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次血祭,他們作為手下撿了侯爺的殘羹,就從二境圓滿突破到了三境。
侯爺之所以破境失敗,並非血祭有問題,而是侯爺自身無此能耐,當然這一點他們是不敢說破的。
“等那些下賤東西害了病,我們這回多派些人手出去收人。”
宇文鬆滿意道:還是按老規矩辦,挑出一成人治好放回去,細水長流,給他們些盼頭。”
“屬下領會的。”兩名千總點頭領命。
這時,一身著短衫的仆從在城內的城牆下出現,順著馬道登上城牆。
此人作為下人,也有真氣修為在身,步履穩健,身形移動頗快。
短衫仆從來到宇文鬆麵前,單膝跪地:“公子,侯爺請來的人到了,世子正在迎客。”
聽到自己的大哥又搶先了一步,宇文鬆麵色一沉:“全到齊了?”
短衫仆從稍稍想了想,回道:“尚未到齊,紅蓮寺的妖僧和羅生道的道士到了,蠱師也來了一波,小的沒看錯的話,是血蠱門的蠱師。”
蠱師算是好認的,從表象上辨認身份多半錯不了,血蠱門的蠱師單看表象,跟他們軍中煉過《血蟬經》的軍士相仿,同樣是赤發赤眉。
“離乾州不遠的蛻仙宗分宗,爹爹全請了,絕門、蝕門、藥蠱門的蠱師想來還在路上,等他們到了,我親自去迎。”
宇文鬆念及此處,拋下短衫仆從,快步走下城牆。
這裡的事已經交代下去,他需儘快趕回府城,不能總落在大哥後麵。
在他想來,這一回比上兩次更為重要。
爹爹請來四門蠱師,連臭名昭著的紅蓮寺妖僧,和那羅生道的道人也給一並請了,絕不止是收拾流民如此簡單,是要對百裡妖林內的妖物下死手。
……
斜陽西下,通往乾州的道路上。
一輛馬車停在半道,車子四麵伏屍一地,道路邊的草叢則大片發黑枯死。
遭蠱毒荼毒的草叢深處,還有十餘具屍身橫七豎八的躺著,全斷了氣,沒一個活口。
馬車前,一皮膚發綠、麵上有鰓的青年正忙著清理屍身。
這幫賊寇著實凶悍,死的到處都是,有六個硬是在毒發臨死前撲到了車廂上。
“你們兩個下去,幫你們師兄把擋道的屍體搬走,好快些趕路。”車內響起中年男子的吩咐聲。
兩名女蠱師應了聲,鑽出車簾。
其中一女,麵皮如她師兄一樣發綠,衣袍鼓鼓囊囊,背著兵蠱“甲蝓”,竟是與柳風分散後幸存下來的孔慧。
逃離了魔爪,她恐再落到那殺人狂魔手裡,第一時間回了藥蠱門。
回去後,她也不再嫌棄種“蜃蔓”異蠱醜了,死裡逃生才知小命最要緊,將此蠱作為第二異蠱種入了體內。
近一年過去,她體內兩種異蠱皆已蛻皮一次,養蠱進境不錯,隻是這張臉可惜了,整個跟樹葉一樣綠。
門內存有的異蠱就那麼幾種,除非隻挑一種,若要選兩種,免不了要毀容。
一旁的師姐鐘翠,比孔慧也好不了多少,整張臉蠟黃如土,是因種入了異蠱“藥土”。
“孔師妹,這一趟急著趕路,你還偏要帶上兵蠱,壓車不說,還占地兒。”鐘翠瞥了眼身形臃腫的師妹,不耐煩地哼道。
不知怎的,她這位師妹回門後,不止種下了第二異蠱,還拚了命的供養兵蠱。
養到如今,這隻“甲蝓”都快到二品後期了,長得愈發肥碩,沉重了許多。
孔慧被師姐埋怨,一聲不吭,悶著頭搬動屍體。
她師姐哪裡知道,當初若是沒有這寶貝兵蠱,她早就在黃櫨縣被那邪魔順手給一塊宰了。
“保命要緊,命丟了就啥都沒了……”
孔慧嘴裡嘟噥著,歪頭看向來路,遠遠看去,隱約有好幾輛馬車趕向這邊。
須臾工夫,雙方距離拉近,四輛馬車到來。
看清拉車的馬匹,這邊的三名藥蠱門弟子頓時心中了然,來人是蠱師,且是兩方不同來處的蠱師。
原因無他,四輛馬車,拉車的馬匹全被種了蠱。
前兩車的馬匹體表沁血,後兩車馬匹渾身冒熱氣,施蠱手法明顯不同。
車廂內,藥蠱門此行唯一的長老,門內三長老,連忙走下馬車。
“原來是絕門和蝕門的道友,路上偶遇,實乃幸會。”
這位藥蠱門三長老滿臉笑容,心中卻在疑惑,他沒想到絕門和蝕門的蠱師,還慢了他們藥蠱門些許。
至於一起出現,應該是兩門蠱師在半道上碰上的。
“籲、籲……”
當先兩輛來自絕門的馬車停下,駕車蠱師一人殷紅長發,一人麵生木紋。
這一趟絕門出動了十名蠱師,全是二世身以上。
頭一輛馬車內,一紅衣女子掀開車簾,正是陸瑤,她身後盤坐的則是陸槐。
淡淡看了外麵一眼,陸槐作為此行絕門蠱師的領頭人,僅僅是朝藥蠱門三長老點了點頭,並未多廢話。
同行的賀星白如今已是四長老身份,由他出麵,與藥蠱門之人寒暄。
兩車後麵,另有兩車,蝕門副門主朱鵬同樣懶得下車,出麵見禮的乾脆就是一名護法,擺明了看不上藥蠱門的蠱師。
而落在最後的馬車上,段繆親自駕車,他身後的車廂內,僅有兩人,皇甫升和葉雲夢。
此行蝕門出了十一人,兩輛馬車,前麵一輛擠了八人,後麵這輛算上他才三人。
駕車是他主動提出,自然是為討好“大師兄”,過去之事令他實在是心虛。
他異蠱蛻皮一次,比起來,要勝過另外三位才入二世身的弟子。
葉雲夢挑開車簾,往外麵看了眼,就沒有了興趣。
藥蠱門連個像樣的人都沒拿出來,修為最高的中年矮子,和她一樣,也就二世身圓滿。
至於絕門,兩位門主一個沒來,來的是新晉二長老陸槐,殘廢一個,與他們蝕門的副門主朱鵬差不多。
血蠱門還不知,單目前看來,是蝕門來的人實力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