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之前倒真沒有注意,我給高木打電話讓他調查一下。”
“拜托了。”
他們來的時候隻開了燈,沒開空調。夏天的室內溫度比外頭低不了多少,才在房子站了一會兒,幾乎就要熱得人大腦發暈。
畫室內其他地方沒什麼異常情況,安室透正要轉身問身邊人要不要出去透透氣,就見到她目光直直盯著那幅畫,微微蹙眉,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
安室透微微一頓,“輝月?”
“這個地方,”跟他心有靈犀似的,他剛一開口,源輝月已經抬起了手,在畫布上淩空點了一下,語氣疑惑,“我記得是沒有塔尖的吧?”
眾人下意識看過去,在她指尖所指的位置,潮汐般深深淺淺的綠色中央,探出一抹水滴似的暗紅。
“……的確沒有。”凝望數秒後,安室透伸出手,在那個紅點上輕輕抹了一下,聲音沉了下來,“這是血。”
白鳥:“?”
白鳥:“!”
.
警視廳。
“目暮警部,從新堂堇家中帶回來的那幅畫,科搜研將從那滴血液中提取出的DNA和在臥室中發現的頭發進行了對比,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新堂堇的血。”白鳥匆匆推門進來彙報,“除此之外,在畫框的下方也發現了魯米諾反應,隻不過血跡被人擦掉了。”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
“難道新堂堇已經遇害了?”
“不,那幅畫是在她家中發現的,她日常生活中不小心將手指割破了,把血濺了上去也是有可能的吧?”
目暮:“魯米諾反應的範圍怎麼樣?”
白鳥遞過一遝資料,“範圍的確不大,無法據此判斷是正常的意外還是大範圍的傷口濺射。”
“那間畫室呢?”
“也檢查過了,在其他地方都沒有魯米諾反應。”
“也就是說,要麼這真的隻是個意外。要麼就是新堂堇在其他地方遇害,血液濺到了畫上,畫布上的那滴血被凶手誤認為是顏料,於是隻擦掉了畫框上的部分。之後凶手又將這幅畫還了回來?”
“凶手沒有必要這樣做吧?”有人反駁,“我還是認為意外的可能性更大,畢竟我們現在找的這個凶手,犯案的方式都是用火將受害者燒死,也不會流出血液啊。”
現場頓時七嘴八舌,目暮警部被吵得腦仁疼,聯合辦案就是這一點不太好,大家都是老刑警,各有各的判斷,級彆最高的鬆本管理官一不在,就容易壓不住場。
但鬆本管理官這天下午不知道去乾什麼了,目暮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打通。
最後他拔高了聲調,一力壓下所有的聲音,大聲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新堂堇已經遇害了,所以作為警察,我們依舊必須按照她還活著的預設來進行考慮,加緊對人質的救援。”
這一點大家倒是沒有太多疑義,現場終於安靜下來。
目暮鬆了口氣,“審訊室那邊呢,有進展嗎?”
一個一直關注審訊室情況的警察搖了搖頭,“本上和樹智商很高,而且像他這種大家族繼承人,性格大多沉得住氣,不像以往那些心浮氣躁的嫌犯那樣好對付。”
大家族繼承人眾人接觸最多的隻有源輝月,這位大小姐有多難對付,眾位警官簡直都不敢想象要是在審訊室遇到她會是怎麼個場景。雖說本上和源氏根本不能比吧,但目暮警官以己度人,也不好對審訊室那頭原地踏步的進度有什麼斥責,隻好歎了口氣,“靜岡縣那邊呢,有水穀浩介那位弟弟的消息了嗎?”
說曹操曹操到,他話音剛落,去聯係靜岡縣警的千葉已經匆匆推門進來,從臉色上看帶來的實在不是什麼好消息。
事實也是如此。
“警部,靜岡縣那邊確認了,水穀君的弟弟最近兩個月根本沒離開靜岡縣,特彆是九月十二、十三號晚上,他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目暮急忙追問,“那個不在場證明可靠嗎?”
“……非常可靠,他因為尋恤滋事被捕了,從九月十二號起一直到現在都在靜岡縣警局。”
“……”
最後一個嫌疑人就此被斃掉,調查重新進入了死胡同,目暮警官隻感覺頭要炸了。
安室透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聽完靜岡縣那邊的消息,他沉默了一下才終於開口,“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迷茫地回頭看他。
“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拜托高木警官重新調查了一遍兩年前那場大火中那兩位死者的遺物。發現當時在火場中找到的一男一女兩具遺體,女性的右手無名指上帶著戒指,而男性沒有。”
目暮警官一時之間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京都警方當時弄錯了,兩年前遇難的那對情侶,其實有一個人沒有死?”
目暮:“???”
老實說,他還真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