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線索紛至遝來,到了這個程度,二係已經可以合法申請搜查令搜查高橋健人名下所有房產。他殺人肯定不會是在外麵,隻要找到那幾名死者真正的死亡現場,就能毫無疑義地將這個連環殺人凶手釘死在審判席上。
上午還毫無頭緒的案子忽然被人拉滿了進度條,證據排著隊來到麵前,簡直像設計好的一樣,留給他們做的好像隻有去搜查現場一件事了,順利得讓二係係長閣下都有點滿頭霧水。
“因為高橋健人是日運的VIP客戶之一,他製造的殺人案可能還不止已知的這四起,目前我們已經開始著手排查在博多灣找到的那些死者的身份,如果找到其他線索還會繼續跟二係聯係……”
漫不經心地聽著兩位警官的談話,源輝月的視線飄到會議室的掛鐘上,已經晚上八點了。
“風見警官,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風見裕也聞言中斷了話音,看向她歉意地點頭道,“麻煩你了,源小姐。對了,那張照片,可以的話能不能明天送到警視廳來?”
源輝月無所謂地答應,站起身來。不知道是不是提供了重要線索的原因,這位名叫風見的公安警察表現得十分客氣,也跟著給她拉開門,送了幾步。
會議室外頭的走廊上早有人在外頭等著,見他們終於出來,一大一小同時停下談話回過頭。
“結束了嗎?”雙手抄兜靠在牆上的金發青年直起身走了過來,一邊還禮貌地詢問道,“那我就先送輝月桑回去了,對了,剛剛那邊那位警官已經給我做過筆錄了,我也可以離開吧?”
後麵這句話顯然是問在場的公安警察的,風見裕也複雜地頓了一下,默默地說,“……請自便。”
安室透衝他點點頭,一邊自然地走到源輝月身邊,順口問道,“說起來輝月桑還沒吃晚飯吧?”
風見裕也:“……我們試圖提供過,但是源小姐拒絕了。”
安室透一愣,他身旁的黑發小孩也疑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風見這才意識到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好在對方隻是朝他笑了笑就忽略了這個小尷尬,繼續看向身邊人道,“你們是直接從博多過來的吧?午飯有吃過嗎?”
源輝月:“……在酒吧吃了拉麵。”
這個組合大概著實有些奇妙,金發青年都聽得意外了一下,這才無奈笑道,“嘛,拉麵倒的確是博多的特產……走吧,我先送你回去。還有柯南君,你們家裡有人做飯嗎,還是想在外麵吃?”
源輝月最後選擇了在外頭吃,一方麵她家裡的確是沒人做飯,另外一方麵她有點話想跟這個人說。
然而醞釀了一頓飯的時間,直到他們開車從餐廳回來,她也沒能把要說的話說出來。
高檔彆墅區的路燈影影綽綽藏在樹影裡,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設計過,既不會太過顯眼,也不會讓人看不清路,光打得十分有水平,隨便取個景都很有電影氛圍。
安室透將車停在門口,回頭道,“到了。”
副駕駛席上的人坐著沒說話,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好一會兒她才慢吞吞開口,“柯南,你先下車。”
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的小偵探同情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跑了。
安室透:“?”
某位私家偵探的車還停在源輝月家的地下車庫裡,他們開回來的是源輝月的車。清淡的車載香薰靜靜地散發著幽幽的香味,往日裡讓人平靜的氣味飄到鼻間,不知道為何卻讓人心情更加浮躁了一點。
車裡安靜得能夠聽到安室透腕上的機械手表“噠噠”的走動聲,就在他疑惑得要出口詢問的時候,忽然聽到身邊人偏過頭去,纖長的眼睫往下一閉,“對不起。”
“……什麼?”
“……那天在咖啡廳,是我誤會了。”
源大小姐長這麼大還沒這麼尷尬地給人道過歉,或者可能車禍前有,但是她也不記得了。她纖細的手指搭在車門的扶手上,尷尬得近乎要把上麵的漆皮摳起來。
“僑梅的死亡現場,我一開始以為是你布置的,所以有些生氣……”
意識到這好像有點像是在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她頓了頓,乾脆省略了這串內容,“總之,抱歉,是我弄錯了……你要是不高興,讓你潑回來也可以……”
駕駛席上的人半晌沒有說話,鬆散的碎發撩過眉眼,安室透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也許就是我做的呢。”他輕聲問。
源輝月沒注意到他的語氣,還沉浸在第一次給人認錯的窘迫裡,垂著眼繼續摧殘那塊無辜的車皮,“高木警官說你當時被傳訊到警視廳配合調查的時候,警方隻找到了你在五月六日西川被殺那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如果僑梅的死亡現場真的是你布置的,你肯定會早有準備地把自己那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也做好,這樣之後警方發現這是兩個案子時才不會再次將懷疑的視線轉到你身上。”
“你不會出這種低級紕漏,所以這件事應該也打了你一個措手不及,我相信你的確是沒有料到那天晚上僑梅會死。”
沉默了好半晌,安室透終於輕輕垂下眼睫,“你也對我太有信心了,我倒寧願……”
“嗯?”
這句話源輝月沒有聽清楚,疑惑地回過頭,然後就見金發青年輕鬆地朝自己一笑,“沒事,我是說潑回去就不用了,作為交換,輝月桑你能夠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源輝月點頭說,“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