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
凡事要用錢解決的問題,他都解決不了。
手指往下滑,黑澤蓮看到了太宰治發來的消息。
除了一個賤兮兮的鴨子表情包,竟然還有一個紅包。
太宰治居然給他發紅包?
黑澤蓮點開紅包,領取到了一日元。
四舍五入,等於是個空包。
那邊立刻發來了一串“哈哈哈哈哈”的語音以及一條很欠扁的消息。
【蓮姬男孩節快樂,一日元拿去花吧。】
不想理了,這人絕對有病。
居然連直係上司中原中也都給他轉“港黑是我家”的捐款資訊了,這根本就躲不掉。
隨資訊轉發過來的,也有一個紅包。
中原中也的紅包跟太宰治的紅包肯定不同,但這意思也很明確了。是給他捐款的錢。
黑澤蓮沒領。
倒也不是不想捐,做點好事他還是挺樂意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去成全彆人了,關鍵是真沒錢。
難得的假期,被他過得心煩意亂,在路過T.one酒吧時,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白日裡酒吧沒開門,木質的招牌上久經日曬雨淋,變得斑斑駁駁,留下了年歲的味道。
幾天之前的晚上,他就是在這裡遇到琴酒的。
也是在這裡被太宰治喝掉了所有的存款。
“嘁。”他在玻璃門前搔首弄姿了片刻,自戀夠了,剛準備離開,突然從玻璃門的反光上,瞥見身後的地麵上,緩緩鑽出一個身影。
黑澤蓮:“???”
他轉過頭去看,身後卻空無一人。隻有對麵的街道上有幾個正在散步的老人。
黑澤蓮再繼續盯著玻璃門看,身後的影子又出現了,看樣子是個中年男人,體態有些發福。
影子似乎慌慌張張地在找著什麼東西,找了好幾圈,在原地急得直蹦,然後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聲。
慘叫聲過後,影子從玻璃門的反光裡消失了。
黑澤蓮回過頭去,看到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屍體的身形和剛才的影子基本能重合,是個和森鷗外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人,死狀極其慘烈,因為他臨死前的那聲慘叫,迅速吸引了對麵街道上行人的注意力,有幾個膽大的迅速往這邊跑來。
然後響起了好幾聲尖叫。
黑澤蓮捂住耳朵,蹲下身體仔細觀察著屍體上的傷痕。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屍斑?”黑澤蓮十分驚訝,剛才他明明從玻璃反光裡看到這個男人還活著……不對,隻能說他還在動。
屍斑的產生需要時間,很可能他早就死了,屍體是被人藏匿在這裡。那他看到的影子,和聽到的那聲慘叫聲又是什麼?
“真是個可憐的人,但他已經解脫了。”
背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黑澤蓮扭過頭去,看到即使在夏日,也穿得一身毛茸茸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不怕捂出痱子嗎?”黑澤蓮頓了頓,盯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腳下,猶豫地問道,“阿陀,你的影子呢?”
陽光晴好,鋪了一地的金光燦爛。
地上有黑澤蓮的影子,眾人的影子,唯獨沒有陀思的影子。
“太不公平了,你要見我時,隻需眨眼的瞬間。但是我要見你,卻必須要跋山涉水步履艱辛呢。”
黑澤蓮無暇琢磨他的抱怨,心想陀思妥耶夫斯基為什麼會沒了影子,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是人還是鬼,隻覺得他的臉色比平時還要慘白,便伸手去扶他。
好冷。
陀思的手指溫度竟然比自己還涼,而且他太虛弱了,自己隻是想扶他,對方卻直接靠在了他肩上。
銀色的發絲和黑色的發絲繾綣地纏繞著,黑澤蓮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鼻尖蹭到自己的脖頸,又冰又癢。
……這到底是人還是鬼啊,如果是鬼,那屍體要早點拖去火化,靈魂要怎麼超度呢?
會有人願意渡陀思嗎?
“你身上的香水換了嗎?”陀思閉眼輕嗅,“這次的不錯喲。”
以往陀思妥耶夫斯基和黑澤蓮見麵時,都會因為後者身上的香水味而狂打噴嚏,因而也免不了吐槽。
“沒。”
“什麼牌子的?”
黑澤蓮心情複雜地扶住他:“港黑母嬰專用洗衣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