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非要說的話,我的確到現在都覺得有些遺憾。”
握住她指尖的手似乎無意識收緊了幾分。
“但是遺憾歸遺憾,真要說還有多難過,其實也沒有,畢竟都過去這麼久了。”
源輝月微微歪了一下頭,露出了回憶的表情,“而且現在回想起來,雖然已經不記得那時候發生的事了,但就算是那個時候,我好像也沒有那麼艱難。”
似乎在她的手受傷之後的那段時間裡,雖然的確有一段晦暗的時間,但那片晦暗中也遍布著許多明亮的光彩,像驅散迷霧的燈塔,貫穿了那段崎嶇的道路。
所以她回頭再看時,雖然已經看不清那段道路上的風景,但至少能模糊感覺到,那段時光其實並不灰暗。
於是那段過往於她而言隻是過去,不是陰影。
一段記憶片段忽然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源輝月腳步一頓,回過神來,“啊,我想起來當初教我開槍的人是誰了。”
柯南下意識問,“誰?”
“好像就是當時跟我打架那個人。”
“誒?”
源輝月眨了眨眼睛。
【“我教你怎麼用槍吧?”
“你腦子出問題了,教我怎麼對付你?”
“學不學?”
“……我可能承受不了槍支的後坐力。”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怎麼用左手開槍。”】
她那個時候到底是看誰這麼不爽,都跟人動上手了?
源輝月慢悠悠思考著,結果都跟她打架了,還給她點新技能,那家夥肯定是個笨蛋。
大小姐自顧自在心底下了結論,愉快地拉了拉弟弟的手,“走了。”
她的心情好像忽然又變好了,柯南抬頭看看她,乖巧地應了聲“好”。隻不過在牽著她的手指低下頭去的瞬間,已經猜到那人是誰的小偵探終於放下一塊心病的同時,嘴角隱晦地抽了一下。
安室哥哥,你以前還和他姐打過架嗎?以你現在的態度真的完全無法想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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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頭,服部平次拉著遠山和葉一路像趕著投胎,飛奔上了最近的一趟新乾線。
和葉上了車之後還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是根本就沒訂票嗎平次,有什麼急事要趕著回去嗎?”
服部平次在和柯南打電話,他來之前名偵探就表示過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談,結果他剛剛拉著和葉跑得太快,沒給他開口的時間。
“還不是因為你,你剛剛是準備問源姐姐手傷的問題吧?”
遠山莫名,“是啊。”
“笨蛋,怎麼能直接開口問啊。”服部平次抬頭,神色忽然肅了肅,“她和麗學姐類似,麗學姐因此被迫要放棄畫畫,源姐姐……總而言之,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明白了吧?”
遠山少女這才反應過來,“這麼嚴重嗎?”
服部平次低頭繼續翻電話簿,“所以我才拉著你跑了啊,你看麗學姐就知道了,的確很嚴重好吧。”
遠山和葉皺眉思考了片刻,“可是平次,我感覺輝夜老師好像已經不在意這件事了啊。”
“哈?”
關西名偵探一愣,抬頭看去,就見自家青梅一臉認真,“再艱難的坎坷,如果已經過去了,也算不上陰影了吧。平次你這樣一驚一乍地才很失禮。”
“……”服部難得有些遲疑,“你怎麼知道的?”
“你是笨蛋嗎?”
“??”
服部平次,關西有名的高中生偵探,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青梅鄙視了智商,愣成了一隻呆頭鵝。
遠山和葉歎了口氣,“輝夜老師學會用槍就是在她的手受傷之後吧?”
服部:“啊?等等,她拿槍的時候好像確實習慣用左手來著。而且按照她在玉龍寺一刀秒掉西條大河的戰鬥力,如果手沒受傷打架好像確實不太可能輸?”
遠山和葉繼續說,“我覺得其實當初教她怎麼開槍的那個人,不單單隻是希望她能夠保護自己,還因為他希望她能夠繼續往前走,哪怕一步也好,從那片陰影中走出來。”
雖然名偵探洞察力首屈一指,但是在某些幽微的感情問題上,他的敏銳程度的確比不上他的青梅。
“我都能猜到,輝夜老師比我厲害那麼多,肯定也明白那個人的用意。她如果真的還介意這個問題,拿槍的手法不會這麼熟練吧?”
關西名偵探難得地被自家青梅的推理說服了,滿臉意外地呆在原地。
“平次,”遠山和葉看向他的神色逐漸變得認真,“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一樣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跟我說什麼‘沒關係,我會照顧你’之類的話,而是用行動告訴我要繼續往前走。”
服部平次微怔,身體卻仿佛先於大腦,近乎是本能地點了頭,“好。”
列車轟隆隆開出城市,厚厚的積雨雲被甩在了身後,清澈的天光從雲層間灑落,好像天空即將放晴了。
安靜流淌的靜默中,服部已經被遺忘的手機裡忽然響起聲音,“哦,所以你們就這樣定下了?”
“誒?”
“誒?!”
曖昧的氛圍忽然被打破,某對小情侶好像終於反應過來,同時臉色爆紅,懵逼地對視兩秒,又回過神般齊齊撇過頭去。
“不不不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對對對對,沒錯,”服部捧著手機大聲強調,“這隻不過是我和和葉之間作為青梅竹馬的約定,對!青梅竹馬!”
那頭旁聽了半晌的源輝月和柯南:“……”
你們忽悠傻子呢?
源輝月:“……他們到底要拉扯到什麼時候,我累了。”
名偵探神色冷漠,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將關西名偵探磕磕碰碰的死撐擋在了電話那頭。
“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