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 162 章(2 / 2)

麒麟兒 三春景 6517 字 5個月前

大家都是體麵人,以張禎的出身,從小身邊就有一大堆美婢。既然人家不願意,自然也不會強求...這件事也就這麼了了。

隻是事情雖然了了,知道這件事的朋友還是喜歡時不時拿這件事打趣張禎...特彆是當下這種情況,張禎可是剛剛娶妻!

放在現代,這種行為就算不是渣男,也是不合時宜。剛剛新婚,就和朋友去曾經搞過曖昧的女人店裡喝酒,emmmmmm.......

但在如今,這都是不值得一說的事。一邊聽著一些關於劉婦的傳聞,許盈隨著眾人轉道長乾裡‘續攤’——劉婦酒舍在長乾裡中最繁華的小長乾裡,這裡雖沒有什麼勢族人家居住,卻也大多居住頗有身家的富商、許多殷實人家。相比起安靜的城南‘貴族區’,確實要熱鬨許多。

和周遭店鋪一樣,劉婦酒舍也很普通的建築,壘土磚為壚,臨街處的櫃台有一櫃台,下麵是三口大酒缸,一個雇工站在後麵,手中執一個提子。有來打酒的街坊,並不需要進店。

走進酒舍中,另有一灶,灶上有大鍋,鍋中燒著熱湯,隔水加熱著酒壺裡的酒。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婦人正在沽酒,見到張禎許多人進來,連忙讓一個胡姬過來招呼——胡姬有著與中原女子不同的風韻,以胡姬為女婢,在此時高門人家是很流行的事情。

這種當街酒舍也喜歡用胡姬賣酒。

那年輕婦人就是劉婦,殷勤而有分寸地安排好了張禎一行,她家有名的秦州春酒便被送了上來。劉婦與胡姬往來於張禎一行人之間,做些斟酒、陪聊、活躍氣氛的工作。

走到許盈麵前,許盈注意到自己坐的位置妨礙到了人家倒酒的行動動線,便讓了讓。

劉婦看到了許盈的舉動,微微怔了怔,然後很快又恢複了一張笑臉。伸手給許盈倒酒:“似乎從未見過郎君?”

許盈看向劉婦的眼神裡並沒有對美色的在意,也沒有調笑之色,神情溫和,對於許盈來說,劉婦就是一個普通女子,也是在這世上艱難生活之人。輕輕點了點頭:“今日第一次隨文正兄來,勞煩夫人了。”

似乎是被‘夫人’這個稱呼弄笑了,劉婦用袖子遮住嘴,眼睛笑眯眯的:“郎君好飲!”

不一會兒,飲酒至於微醺的眾人開始拿劉婦和胡姬調笑起來。老實說,都是世家子弟,哪怕是調笑也有些分寸,不至於讓場麵往開車現場而去,但始終是有些不妥。許盈垂下眼睫,想了想,抬起頭來時就開始不動聲色地引導大家的話題。

就在大家總算不去調笑劉婦和胡姬了,忽然有人道:“說到咱們吳中民歌,其實也是不輸北地風流的。常聞若衝有詩才,今日作螃蟹詩卻不能眼見,不如此時以吳中民歌之調作歌?”

其實無論是詩,還是詞,最開始都是作為歌詞存在的,都能被唱出來。此時這人說作歌,其實就是用吳中民歌的韻作詩。

許盈本沒有靈感,但看到一旁的劉婦,忽然笑了:“也未嘗不可,正好來時聽雲陽說了劉夫人之事,心有所感!”

眾人好奇,好好作一首歌,怎麼和劉婦扯上關係了?就是劉婦自己也好奇!

不一會兒,筆墨紙硯就送來了,許盈略一沉吟,便在紙上用筆。

旁邊人看著紙上筆跡,隨之念出聲:“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

這就是詩仙李白鼎鼎有名的《長乾行》,不過很多人都不記得這一詩篇名了,唯一記得的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一句,隻要提及,無有不知的。

劉婦和其丈夫感情很深,情況就很符合這一段,此時又在長乾裡,許盈便寫了出來。隻不過後麵的句子就是許盈自己接的了,一方麵,許盈對於多年前讀過的一首詩,後麵的內容有些記不清了。另一方麵,後麵的內容也和劉婦的情況有些許出入。

而且憑良心說,《長乾行》最精彩的也就是開篇幾句了。後麵的內容不能說不好,但其中主旨也不過就是閨閣少婦對遠在他方丈夫的思念、擔憂,希望丈夫能安全歸來等等。有些閨怨的意思,又不隻是閨怨,換做另外一個有些許詩才的詩人也能寫出差不多的。

拋開對詩仙大人的崇拜,事實就是這樣。

難怪這首詩本身相比起開篇幾句名句,知名度差的不是一點點——隻能說,有些時候,時間會給出公正的答案!

所以,就算許盈替換了後麵的內容,這首詩也不會比原版差...反正精華就在開篇。

《長乾行》是樂府舊題,相當於詞的詞牌,但在這時其實沒有《長乾行》這個樂府詩歌名。不過,就以民歌來說,這個調子在吳中已經有了——樂府詩本來就是采集民歌而成,這是《詩經》開創的體例!

所以此時許盈作《長乾行》也正合先前所說的‘以吳中民歌之調作歌’。

“佳句啊佳句!”之前提議作歌的人連連稱讚:“非得請雲陽家中歌姬來唱不可!”

朱宣家的家伎以‘吳中清音’之名聞名鄉裡,若能得到朱宣家的歌姬,在他們這些人家來說也是極有麵子的事。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此句最佳,無可比擬!”大家都是此時知識分子精英,對於詩歌的品鑒能力自然不用多說:“清新自然,質樸含情,大得樂府精髓,令某念及少時讀樂府之感!如今詞章大多堆砌華麗,所謂‘宮體詩’,若衝一句‘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即可壓倒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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