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微妙的目光下,黑發青年回過頭來,抓了抓自己一頭亂毛,有點意地“額”了一聲,“客戶的委托,我也沒想到這麼巧。源小姐你們也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
源輝月望著他點頭,柯南好奇地問,“馬場先生的委托人是誰?”
馬場:“抱歉,這個是委托人的隱私,不能說。不過我知道的消息倒是能夠跟你們交流一下。”
幾人說話的時候重鬆警官已經從車上的屜子裡摸出一個文件袋,遞到後麵來,“本來我今天約了馬場見麵也是要把這份案件資料給他,既然源小姐也在調查這個案子,那就一起看一看吧。”
源輝月於是從善如流地接過文件袋打開,和湊過來的柯南一起翻看。
這個文件袋裡的資料比津川部長發給她的東西詳細一點,除了死亡現場的照片還有死者的遺物登記,凶手伊藤卓也的詳細身份,以及屍檢報告。
報告顯示林僑梅的死因是窒息,死亡時間是五月十七日淩晨一點至三點,的確和麻生成實告訴她的信息一致,也正好是視頻裡伊藤卓也帶著疑似林僑梅的女性進入房間的時間。遺物的照片裡有一瓶指甲油,跟林僑梅死亡時指尖的顏色一模一樣。
看到那瓶指甲油的照片的第一眼,源輝月就挑了一下眉。這個牌子的甲油,她家裡有一瓶一樣的,今年的新品,這個顏色還是限量款,簡而言之,絕對不是要到處打工維持生計的窮學生消費得起的。
“目前博多警署已經將監控裡那名名叫伊藤卓也的男性定為了殺人凶手,通緝已經發出去了,隻不過還沒抓到人。”重鬆一邊開車一邊補充說明。
柯南:“可是那位伊藤君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啊。”
“嗯?”某個私家偵探饒有興致地看過去,“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這是輝月姐姐拜托今天給林小姐屍檢的法醫拍的照片。”
柯南把源輝月的手機遞到他麵前,正是麻生成實發過來的那封郵件,照片裡特意挑了一個角度清晰拍下了林僑梅的指尖,“看她的指甲蓋邊緣,是不是有一點像是指甲油沒塗好,蹭上去的紅色。。”
馬場善治接過去看了看,恍然,“這是她死後有人給她塗上的?”
有點驚訝於這位偵探先生的敏銳,柯南略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才點點頭肯定道,“沒錯,林僑梅小姐她原本是沒有指甲油的,但是監控裡拍到的那位和伊藤桑一起的女性卻塗有這種紅色的指甲油,所以她們其實並不是同一個人。有人想要將林小姐的死嫁禍給那位伊藤桑,所以刻意補上了這個漏洞。”
這時候前麵的跳了一個紅燈,重鬆把車停在路口,拿過馬場手裡的手機。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有點疑惑地問,“你們從哪兒看出來這是在林小姐死後塗上去的?”
不等柯南解釋,馬場就了然道,“啊,重鬆大哥果然沒談過戀愛。”
重鬆航平:“???”
好好地討論案情,你為什麼要突然攻擊我???
“你沒給女人塗過指甲吧,”馬場善治笑了笑說,“指甲油塗過界蹭到邊上,這對女性來說可是不能原諒的重大失誤,在發現的那一刻就會被堅決地消滅掉。”
重鬆:“……如果是本人比較粗心沒發現呢?”
“那也不可能哦,因為這瓶指甲油是水溶性的成分。”柯南乖乖舉起另一張照片遞過去,“比起化學性指甲油它對指蓋傷害較弱,但是非常容易脫落,特彆是不小心沾到手指皮膚上的時候,幾乎一蹭就掉。所以如果指甲油真的是林僑梅自己塗的,就算她自己沒注意,隻要塗完之後洗個手,或者隨便蹭到什麼地方,超出邊界的這些部分就會自己掉了。”
“也就是說,在塗完指甲油之後,林僑梅小姐的手不但沒沾過水,甚至沒怎麼劇烈動過。隻能是在她死亡之後,某些人為了掩蓋某個事實,畫蛇添足給她加上的。”
馬場善治把那張照片遞回給柯南,懶洋洋地宣布結論。隨即他忽然話音一轉,“不過我有點驚訝啊小弟弟,你為什麼會對女人的事這麼了解?”
“誒?額……”柯南拿著照片的手一頓,無言地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源輝月懶散地抬起手,適時彰顯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五根白皙如蔥段的手指在空氣中晃了晃。
馬場善治恍然,隨即轉頭看向重鬆,“那你要加油了啊,重鬆大哥。”
加油什麼啊?
重鬆警官感到頭疼,他乾咳了一聲努力把話題重新引到案子上,“如果是按照江戶川弟弟推理的這樣,飯店的監控拍到後來有餐車進入過那個房間,有可能對方就是把死者的屍體藏在餐車裡運送了進去。”
“正常情況下人體死亡三十分鐘到兩個小時就會硬化,要將林橋梅的遺體從餐車下取出來擺成之後死亡現場上的樣子,說明對方是在她死亡的兩個小時之內將她的遺體運送到了飯店,再加上在路上耗費的時間……”柯南把手機還給源輝月,一邊若有所思,“那些人早就知道林僑梅會死?”
假扮林僑梅的女性先把用來替罪的倒黴蛋伊藤卓也騙到房間裡下藥讓他徹底昏迷,這個過程中凶手在某個地方殺死了林僑梅,隨即林的遺體立刻就被運到了酒店——隻有這樣,時間線才能連上。
“不奇怪吧,”馬場說,“那群人是一夥的,凶手在殺掉林小姐之後立刻通知同伴來接手,或者他自己就是那個送餐員的情況下,時間完全夠用。”
源輝月接過手機的手一頓,和柯南對視了一眼。
問題就在這裡,凶手不太可能有同伴。後續的現場布置破壞了“簽名”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對於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來說,他們殺人的行為不是犯罪,而是一種私人的對於自己理想的“朝聖”。在他們眼中自己是獵手,而其他人是獵物,這一類凶手內心深處根本沒有將普通人和自己放在一個水平線上看待,更何況那些“同夥”中還有一名特定獵物範疇中的女性。
連環殺人案這個消息沒有披露出來,所以馬場沒有想到這裡很正常。但是見重鬆警官居然也是一副不太清楚的表情,源輝月心頭冒出一絲疑惑。
為什麼?難道博多警署也不知道連環殺人案的事情,東京警視廳在防著他們?
“這個案子之前是誰在調查?”源輝月忽然問。
“前田警部,博多警署刑事科的。”重鬆說,隨即他想起了什麼,“對了,今天中午,東京警視廳排了一隊特彆調查組來,好像也是專門為了這個案子。”
源輝月纖長的手指在車窗邊沿上敲了敲,平靜地問,“你說,林僑梅的指甲是這位警部親自塗上去的,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重鬆下意識抬眸透過後視鏡和她對視了一眼,其他兩人也同時回頭看向她。
片刻的安靜之後,重鬆航平鎮定地說,“可能性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