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冬嶽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什麼四哥五哥的?”張子安聽得一頭霧水,連是哪幾個字都沒搞明白。
“不是四哥,是pigeon-breeder’s_lung,也有叫bird-breeder’s_lung的”孫曉夢解釋道,“按照字麵意思直譯成中文就是‘飼養鴿子者的肺’,這是一種由於飼養鳥類而引起的呼吸係統過敏反應。”
她倒不是好為人師,隻不過一談到她的專業領域,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
見無人插言,她就繼續說:“psittacosis則是‘鸚鵡熱’,是一種流行性肺炎。病例往往出現在養鳥人的家中,成年人對其的抵抗力較高,生長發育期的小孩子受到感染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雖然是以‘鸚鵡’來命名,但實際上家養的鴿子和鸚鵡都可能引發這種肺炎……”
孫曉夢正說著,就聽見“嘎”的一聲沙啞啼鳴,不由一驚。
理查德聽到這裡可不能忍了,“嘎嘎!真的假的?”
孫曉夢剛剛連續做完兩場手術,身心俱疲,於是出來走走散散心,路過張子安的寵物店便進來看看。她在門口聽到郭冬嶽的最後幾句話,一時技癢,就不請自入。進來之後,她一邊回憶腦海中的知識一邊講述,根本沒注意到寵物店裡又多了一隻鸚鵡,而且說起來話字正腔圓,就是語氣有些輕佻。
她驚訝地望著在收銀台桌子上跳來跳去的理查德,問張子安:“這是你的鸚鵡?”
“……算是吧。”張子安謹慎地說,“先彆搭理它,這隻鸚鵡廢話很多,把你的話講完我再給你說。”
“額……”話雖如此,孫曉夢依然無法將目光從理查德身上移開,畢竟剛才那句話實在跟人說的沒兩樣。
郭冬嶽已經見識過理查德的神奇之處,隻是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我說到哪了?”孫曉夢的思維被打斷了,一時有些接不上。
張子安無奈地提醒道:“鴿子和鸚鵡可能引發肺炎。”
“哦,對,那麼是psittacosis還是pbl?”孫曉夢的詢問目標是郭冬嶽,以醫生的口吻。
郭冬嶽點頭,自從孫曉夢進來後第一次開口說話:“是psittacosis。”
“給我說中文!”
張子安拿出店主的威嚴。他很無語,這在場的兩位,一位是出國留過學的設計師,另一位是學霸型的執業獸醫,英文水平都高得很,隻有他的英語在以前就一般般,工作以後更是幾乎全還給了英語老師,像psittacosis這個詞他念著炒雞繞口,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孫曉夢忍不住又望了一眼理查德,說道:“鸚鵡熱啊……人類與寵物鳥,特彆是鴿子和鸚鵡長期密切接觸,便可能受到感染——感染率倒是不怎麼高,健康的成人一般沒事,隻有免疫低下者與少年兒童比較易感。除了糞便以外,鴿子和鸚鵡比較活潑,總是喜歡撲騰,閒得無聊時還經常搔弄胸口的羽毛,有大量肉眼很難看見的塵羽隨著它們的動作飄落出來,所以兒童不宜長期和寵物鳥共處較為封閉的空間裡。”
就像是為了證明她的話,理查德又把鳥喙探進胸口的羽毛裡搔啄。
張子安不禁大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