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談完了心,姐弟倆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晚風習習,兵荒馬亂了一天的東京街頭總算有了些安寧的氣息。
他們邊聊天邊和拖著沉重步伐的東京特產——晚歸的社畜們擦肩而過。
柯南:“姐姐明天要去看看萩原哥哥嗎?”
源輝月懶洋洋“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尚好,開了個玩笑,“畢竟我家裡又沒有他的照片,不能偷個懶,對著他的照片遠程打報告緬懷。”
“……”
墓室中的場景在腦海中一掠而過,小偵探抓著她微涼的指尖默了默。
“以前好像是有的……”源輝月聲音在夜風裡很輕,“雖然我也不記得了。不僅是他,我現在都不知道另外幾個人長什麼樣子。”
“……”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夜色中響起一聲輕笑,帶著一點自嘲的意味。
“是不是還挺沒良心的?嘛,不過我好像本來就沒什麼良心。”
纖長的眼睫斂下來,小偵探抿了抿唇,“那幾個哥哥去乾什麼了?”
“不知道。但總歸也能夠想象,如果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沒必要連照片都清理得這麼乾淨。”
“那……”
那他們還有消息嗎?
或者說,還活著嗎?
默然良久,柯南最終沒有問出這個問題,默契地和身邊人維持了這種近乎逃避的沉默。
他打起精神換了個話題,“說起來,那枚複活節之卵,我從史考兵那裡拿過來之後還給了香板桑。裡頭的蛋是鈴木會長的,不過他聽說了前因後果之後,決定成人之美,把那個蛋送給香板桑。”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源輝月笑了笑配合著廢話,“畢竟那個蛋裡頭的提示那麼明顯,他應該已經猜到那位夫人的身份了。”
“也對,”柯南疑惑道,“不過那兩個蛋外表鑲嵌的都是玻璃,跟寶石沾不上邊,基德為什麼要對它發預告函?”
源輝月漫不經心猜測:“想引導其他人把蛋的秘密挖掘出來,讓它物歸原主?”
回想起預告函上“世紀末的魔術師”這個名詞,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頭,“喜一先生跟基德有私人交情?年代對不上,可能是家族中的長輩什麼的……不過他特意請姐姐你參與進來,難道也是想讓你看看那枚蛋?”
他想著想著有些迷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額……”
源輝月的聲音忽地頓了一下,柯南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看去,就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宛如飛鳥掠過他們頭頂的夜空。
說曹操曹操到。
“基德?!”
出於對某位怪盜的條件反射,小偵探差點抬腳就追了上去,直到視野中忽然闖進來一片白色的羽毛。
一隻漂亮的白鴿扇著翅膀朝他們飛了過來,目標明確地直奔源輝月。
黑發美人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手,小動物果然熟練地降落在了她屈起的手指間。
她這才發現它的腳底下還用彩帶係著一個薄薄的信封。
她表情迷茫地將信封取下,打開,抽出裡頭的東西,然後驀地怔在原地。
——那是一張照片。
旁邊的小偵探感覺牽著自己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看去,從他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照片上幾人的臉。
具體來說是五個人。最中間的源輝月,和站在她兩邊的四個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青年。
夕陽的光給照片蒙上了一層溫馨的濾鏡,幾人嘻嘻哈哈地站在畫麵中央,背後是一輛品相格外淒慘的汽車,簡直像是從車禍現場剛拉來的。
左側勾肩搭背的兩人十分眼熟,赫然就是八年前的鬆田和萩原,另一側的人一個氣質成熟硬朗,一個俊逸溫和,他下意識找了找,沒有在照片上看到安室透。
【“來來來全都來站成一排,一起來跟罪證合個影。”
“啊?那個,那我的表情要不要沉痛一點?”
“當然要,給我對著剛剛被我們摧殘過的汽車懺悔啊!”
“所以這就是證據,小輝月你以後可以拿這張照片去法院起訴我們。”
“這算什麼?你們的賣身契?”
“嗯……雖然這個說法好像有一點問題,但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還有零,你出去,作為小輝月的私人財產你沒有上賣身契的資格。”
“嗨嗨,商品產權不得二次販賣,我已經自覺在給你們拍照了……”】
某個夏日傍晚的記憶蜂擁而至,在沙灘上留下零星的貝殼,又潮水般退去。
拿著照片站在仿佛和多年前並無二致的夏的晚風中,黑發美人怔愣了好幾秒,如冰泉清澈的眼底終於折射出了一點柔和的溫度。
“嘖,一群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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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源大小姐並不在一條街區的公寓裡,騙子組合中的兩個還在喝酒,並且遠程心有靈犀地談到了同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