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遠侯舒耀接到舒妃的信,眼底閃過一抹貪婪,五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平王真是好手段啊,進宮一趟,不知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讓陛下竟一下子賞了他這麼多銀子。
隻可惜平王太長進了,遠不如以前那樣好掌控。若是以往,隻需娘娘一句話,平王就會乖乖將銀子雙手奉上。
但現在,還要他親自出麵想辦法將這筆銀子弄到手。
琢磨片刻,舒耀叫來了舒二爺詢問劉子嶽的情況,因為最近一段時間,舒府上下,跟劉子嶽有過接觸的就老二。
舒二爺一提起劉子嶽氣就湧了上來:“大哥,提他作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上次竟讓人將我丟到了大街上,惹得我被人笑話,如今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廢物!這是重點嗎?他的麵子值幾個錢?
舒耀都有些怨母親當初為何要將老二養得這麼蠢,關鍵時候彆說有個幫忙的兄弟了,隻要能不拖後腿,舒耀就感恩戴德了。
舒耀也不說話,冷冷地盯著舒二爺。
舒二爺被他打量得很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訕訕地閉上了嘴巴,還衝舒耀諂媚地笑了笑。
舒耀這才開了口:“你上次與平王見麵,可發現他有什麼變化?”
舒二爺摸了摸腦袋,有些頭大:“我……大哥,我跟你說,他剛受傷那會兒我去看他,他可熱情了,對我特彆尊重,哪曉得第二次去他就翻了臉,見都不見我。你說說像話嗎?我可是他的老丈人!”
舒耀皺起了眉頭,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見麵那次,你就沒什麼發現?”
舒二爺輕輕瞟了他一眼,弱弱地說:“沒,沒有啊,跟以前一樣。”
見從他嘴巴裡問不出什麼,舒耀揮手趕走了他。
等人走後,舒夫人過來,知道了丈夫的煩惱之後,笑了:“這還不簡單,讓雅琴明日跟你一道去平王府唄,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平王這樣的少年郎哪抵擋得住小姑娘的眼淚。”
“可是……這不好看。”舒耀有些抗拒,回頭被人傳出去可不好聽。
舒夫人輕嗤:“有什麼不好聽的?他們可是有婚約的,雅琴算起來是平王的表妹,你是平王的舅舅,你們伯侄前去探望拜訪平王有什麼不對?”
舒耀一想也是,感激地說:“還是夫人有辦法。不過雅琴那邊由我這個伯父去說不何時,勞煩夫人替我走一趟。”
舒夫人笑著應下。這若是能將平王府的這筆銀子弄過來,還不是他們大房拿大頭。
翌日,舒耀帶著打扮得美麗動人的舒雅琴登門拜訪。
舒雅琴還有兩個月就及笄,十幾歲的小姑娘,長得唇紅齒白的,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讓人很難拒絕。
便是陶餘不待見舒妃和舒家人,見是舒雅琴也要讚一聲漂亮可愛。
不過再可愛,陶餘也沒忘記舒妃這些年對他們殿下做的事。
因此打了照麵後,陶餘讓人上了茶水招待他們就開始找借口推拒了:“侯爺和五姑娘來得不湊巧,今日我家殿下事務繁忙,恐無法招待您二位,實在是抱歉。殿下說,等他忙完了,親自去府上拜訪侯爺。”
舒耀沒想到他也會吃閉門羹,心裡有些不舒服,但讓他這麼回去,顯然不可能。他指了指旁邊的舒雅琴:“雅琴這丫頭聽說了殿下受傷的事,昨晚哭了一宿,今天一大早就跑來找我,說想要來看看殿下,不然不放心。勞煩陶公公向殿下通稟一聲,咱們不會花他多少時間的,就讓雅琴見殿下一麵就行。不然這孩子還不放心,回去肯定又要偷偷抹眼淚了。”
未婚妻擔心未婚夫的傷勢,想來探望他,人之常情,陶餘也不好拒絕。
見他沒開口,舒雅琴淚盈盈地說:“陶公公,就讓我見表哥一麵吧,就一麵,隻要看著他好好的,我就走,絕不打擾表哥。”
陶餘到底是個厚道人,太過老實,有些招架不住小姑娘的眼淚,見舒雅琴可憐兮兮的樣子,念著她又是王府未來的女主人,實在不好拒絕,終是鬆了口:“侯爺和五姑娘稍等一會兒,奴才去看看殿下忙完了沒有。”
***
劉子嶽剛捏著鼻子喝完了藥,就見到陶餘進來,連忙道:“水,水……這中藥味太難聞了,我想吐!”
陶餘連忙遞了一杯溫水過去,又斥責旁邊伺候的丫鬟:“怎麼伺候殿下的?”
劉子嶽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水才將那股子惡心的味道壓了下去,但嘴裡還殘留著一股子藥味,他又倒了一杯水灌下去,這才開了口:“不怪她,她第一次過來伺候我,不清楚我喝藥的規矩,下去吧。”
丫鬟連忙感激地退了出去。
陶餘嘟囔:“殿下您就是太好性了。”
劉子嶽笑了笑:“將舒耀給打發了吧!”
提起這個陶餘就成了苦瓜臉:“殿下,隨征遠侯來的還有五姑娘,您……要不要見見她?”
劉子嶽眯起眼:“陶公公,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陶餘怔了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無奈地說:“殿下,您……您就彆笑老奴了,老奴是想著您跟五姑娘以後還要過日子的,多少要給她一些麵子。”
他不說,劉子嶽都忘記自己被舒妃硬塞了一門親事。
舒家五姑娘,劉子嶽沒什麼印象。他住在玉芙宮的那些年,舒家就算有人進宮探望舒妃也是舒老夫人、舒夫人或是征遠侯的女兒。
舒雅琴這麼個庶出二老爺的女兒,到底跟舒妃隔了一層。
但就舒二爺那副德行,劉子嶽對這個五姑娘也沒什麼好印象。
即便她人不錯,長得漂亮,劉子嶽也沒什麼想法。他現在這具身體才十六歲,還處於發育階段,擱前世,還是早戀都要偷偷摸摸,生怕被老師家長發現的年紀,讓他這個歲數就結婚,不是搞笑嗎?
而且舒雅琴好像比他年紀還小一些,在劉子嶽看來,這還是一個孩子,作為一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大男人,他要是對一個沒成年的小姑娘有什麼想法,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彆?
“殿下,是奴才逾矩了,奴才這就去打發了他們。”陶餘見劉子嶽臉色變幻莫定,一直不作聲,不禁有些後悔,他不應該看小姑娘可憐就心軟的。
“等下。”劉子嶽叫住了他,卻沒作聲。
因為劉子嶽在思考一個問題,沒想起就算了,舒家人自動送上門來了,是不是應該將退婚這事提上來,在走之前解決掉?
舒家女,劉子嶽是絕不會娶的。但舒家肯定不會答應,舒二爺沒什麼功名官職在上,說白了就是一白丁,舒雅琴哪怕頂著征遠侯府五姑娘的名頭嫁給他,高攀得也不是一點點。
他就是再不受寵,那也是陛下的親兒子,第一等的正一品親王,舒雅琴嫁過來就是正一品的王妃娘娘。若不是舒妃趕在他封王出宮之前,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定下這門親事,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輪到舒雅琴。
而且古代退婚,哪怕是女方提出來的,對女子的傷害也很大,便是為了舒雅琴的名譽,沒有特彆過硬的理由,舒家不可能同意。
劉子嶽很頭痛,不過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就要去南越了,舒家同意退婚自然最好,不同意就拉倒,看誰拖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