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伊吹藍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局麵裡的,其實連源輝月都有些意外。
她收到對方的消息時已經被車禍堵路上了,而伊吹狗狗也不知道是抄了近道還是動身比較早,她剛給那位經營熱帶樂園的學長打完電話就收到了他發來的郵件,一張一手比了個耶另一隻手還拉著不情不願的九重的自拍,背景就是熱帶樂園。
據伊吹所說,他在得知香板沒死且誌摩越獄了之後,直覺性地認為誌摩來找香板了。而衝田岡在案發現場見過兩次凶手,香板可能不會放過他,正好早上衝田發消息跟他問候的時候提過自己在熱帶樂園,他於是就不由分說地拉著九重找來了——他還以為連環槍擊案的凶手就是香板,可以說中途的信息加推理完全錯誤,但是莫名其妙地負負得正找到了正確地點。
這種殊途同歸的巧合讓源大小姐都有些歎為觀止,然後她就反手把衝田的照片和地點發了過去讓他去救人。
在監控的注視之下,樂園的工作人員全程圍觀完了這場救援行動,然後鬆了口氣地給源輝月發來了報告。
禮貌回了他們一句謝謝,源輝月切出畫麵,打開了剛剛桔梗給她發過來的另外一封郵件。
真壁在前座皺了皺眉,“逮捕衝田君的是四係的人吧,他們直接這樣乾不怕事後追責嗎?”
“他們做什麼了嗎?”
汽車堵在路中間移動不了,高速路上也不可能下車,源輝月乾脆不急了,順手打開了桔梗的郵件裡附帶的文件,一邊瀏覽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作為兩次案件的第一目擊人,他們的確有理由請衝田回去配合調查,最多是手段過激了一些。之後把他放在遊樂園的舉動也能找到借口解釋,從頭到尾都沒有違反條例,就算之後真的出了什麼事完全可以說他們也不知道凶手追到了樂園來想殺他。”
所以他們做出的所有行為,都隻是無意之舉,是個“誰都不想看到的巧合”。
真壁語塞,臉色也不太好看,“但無論如何拿未成年當誘餌這種事情……”
源輝月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睫朝前座掃過去一眼,望著女刑警晦澀的神情,她想了想,還是稍微安慰了一句,“普通警察未必知道真實情況,隻是按照命令行事罷了。”
她岔開話題,“桔梗剛剛把五年前武藏野那個自殺案的案卷給我發過來了。”
她前麵的人果然轉移了注意,“就是誌摩警官和仁野醫生發生矛盾的那個?”
“死者名叫堤大介,屍體在自己家中的浴缸中被發現,死因是溺亡。”源輝月簡單講述了一下死者的身份,看到弟弟湊過來順手把手機遞給了他。
“救護車比警察先到達現場,到的時候發現屋主已經死亡。誌摩君和仁野發生矛盾的原因是他根據屋子內部和死者手上的痕跡判斷,他家裡應該藏了一把槍,但是警方後續對現場的搜索中沒有發現槍支,他認為是先進入現場的仁野把槍拿走了。”
柯南低頭翻著文件,“這樣說的話,如果五年前誌摩警官的判斷是真的,那麼現在風戶手裡的槍……”
“應該就是他殺死仁野保時在他家中找到的,也就是五年前仁野從這位堤大介的死亡現場帶走的那把。”
源輝月話音一頓,抬眸看了一眼,女刑警正留意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邊的擁堵車流,修長的手指有些焦躁地在方向盤上敲敲打打,一邊認真聽著他們說話,似乎暫時並沒有想太多。
她收回視線,把弟弟的手機拿過來給鬆田陣平發了條消息。公安留了一部分人在風戶家中搜查,其他人也正在往熱帶樂園趕。
她發郵件的工夫柯南已經從頭到尾把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從現場的照片、痕跡科的報告、以及死者的屍檢來看,那位堤桑似乎的確是自殺。”
源輝月沒什麼情緒地說,“很正常,畢竟以前也是個警察。”
“警察?”真壁下意識回頭。
源輝月的眸光像平靜的水,“堤大介是名鷲大學法學部畢業,之後入讀警校,直接進入了警視廳搜查一科,但沒過多久就因為工作中犯了個錯誤退職了。他的個人經曆和香板義孝幾乎一模一樣,也就是說,他就是香板義孝之前的上一任清道夫。”
她的話音輕飄飄落地,透著落雪一般的涼,凍結出一片安靜。
真壁有希子當了十多年的警察,全部經曆加起來還沒今天一天對警界背後的黑暗了解得多,“所以他自殺是因為……”
“良心上過不去吧,畢竟入讀法學係,又去考了警校的人,心底都有一定信念。他的精神可能早就開始崩潰了,所以幕後的人又看上了香板。”
真壁沉默片刻,“你們之前說的,那位香板巡查部長在職期間犯過的那個錯誤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