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柯南想起上午剛剛舉行的葬禮,點點頭,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邊,習慣性地和身邊人討論起案情,“警方將安室哥哥繼續扣留在那裡是依舊認為他還有嫌疑了,輝月姐你那天真的在安室哥哥的咖啡店遇到寺原桑了?”
源輝月淡定地點頭,一邊側眸瞥了他一眼,“就是你和銀狐玩耍的那天。”
“額……”柯南默默繞過這個危險的話題,“剛剛寺原小姐也到了警局證實了的確有這件事,所以其實安室哥哥嫌疑也不算大,應該很快就能從警局出來了。”
源輝月涼涼地說,“說不定就是他自己想進去的呢,反正我是不信他去找個人還能被彆人拍到。”
“……”柯南默然無語,其實他也是這樣想的。
安室透這個人,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私家偵探,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符合邏輯,能夠構成正常的因果關係。他融入每一個事件的過程都極其自然,不會引發當事人絲毫懷疑,隻有事情結束之後,要非常仔細地去複盤才會驚覺他可能已經在這個過程中達成了某些目的,但即便複盤到這裡,你可能依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
柯南歎了口氣,“……所以林僑梅的死應該和安室哥哥沒有關係。”
源輝月平靜地替他補完下半句話,“因為人如果真的是他殺的,警方要麼早就抓到了證據鏈齊全的‘凶手’,要麼一絲一毫的線索都找不到,最終成為懸案,永遠壓下去。”
川流不息的車輛在隔壁車道呼嘯而過,連成一片的燈火透過車窗驚鴻一瞥,灑落一線在她眼瞳中,折射出一點冰藍色的涼意。
柯南從她臉上收回目光,沒說他之所以覺得安室透和這個案子無關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隻不過那個原因太過荒謬,作為一個以證據說話的偵探,他隻是將那個念頭在腦海中過了一下就將它暫時扔到腦後。
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案子上,“目前博多警方鎖定的第一嫌疑人也有很多疑點,那位名叫伊藤卓也的男性被拍到從酒店房間出來的時候,據說神情非常慌亂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這不符合對罪犯的側寫。”
“據佐藤警官說死者被發現時平躺在床上,被換上了有葬禮寓意的黑色長裙,手裡拿著玫瑰,這個場景有點獻祭的意味。以此推測那位罪犯應該是個大膽、冷靜、凶殘,注重儀式感到偏執的人。他甚至可能敢於挑釁警方,就算被鏡頭拍到,應該也不會慌,而是大大方方地從房間裡走出來,讓攝像頭就算拍到他,也沒辦法從中找出他是誰。”
街口的紅綠燈跳成了紅燈,前方排起長長的車隊,源輝月從後視鏡收回目光,手動換了檔,隨口說,“像森穀帝二那樣的?”
“這樣說來的確有點像。”柯南無奈地說,“要是能夠看到錄像就好了,說不定能發現點彆的東西。”
佐藤警官隻是給他們講了一下大致的案情,當然沒有把酒店拍到的嫌疑人錄像一起拿出來。畢竟警方這次請他們是去配合詢問的,而不是去當偵探的。
前麵的車輛已經停下,源輝月踩下刹車,聞言隨意點了點頭,“哦,回去給你看。”
“……嗯?”
“那個伊藤卓也不是全國通緝嗎,靜岡縣那邊也收到了相關資料,我在警局的時候聯係了津川部長,讓他發了一份給我。”她瞥了一眼放在車上的手機,“現在已經收到了。”
柯南:“……濫用職權*2,隻有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到你果然是那個源氏家族的大小姐啊。”
“那你看不看?”
“看!”
幾句話的工夫,前頭的紅綠燈終於跳成綠色。車流繼續恢複流動,源輝月一打方向盤,駛上另外一條車道。
柯南梳理完案情,總算有心情去關注其他事情。這時候他才發現他們走的路線好像不太對。
“輝月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回家不是這條路吧?”
“先去給哈羅買狗糧。”
說到這裡源輝月百無聊賴的表情忽然生動了一點,具體表現為從平淡到沒什麼情緒轉為鬱悶和不滿交雜的氣呼呼。
“某個被關在審訊室裡的人特!意!提醒的,生怕我餓著了他的狗。”
“我有那麼不靠譜嗎?我當然會記得啊,還要他再提醒一遍?”
“……”柯南嘴角一抽,怎麼說呢,其實他覺得安室哥那句話主要目的不是哈羅,而是催她身邊這個人快點回去吃飯。
但是被催促的某人好像還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看了一眼旁邊猶自在氣呼呼的人,默默閉上了嘴。
他們還在回家路上的時候,遠在靜岡縣警局,和東京的同僚一樣恰好也在加班的刑事部長津川孝太郎剛剛給源輝月發完郵件。
他打開那份剛發出去的資料,又從頭看了一遍,思考片刻撥出去一個號碼。
對方大概這個點也在工作,手機就在手邊,很快就接了電話。
“源長官,”津川望著屏幕上受害人的照片,皺了一下眉,“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一下,輝月剛剛在我這裡要走了一份案卷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