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亭裡,源輝月剛從真壁這裡問到了風戶京介的情報。
“你說風戶醫生最開始其實在外科?”
“是啊,他當時在業內還有‘黃金左手’的美譽。”真壁有希子有些惋惜地說,“隻可惜在七年前的一場手術中,他拿手術刀的左手被當時和他一起合作手術的醫生劃傷了,後續恢複也不理想,無奈之下他隻能從外科轉到了心理科也離開了東大附屬醫院。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他的前程應該不止於此吧。”
她提到手傷的時候,柯南就微微一頓,視線的餘光朝自己旁邊傾了傾。身邊的人淡淡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若無其事似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所以風戶君也是左撇子?”
真壁暫時沒注意到那個“也”,點了點頭,“對,其實他的左手雖然無法再做到和以前那樣精細的操作,但是日常生活還是沒問題的,隻是他可能一直沒有釋懷吧,我注意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把習慣改了過來隻用右手了。”
“這樣啊。”
“……”抿了抿唇,柯南接過話茬,“那真壁警官你知道當初劃傷風戶醫生的那個人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一串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強勢插入了談話。
源輝月頓了頓,放下茶杯,朝真壁歉意地微微頷首,然後把手機從包裡摸了出來。
“忍足?”
停下了準備出口的話,柯南下意識朝她看去,就見她聽著電話,眉梢忽然微微一挑。
包間裡很安靜,且他坐的距離近,能夠聽到一些細碎的詞彙漏出來——“龍崎”、“醫護人員”還有“佐藤”。
“我知道了,被他逃了嗎?”
“沒關係,人沒事就行。”
她掛斷電話後,已經從那些模糊的詞彙和對話裡推理出發生了什麼的小偵探了然地問,“佐藤警官那裡果然遇到襲擊了?”
他心底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跳出了兩個選項,風戶京介、或者香板義孝。他覺得風戶的可能性更大。
“有人裝成醫護人員想要混進病房,進門的時候被龍崎發現了。那人身手不錯,似乎是專業人士,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讓他跑了。”
柯南意外地說,“我記得你說過東京第一醫院對醫護人員的管理很嚴格?”
“對,進門都要刷卡和錄入指紋。但是那個人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醫院工作人員的信息,摸去了一個當天當值的醫生的家裡,從他那兒找到了他的通行證還拓印走了指紋。”
他和那個醫生的身形相似,連長相都巧合地有幾分雷同,穿了白大褂帶著口罩,那個醫生的同僚都差點沒認出來。
柯南疑惑地問,“那龍崎是怎麼發現的?”
源輝月:“他說他正好在樓下遇到了那個人,跟對方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醫護人員的味道。”
對麵的真壁聽到這裡下意識插了句嘴,“醫護人員的味道?”
“消毒水、藥味還有福爾馬林,差不多就是這些。醫生和護士常年在醫院活動,基本都會沾一些。”柯南代為解釋。
“這個我倒是知道,隻不過現在還是上午,你們說的那個人假冒的醫生也才剛剛上班吧,身上還沒有沾上味道不是也很正常?”
柯南:“……”
是的,的確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龍崎。
“隻要他最近一段時間在醫院待過,就算後來回去洗了澡把正常人能夠聞到的味道洗掉了,隻要時間相隔不長,龍崎就可以聞出來。”
真壁聞言愣住,然後半是驚訝半是感慨,“龍崎君就是上次和你們一起去宴會的那個孩子吧,他還真適合當警察啊。”
柯南乾笑,誰說不是呢?
這個世界上的確是存在天賦和特殊這種東西的,比如龍崎鬱夫,這種天生的差距讓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或者應該說作為一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貝爾摩德都栽了跟頭的人,龍崎鬱夫如果不去當警察就太可怕了。
“除了沒有消毒水味,龍崎還在那個人身上聞到了硝煙和火藥的味道,推測他可能近期或者長期性地和槍械打交道。”源輝月三言兩句總結,“他一開始以為是醫院的安保人員,但是看他穿著白大褂覺得奇怪,給忍足打了個電話確認。之後那人就暴露了,隻不過醫院人太多了,還有很多行動不便的病人,因為擔心他挾持人質,束手束腳,最後還是被他跑了。”
這時候她的手機再次響了一聲,她低頭看了一眼,“不過醫院內部有監控,拍到了他的長相。”
她把手機放在桌麵上,忍足剛剛把監控的截屏發了過來,畫麵裡正匆匆穿過走廊的人雖然帶著口罩隻露出了眼睛,但他們已經提前預想過他的身份,一眼就將人認了出來。
柯南微愕,“……居然是他?”
“現在去襲擊佐藤警官的話,應該就是製造那起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了吧?”
真壁有希子也將視線投了過去,她認真地打量了照片好幾眼,終於遲疑地抬頭,“……所以,這是誰?你們都認識?”
她的眼瞳中寫著清晰的茫然——因為照片中的人她的確不認識,那是他們原本覺得可能性更小的香板義孝。
這時候源輝月的手機響了第二聲,這一次的郵件是鬆田陣平發來的。
“鬆田那邊的結果出來了,”源輝月從屏幕上收回視線,對聞聲看來的柯南說,“在你說的那把傘上檢測出了硝煙反應。”
柯南微怔,“所以凶手果然是他?”
他們一開始的推理沒錯,風戶京介才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那香板義孝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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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拘留室。
誌摩一未一手搭著膝靠在牆上,微微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青年眼底積著厚厚的黑眼圈,下巴上冒著零零散散的胡茬,顯得冷漠而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