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世紀末的魔術師(三十)(1 / 2)

上頭的人的確是源輝月安排好的,帶隊的是稻見和田丸。

一群人並沒有表露身份,但水無憐奈剛上到地麵,和他們一打照麵,就窺到了某種微妙的味道。

無論是作為組織成員還是沒有外交豁免權的間/諜,被公安警察注意到都不是什麼好事,她在稍稍一頓之後,就不動聲色地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繼續假裝自己隻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主播,默認了這些身材精悍的青年都是源輝月口中的“源氏養的莫名其妙的人”。

田丸和源輝月打了聲招呼就帶著人下去清理場地了,他們並不方便直接出麵救人,源輝月就乾脆通知了目暮警官,又給還等在墓地裡的香板夏美發了消息,安撫了裡頭眾人的情緒,讓他們等著搜查一科的警察過來。

最後,就該處理煙火師了。

煙火師選擇的那棟爛尾樓就在城堡所在的山峰腳下,往上望去,正好可以眺望到城堡立在懸崖邊上的美景。

開發商當初也的確將它作為了賣點,甚至準備以這棟大樓為起點,環繞著山腳打造一個歐式風格小鎮,隻可惜宏圖展到一半資金鏈斷裂,合作人跑路,雄心壯誌最後落成了斷壁殘垣。

公安的人將大樓圍了,卻並沒有上去,隻粗略清理出了上樓的通道,就在原地繼續等待指令。

稻見親自開車將人送了過來,車上隻有源輝月和安室透。水無憐奈剛剛在地底受了一回刺激,一分一秒都不願意繼續和某位大魔王待在一起,寧願留在城堡外麵對一群公安。女主播體貼懂事地表示自己擔心還留在下麵的同伴,並且不願意打擾他們工作。

幸而源輝月也不知道是沒有察覺還是不太在乎,應下了她的體貼。

下午六點半,汽車開到了某棟爛尾樓下。黃橙橙的夕陽籠罩了整片山林,一群飛鳥展著翅膀從蒙著濾鏡的天空掠過。

安室透下了車之後往周圍看了一圈,在一群警察中央也沒什麼不自在的表情,“我在下麵等著輝月桑吧。”

源輝月可有可無地答應了,在幾個公安的簇擁下,抬腳走進了大樓。

底下的入口明顯是剛被挖出來的,兩側堆了一堆碎石,空氣裡還殘留著硝煙和火藥刺鼻的氣息。

直到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裡,金發青年身體微微往後一傾,靠在了車門上,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的風見這才敢走過來。

“那對母女那邊,我帶著人到了地點準備救人,就發現三係的目暮警部也找來了,同行的還有大阪府警察本部長家的那位公子。”風見低聲彙報,“三係的刑警比我們更適合露麵,所以我就沒有行動。”

安室透輕輕笑了笑,“應該是柯南君安排的吧,果然一如既往地周到呢。”

風見一愣,“源小姐的弟弟?”

他沒記錯的話,那孩子才七歲吧?

“是啊,這個世界上總是會存在天才啊……你在想什麼?”

“……”

想起了某個在警界內部廣泛流傳的傳言的風見:“……不,沒什麼。那個,咳,不愧是源小姐的弟弟。”

這一次的行動是個聯合任務,煙火師的威脅性遠比普通人以為的要大得多。畢竟其他炸/彈犯都是獨來獨往,隻有他把自己活成了個軍火商,他對公眾安全的威脅甚至比得上一個橫行無忌的極/道組織。

警界內部對這次行動非常重視,風見所在的部門當然也參與了,這會兒守在樓下的都是他們的人。

源大小姐做事情從來不需要彆人批準,更不會事寫一份文件給他們講解行動內容和目的是什麼,他們隻能自己艱難地跟上她的腳步。所以這會兒風見站在樓下跟上司彙報完情況,大腦還有些轉不過來,甚至感覺有點像在做夢。

然而唯一縱觀全局的上司並沒有照顧自己下屬的智商和心理,他聽完彙報隻是平靜點了一下頭,然後問,“鬆田警官也來了吧,人在哪兒?”

“哦,他去那邊抽煙了。”風見連忙往大樓背麵的方向一指。

還找他借了個打火機。

降穀零略一挑眉,“他沒上去?”

風見搖了搖頭。

他感覺上司的眉心似乎倏然簇了一下,眼瞳中多了幾分沉凝的情緒。他來不及問,就見到他擺了擺手,“我去看看,你繼續守在這裡。”

“是。”

.

大樓周圍的配套設施還沒修好,開發商就跑路了,平時會來這裡造訪的除了某些實在無處可歸的流浪漢,就隻有某些在大自然裡生活的小動物。

周圍的植物生了將近半人高,降穀零沿著牆找到背麵,終於看到了不遠處靠在牆上抽煙的黑發青年。

他麵前是片生著厚厚苔蘚的水池,開發商當初大概在這裡規劃了個花園式景觀,底下細密的鵝暖石一路鋪過去,太久沒有人打理,雜草已經快要將石子埋得看不見了。

降穀零撥開草叢走了過去,“我還以為你一到這裡就會衝上去。”

叼著煙笑了笑,鬆田陣平含糊地說,“然後給他一槍?”

他的視線依舊散漫地落在麵前的水池上,倒映著夕陽的水麵泛著粼粼波光。

波光下有一個模糊的倒影。

降穀零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把玩的禦守,微微一怔,“這個是……”

“上次在難波布袋神社抽到的那張簽。”

青年垂眸掃過去一眼,嗓音忽然輕了輕,“……所以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運氣很好。”

“什麼?”

鬆田陣平的嗓子有些啞,懶沉沉的,沒什麼表情背出一段資料,“單親家庭,父親從事暴力相關行業,因為某些意外失業,然後消沉、自暴自棄、酗酒,童年和少年時期被周圍人嘲笑排斥……”

“陣平!”

“我不是在說我自己,”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我剛剛念的,是煙火師的資料。”

降穀零驀地怔住。

依舊掛著那個看起來漫不經心的笑容,黑發公安拎起那個禦守,垂眸看去,“難怪那家夥要這樣說,我大概的確是比他幸運多了。”

“……”

“所有的拆彈專家都是設計炸/彈的大師,上麵那個水銀炸彈是我做的,但是他居然沒有認出來,還真以為是他自己的。”

“也對,”鬆田陣平輕飄飄地說,“他跟我選的地點都一模一樣。”

一陣風吹來,水池上的影子被扭曲了刹那,又重新複原。

就好像水底下有一個人,正透過水麵,筆直地、固執地和他對視。

“這個問題……”降穀零忽然開口,“我還以為你已經跟輝月討論過了。”

“什麼?”

鬆田恍然回神,側頭對上了好友的目光,就見他似乎是回憶了一下,“我忘了,當時你沒有聽到。研二後來沒有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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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頭。

高層的牆壁沒有完全封口,像個建了一半的半開放平台,傍晚悶熱的風從山林吹進來,平台上的視野一百八十度開放。

源輝月走到倒數第二層樓層時,終於找到了煙火師。

回蕩在空曠樓道中的腳步聲似乎將沉浸在拆彈中的煙火師驚醒了,源輝月看著他佝僂地轉過身,身邊是亂麻似的電線和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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