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醫官看著被腐蝕得都露出來一個洞的實驗台,臉色都變蒼白了,這到底是什麼劇·毒?居然這麼厲害,要是人喝下去,還不得當場腸穿肚爛死亡。
這毒藥一看就是傳說中最厲害的穿腸毒·藥啊。
這個實驗室比想象的還要誇張和危險,想到一群學生居然每天都和這些東西為伍,一群醫官看這些學生的表情都變了,先不說這些學生醫術如何,要是他們私自帶出去一點這種毒藥,都會變成極度危險的大魔頭。
孫思邈再次強調道,“實驗台上的東西千萬不要亂碰,很多都有一定的危險性,我說拿哪樣就拿哪樣。”
學生們也點點頭,這些醫官膽子也太大了,裝硫酸的瓶子都敢拿來玩,虧得沒有倒在身上,剛才進來的時候才強調不認識的東西彆亂碰,怎麼好奇心就是這麼強?
徐長生得了消息都趕了過來,還好沒有出事,他的實驗室的工具和藥品都是成套的,所以並沒有單獨將一些東西分離出去。
徐長生讓兩位先生收拾了一下,然後讓孫思邈繼續講課。
一群醫官看著實驗台上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終於多出一絲敬畏。
孫思邈拿著培養皿,“看清楚我手上的東西,它就是培養皿,從實驗台上將它取下來,放在你們麵前,記得不要碰其他東西……”
“再看我手上的這個瓶子,裡麵裝的是高濃度酒精,我們需要用它為培養皿殺菌,培養皿雖然看上去乾淨,其實它上麵有很多我們看不見的細菌等,我們要做的就是用酒精讓培養皿變成無菌狀……”
孫思邈將每一步都講得特彆的緩慢,生怕出現剛才手忙腳亂的問題。
徐長生看了一會,講課進入正軌後,這才離開。
一堂課,在詭異緊張的氣氛中進行。
下課後,醫官們額頭都見汗了,出了實驗室,再回頭看的時候,對這個神秘的實驗室更加的敬畏。
而學生們還嘻嘻哈哈的在開玩笑,“那醫官膽兒可真大,居然去玩硫酸,還撒出來了。”
“嗯嗯,先生們可是親自給我們表演過硫酸的厲害的,活生生將一塊豬肉給化沒了,上次李拾遺就偷偷碰了一下硫酸瓶兒就被沒收了所有飯票,被罰吃了一個月的包子,天天去搶李治的肉吃,可慘了。”
一群醫官心有餘悸,也互相討論著,“這個學院學生學習的東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恐怖。”
“可不是,醫術暫且不論,毒術以後可想而知,你們看到那個女先生了嗎?聽說就是來自嶺南的那個毒夫人。”
“真的是她?這人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在嶺南如同傳奇一樣的存在,我給你們講講她的事跡,那可是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
學院有了這群醫官的加入,熱鬨了起來,變得有些不同,但學生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在學習,並沒有多少影響。
李世民呆了一兩天,他事兒多,得回長安了。
李世民看著長孫皇後,長孫皇後一笑,“陛下,我走了這些學生都沒人給他們發飯票,都沒有人帶他們去賺飯票了。”
李世民:胡說,你沒有來的時候,他們不也過得好好的。
長孫皇後繼續道,“學院真是個好地方,你看我的病都好多了,我現在年紀大了,也不去想那後宮的糟心事兒了,她們愛怎麼鬨怎麼鬨去吧,我就想在這裡悠悠閒閒的呆一段時間。”
李世民看了一眼長孫皇後,氣色的確好了不少,不由得一想,皇後呆在學院,他是不是也可以經常來看看?理由嘛,當然是探望。
看了看學院,心裡不由得生出一股,當初那麼拚命,舍棄一切為了得到那個位置,好像也就那麼回事兒,天天批改奏章頭都抬不了一下,有時候都忘記自己是誰了,還沒在這個學院來得自在,看看皇後,在學院養得皮膚都發光了。
李世民想了想,道,“那你留在學院吧,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他說這個經常可不是說得玩的,心裡起了心思,剛才皇後說她年紀大了,其實他這些年也逐漸感覺到高強度的處理奏章,越來越疲憊了,心裡多少有了些想法,要是能像皇後這樣在學院一清閒多好,但政事總得有人來處理不是。
然後看向旁邊的李承乾,看到李承乾,李世民心情就不好了,“你處理個開拓鹽產地的事情處理了一個月?徐家子不是什麼都安排好了嗎?你依葫蘆畫瓢都得一個月?”
