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燈亮了,冰箱壓縮機嗡嗡轉動開始製冷,沒有關掉的電視也自動傳出聲音。
我了個去?
他的腦子更加混亂。
怎麼回事?她剛才好像在來電之前就知道要來電了?不不,大概是她從哪裡看到了市政部門發布的來電通知吧。
但即使看到了來電通知,能把時間掌握得這麼精確嗎?
估計是蒙的吧,瞎貓碰到死耗子,就像網上那些總喜歡預測未來的神棍一樣,把未來預測個幾萬次,總能蒙對一次,然後喜滋滋地把帖子挖出來炫耀。
來電了,就意味著有很多事要做,不過……正如她提醒的那樣,他的手機撐了一天多,已經快沒電了,昨天台風來的時候本來就不是滿電。
失去了《寵物獵人》遊戲,他一度自暴自棄,不知道這手機還有什麼用,砸碎它的心都有了,但理智告訴他,生活中肯定有彆人給他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現代社會離不開手機,即使為了一時泄憤而砸碎它,過幾天還要買新的。
於是,他找了個充電線插上手機,把它放到一邊開始充電。
因為來電而自動打開的電視機裡正在播放新聞,一聽到電視聲,他就想起老茶,不由地又是心中酸楚。
他走過去,正想關掉電視,卻被主持人正在播報的幾條新聞吸引了注意。
“……發生在明尼蘇達的性侵案件正在持續發酵,股價暴跌……”
“……馬爸爸辭去阿裡爸爸董事局主席職務,以後爸爸還是不是你的爸爸……”
“新版第五套人民幣即將發行……”
看到屏幕上閃過那幾張曾經叱吒風雲如今卻有些過於低調甚至落魄的麵孔,他的心中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算了,他的精靈也被回收了,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輪不到他來同情他們。
他關上電視,看到她在貨架間跟星海跑來跑去像是在玩捉迷藏,渾然不把自己當外人,於是咳嗽一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來做什麼的?”
她停下腳步,指著她自己的臉,“星海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就是你正在等的援軍啊。”
“啥?”
張子安有過這樣的猜測,但又被他自己否決了,因為在他的想象中,所謂的援軍,應該是氣場十足、一看就很屌的成年人,出場自帶bgm那種,而這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怎麼想也不太可能是能幫他解決問題的援軍吧?
雖說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但很多時候年齡這種東西真不是能隨便跨越的。
他探詢地望向星海,後者使勁點了點頭,“喵嗚~她就是援軍喲~”
張子安:“……”
無論他有多少不願相信,此時也隻能急病亂投醫。
他相信星海,但並沒有完全相信她,狐疑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能怎麼幫我?能幫我把精靈們找回來?”
“我就是為這個而來的啊。”她胸有成竹地說道:“首先,你的猜測是正確的,遊戲並沒有完全停止運行,服務器……或者類似的東西還在正常運轉,隻是關閉了人機交互界麵,就是你手機裡的app,所以沒有被捕捉的精靈並未受到影響。”
張子安今天不知第幾次目瞪口呆了,她竟然知道他內心的思想鬥爭,難道她會讀心術不成?
“那你能把app重新給手機裝上?”他追問。
她搖頭,“這個不行,app是啟用了自毀模式,刪除得很徹底。”
張子安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頓時又幾乎熄滅了。
“不過嘛……”她古靈精怪地笑了笑,“也不需要重新安裝app,隻要換成另一台沒有被刪除app的手機就可以啦~”
張子安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先不說其他玩家手機裡的app也被刪除了,就算她拿到彆人的一台沒有被刪除app的手機,他也用不了啊,有指紋密碼保護的。
她把手掌放到衣領邊。
緊接著,在他瞠目結舌的注視下,一隻白白胖胖形的蟲子從她水手服的大翻領下蠕動出來,長得就像是扶桑惡趣味零食蠕蟲軟糖。
蟲子爬到她的掌心,兩隻小黑眼睛看了他一眼,昂起頭,上下點了點,似乎是在向他打招呼。
這兩隻眼珠是絕對的黑,不反射任何光芒,光線照進去就像是被黑洞吸收了一樣。
他也下意識地舉起手向它揮了揮,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
它搖晃著腦袋,一幕奇異的光景出現了。
清澈的空氣突然產生了某種漣漪。
漣漪的規模迅速擴張,空間出現了奇異的扭曲,在她麵前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漩渦。
漩渦以小蟲子為中心緩緩旋轉,站在漩渦之前,就會感覺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要被漩渦卷進入,連光線都不能逃脫。
漩渦像是一麵半透明的鏡子,鏡子中映照出某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黑乎乎的,而且隱隱有風雷之聲。
“走吧。”她走過來,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腕,牽著他走向漩渦。
“等……等一下!乾什麼?去哪兒?”
他對這個奇特的漩渦心懷畏懼,因為實在太怪異了,任何人第一次看到這麼古怪的場景都會感到害怕。
“不用怕,隻是一次短途旅行罷了,一回生二回熟。”她嫌麻煩一樣,改為從背後使勁推著他,路過充電器時,順手從充電線上拔下了他的手機遞給他。
“喏,彆忘了拿上手機。”
張子安求助般地扭頭望向星海,後者握起一隻前爪,“喵嗚~加油~”
“彆婆婆媽媽的了,星海這次不會跟著,反正一下下就回來了,也不用惦記著鎖門,沒人會來店裡偷東西。”
彆看她年紀小,力氣可著實不小,手腕猛然加勁,猝不及防地把他推向了漩渦。
張子安下意識地以手掩麵。
下一刻,他墜進了漩渦,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