,懸殊太遠,雲疏沒費什麼力,就用鞭子把她纏住了,最後係上一個完美的死結,讓她動憚不得。
但和那次不一樣的是,赫漣當下沒有帶打手,沒有外援。
陸續吸引來不少民眾看熱鬨,當然,礙於赫漣的身份,吃瓜群眾們隻敢偷偷摸摸的。
赫漣氣急敗壞,衝雲疏大叫:“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這樣對我。”
“我管你是誰。”雲疏也在氣頭上,“我隻知道你過分了,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狂妄,不講道理的人。”
赫漣不服氣:“我沒有錯,男人本來就不能出來拋頭露麵。”
雲疏冷問:“你是不是沒有心啊?人家出來是逼不得已,要不是為了妻女,他也不會出來的。”
她看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問:“你說是不是?”
“對,如果不是妻女,我絕對不敢出來,更不敢衝撞二小姐。”中年男人哭著說。
赫漣氣憤地把頭扭到一邊,不願意聽一個字。
雲疏看著昔日的熟人說:“今天放了他,讓其他人看看你還是有心的。”
赫漣回頭和她對視,咬牙切齒:“你癡心妄想。”
雲疏:“那你就被綁著吧。”
赫漣啊啊地大叫,同時聽到看熱鬨的普通民眾議論:“二小姐是太跋扈了。”
“二小姐太可怕了。”
“就是,我們快走,以免傷及無辜。”
那些話如一把把乾柴,讓赫漣心中的火焰愈燃愈烈。
她瞪著雲疏,把後者當罪魁禍首,將所有的氣都往她身上撒:“我放了他可以,你把我放了,我還要和你打,我就不信打不過你。”
“行。”雲疏勾勾唇,先對中年男人說:“你快去采草藥吧。”
中年男人感激涕零,比著當地複雜的手勢感謝:“謝謝,謝謝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