李承乾,“已經讓人去勘察徐家子說的幾處極可能高產鹽的產地了,不過具體事宜還得和徐家子商議商議。”
李世民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就這辦事效率,還太子?直接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長安?”
李承乾想了想,“還一個月?”
李世民:“……”
還一個月?特麼的,不就是讓人去勘察鹽產地,這到底是有多難?特麼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最近奏章積壓得有些多,你趕緊給我回來幫著批一批。”
李承乾,“交給中書省的丞相吧,父皇也不能一直這麼勞累。”
李世民:“……”
那些奏章就是中書省批剩下遞交上來的,他還怎麼交回去?最近因為李承乾沒有在長安,他累得腰杆都立不起來了。
李世民沒好氣的道,“怎麼一個二個都不準備回長安了?對了青雀勒?他也可以幫我批一點奏章。”
左右看了看,沒人。
他都要離開學院了,青雀居然不來送一送?
李泰其實是故意不來的,他怕李世民直接讓他回長安,他現在在學院混得風生水起,才不想回去和彆人爭強鬥狠,勾心鬥角。
李世民氣得莫法,“你們愛咋咋,以為朕就你們兩個皇子?”
說完看向李承乾,他意思很明顯了,不認真表現,他兒子多得很,到時候那個位置可說不定落誰頭上。
結果李世民看懵了,李承乾什麼意思啊?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
以前李承乾和青雀鬥得不可開交,不就是為了他百年之後登上那位置嘛,現在他都這麼說了,怎麼半點反應都沒有?
李世民腦子有些懵的離開,怎麼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長孫皇後也是驚奇得很,作為爭奪皇位的皇子,難道不應該儘全力表現得好一點嗎?怎麼李承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可是稀奇事情,還有青雀乾脆來都不來?也不怕陛下惡了他?
李世民雖然氣,但還是沒有忘記正事,說道,“反正長安離學院也不是太遠,我讓人將奏章早上送來學院,你批改好,晚上在送回長安。”
最近奏章堆得實在有點多,累死累活的都是他一個人。
越想越氣,他累死累活,他老婆兒子卻在學院優哉遊哉,他回去就將所有奏章都送學院來。
李世民走了,長孫皇後看向李承乾,“開拓鹽產地的事情真這麼棘手?還得一個月才能完成?當初我聽徐家子說的時候,好像也挺簡單的。”
李承乾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說了一句,“兒臣想呆在學院多陪陪母後。”
長孫皇後一笑,“如此可苦了你父皇一個人呆在長安了,不過他妃子兒子一大堆,估計也沒時間想我們娘兩。”
李世民坐在轎子裡,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怎麼感覺有些孤單,啥情況?長安也有不少兒女,但能像李承乾和青雀一樣,幫他處理政事的,一個沒有,沒好氣的道,“一個二個真不讓人省心,那個鹽產地真需要那麼多時間?誰負責來著,回去就去問問。”
回到長安,一想到老婆兒子在學院悠閒,他就有點心裡不是滋味,心中一怒,看了一眼堆得跟山一樣的奏章,喊道,“將這些全部送到學院,讓太子和青雀批閱。”
龐德公公一愣,“全部?”
批改奏章雖然累,但這可是皇權的象征,怎麼能全部丟給太子和魏王。
李世民沒好氣的道,“對,全部。”
以為他在長安就不知道怎麼悠閒了哼。
龐德公公懵得很,陛下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見陛下一臉決絕,龐德公公不得不讓人收拾奏章。
下午天還沒黑,一大批奏章就嚴密地用馬車拉到了學院。
李承乾看著一車的奏章腦殼都大了,父皇這到底是積壓了多久的奏章沒有批了這可怎麼辦?他才約了徐家子晚上去釣魚。
旁邊李泰腦殼更大,這特麼的得多少奏章?他以前居然天天想著那個位置,他以前一定是得了失心瘋,對親自運奏章來的龐德公公問道,“父皇讓太子和本王批?不是讓太子一個人批?”
龐德公公答道,“是。”
李泰臉都黑了,“憑啥?本王又不是太子,憑啥本王也得批奏章?”
龐德公公眼觀鼻鼻觀心,就當什麼也沒聽到。
李承乾和李泰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默契的一人分了一半。
龐德公公看得眼睛直跳,以前太子和魏王為了多為陛下分憂,多批一點奏章,那是爭得麵紅耳赤,怎麼今天這麼安靜?不爭了?
