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窮,少吃點兒!”
張子安一臉黑線地看著費爾南多狼吞虎咽,那可都是他帶來的食物,這家夥吃起來一點兒都不客氣。
天已經亮了,空氣清新而濕潤。
昨天晚上風雷之後就是疾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像是灑水車一樣在森林裡例行公事地澆了一遍就離開了,也正因為如此,屠宰場的火勢沒有擴大,但短時間內想複工是不可能了。
費爾南多一邊吃一邊氣急敗壞地咒罵,說為什麼要下雨澆滅了那場火,乾脆燒死這幫龜孫子多好……
其實,屠宰場的火勢一開始不大,員工和保安們都順利地逃出建築物,跑到外麵空地上避難,即使沒下雨也燒不死這些壞人,倒黴的是牢房裡的流浪漢們和身受重傷無法動彈的麥克。
至於屠宰場裡的機器都是大家夥,不怎麼怕燒,被雷擊的影響更大。
下雨最大的好處是幫助費爾南多和張子安成功地隱匿了蹤跡,雨水將他們的氣味衝刷一空,否則沒那麼容易逃脫追捕。
黑熊的襲擊令保安們抱頭鼠竄,而黑熊受到他們的攻擊被激怒,也忘了它的本來目標是找張子安報仇,反正就是一場沒頭沒腦的亂戰。
張子安沒有等到結局就溜掉了——無論他們哪一方勝利,都沒他的好果子吃。
費爾南多還真在外麵等著他——倒不是說這個墨西哥流浪漢有多講義氣,而是費爾南多不知道怎麼離開森林,否則早就獨自跑了。等他靠近後,費爾南多就從樹上跳下來,激動地要跟他來個熱情的擁抱,被他給推開了。
費爾南多看見張子安還牽狗帶貓的,很是驚奇,不過當時沒時間多說多問,張子安帶著他找到自己藏行李的地方,把他當苦力讓他背著行李,自己抱著筆記本電腦,又招呼一聲鹿群,在黑暗中胡亂找了個方向跑,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總之跑就是了。
這一通跑,直到天亮了才停下來休息,兩人都累得要死,費爾南多眼巴巴地向張子安索要食物,張子安自己也餓了,於是停下來簡單吃了些速食品。
“對了,牢房裡有多少流浪漢?他們有人生病沒有?”張子安問道。
費爾南多一下子噎住了,胃口消失了大半,抹抹嘴答道:“總共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我們不是都關在一個牢房裡,我們這屋子裡有八個人,加上我,其中有四個都躺在床上挺屍——哦,算是麥克就是五個。他們像是失了魂似的,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另外兩個人上工回來後,也躲得遠遠的,縮在角落裡……你說,他們是不是有傳染病?我會不會被傳染上?”
“沒有,你想多了。吃飽了沒?吃飽了咱們就該分道揚鑣了。”
張子安沒有把朊蛋白的事告訴他,一是因為他可能無法理解,還要多費口舌解釋;至於第二點……朊蛋白一旦被感染就無藥可解,與其讓他整日提心吊膽,擔心自己何時會發病,還不如乾脆不讓他知道,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費爾南多又是一愣,“分道揚鑣?你不和我一起出去?”
“不,我還有彆的事,你自己出去吧。”
張子安把備用的指南針和一份地圖遞給他,地圖上標明了他們此時的位置,以及最近的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