李承乾運了一堆奏章回他的小樓,這得批到什麼時候啊?看來今天的釣魚安排得泡湯了,不對,應該是今天明天後天,任何安排都泡湯了。
但沒辦法,認真批吧。
這一批,就直接到了晚上,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去吃,批改奏章到沒時間吃飯,這是經常的事情,李承乾都已經習慣了。
這時候,一個小身影偷偷摸摸地從外麵露出一個小腦袋。
李承乾抬頭,“雉奴你怎麼來了?”
來的正是李治,李治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院長大人讓我來給太子哥哥送飯。”
小短腿走了進來,將食盒遞上,然後道,“雉奴還要回去複習功課,就先走了。”
正準備離開,李承乾就道,“等等。”
李治看向李承乾,奇怪,怎麼太子哥哥眼睛一轉一轉的,就像院長大人動歪腦筋的時候一模一樣。
李承乾邊打開食盒邊道,“雉奴,你現在在跟著大班的同學學習《大學》和《十年國策》了吧?”
李治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就跟著念著玩。”
李承乾不容置疑地道,“那就是學,什麼叫念著玩?我現在要考考你。”
李治抓了抓腦袋,迷迷糊糊地,“哦,怎麼考呀?我都不會的。”
李承乾向旁邊的奏章一指,“考題就在這裡,開始吧。”
李治甩著小短腿,去翻奏章,哼,他學得可好了,他剛才隻是謙虛而已,他可是班長,看他在太子哥哥麵前表現一番。
李治拿起筆,想了想,開始落下。
等李治將第一份奏章批好交給李承乾的時候,李承乾有些驚訝地看向李治,然後默不作聲地指向一堆奏章,“繼續,以後每天都來我這接受考核。”
李治小腦袋瓜一抬,憑什麼?
不過看了一眼沒有表情的李承乾,小腦袋瓜趕緊縮了起來,他慫,他不敢反抗。
李治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小手手都酸了,好可憐,不可太子哥哥也見識到了他的厲害,還誇了他,就是以後每天都得來接受考核。
但走了幾步,就發出哎呀一聲,慘了,他忘記院長大人讓他也給青雀送飯了,撒腿就跑,去拿了食盒向李泰住的地方跑去。
李泰頭發都快抓掉了,這奏章也太多了?父皇在長安難道也啥事都沒乾?怎麼堆積了這麼多?
正愁眉苦臉忙得抬頭的時間都沒有,這時候李治小短腿小臉羞紅的提著食盒進來,“青雀哥哥,院長大人讓我給你送食盒來。”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飯都涼了。
李泰一愣,他都忘記他沒有吃晚飯了,對一個吃貨來說,這簡直不可思議。
趕緊打開食盒,食盒比較保溫,還算有些溫度,李泰吃了起來。
這時候,李治小短腿呆頭呆腦地看向一堆奏章,“青雀,你這裡怎麼也這麼多考題?”
李泰一笑,考題?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奏章,以為是學院考試的那些內容啊?不過學院學的東西的確有些驚人,都是教如何解決問題的實策。
李治抓了抓腦袋,一副得意的道,“剛才雉奴去太子哥哥那裡送飯,太子哥哥還用這些考題考雉奴,還誇獎了雉奴,還讓以後天天都去接受考核。”
李泰看了看奏章,李承乾用這些奏章考雉奴?怎麼回事?
突然,李泰心頭一震,好像想到了什麼,李承乾這個死不要臉的……該不會在挖坑?連雉奴這麼點大都不放過。
但……他能比李承乾更不要臉,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李治都被嚇了一跳,啥情況?青雀這個笑容好詭異。
還沒弄清楚,就聽李泰用一種關懷親兄弟的聲音道,“雉奴,我這也有一大堆考題要考核考核你。”
李治趕緊搖搖頭,他小手手都酸了,雖然被太子哥哥誇獎很開心,但他手酸。
才要拒絕,就看到李泰橫過來的眼神,“不答應?信不信我抽你。”
“答……答……答應。”
李治說話都哆嗦,媽呀,青雀好可怕,聽說青雀最喜歡欺負其他皇子了,嗚嗚嗚。
學院的燈都快要熄了,李治才甩著小短腿離開,手酸得抬都抬不起來。
李泰看著李治給出的答案,眼睛都笑眯了,這小短腿平時唯唯諾諾的,居然還挺厲害啊,批的奏章雖然規規矩矩的,基本都是照搬《十年國策》上的處理方式,有些平庸,但……稍微修改一下足夠了。
李泰的聲音傳出,“雉奴,我發現你是個天才,記得每天來接受考核啊。”
天……天才?
李治被誇得就差飛起來了,滿臉羞紅,又有點小激動,太子哥哥和青雀都誇他了,他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