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來自陰玥皇朝的魔修相助,她本體雖衰弱了些,但修為進境反而更快,如此才有可能以最短的時日衝擊六境。
她無情無欲,隻對修行執念深重,有更好的去處她並不介意加入渡魔宮。
身後一丈,是一麵容俊朗的翩翩青年男子,正是如今梁國欽天監大司穆浩初,那位來自陰玥皇朝渡魔宮的二長老之子。
穆浩初笑道:“你生於此方天地,不曾見過此等規模的血祭。”
“放在外邊的大天地,各大皇朝不止一次造就過比這更大的血祭,滅一小國祭祀仙佛不足為奇,不過如這般規模的血祭也屬少見。”
“穆道友,你所言的仙佛到底身在何處?又是何等境界!為何需要眾生生機。”玉瓊子回身看向穆浩初。
這位來自大宗門的長老之子搖搖頭,氣態瀟灑,但眼底深藏著殘酷之色。
“我哪裡知曉這事,反正是祖宗傳下來的,後人跟著效仿罷了。”
“穆某隻知仙佛的確存在,進了大天地之外的其他空間,去了就難以回來,多是跨界投下機緣和傳承,引世人祭祀。”
玉瓊子難以平靜,她一生所望正是得道,知曉仙佛不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後,道心愈發堅定。
她再次轉向北方,沉聲道:“依穆道友所見,瑜國血祭是如何引動的?”
“既非燧國皇族,也非瑜國皇族,就是他們老祖現身也不可能辦到。”
“此等規模的血祭非得靈寶配合不可,還需有人承受業障,應當是有大天地的王血族裔去了瑜國,是王血族裔在主導此事。”穆浩初語氣感歎。
這等小地方的王朝老祖撐死七境,到了外邊也算是震動一方的強者。
隻是如此還不夠引動此等規模的血祭,也隻有強過各大宗門的王血家族,族內不乏八境,乃至八境之上,方有本事承受業障。
人乃萬物之靈長,死後怨氣難散,一次死上數千萬,哪裡是尋常勢力能承受的。
此等規模的血祭,會禍及主導之人的全族全宗,受眾生怨念纏身,也即是業障。
細細觀看天際的異象,穆浩初又補充道:“穆某沒看錯的話,出手的當是九陰血脈之人。”
“這一脈的王血家族,血祭的是其成仙先祖,被血祭的生靈真靈不散,統統受九陰之氣化作小天地內的邪靈。”
玉瓊子聞言良久無言,推測瑜國皇族與那主導血祭之人達成了某種約定。
與其被大燧滅國,不如帶最後兩州子民進入小天地,以邪靈之身換到一個邪靈國度生存,受王血家族庇佑。
外邊的大天地各皇朝對峙,又有各大宗門,宗門之上還有王血家族,當真是強盛遠勝過此方天地。
如燧國、梁國、瑜國,放到外邊的大天地,怕是連一小國也不如。
如此想來,大燧地下的封印,各背叛的奴族當年多半隻是充當內應,真正出手的極可能是其他王血家族,亦或實力能抗衡王血家族的強者。
換言之,這其實是一場強者之間的較量,弱勢的一方被算計,鎮壓到封印內被消磨壽元和修為。
血妖已控製了一處陣門空間,加之有其他奴族後人重新歸順,如此多處陣門空間失守,短則再過三年,多則也不出五年,封印一破,這場較量還將延續下去。
……
燧國,幽州。
錦昌府外的野地上,十七輛車駕由精怪拉車,疾馳在一條峽穀大道上。
車頭前的精怪神態渾噩,口鼻溢血,體表還有蠱蟲爬出爬進,顯然是受了蠱師殘害。
道路上其他車駕,見這一行人路過,無不是遠遠讓道。
十七輛車駕,載了近兩百名蠱師。
當先是一輛由三境妖物拉動的精鐵大車,車轅上四人皆為三世身蠱師,身穿雲紋黑袍,正是蛻仙宗護法。
四人當中兩位女蠱師,一個模樣秀麗,一個容顏妖嬈,是葉雲夢和陸瑤兩女。
而此刻的車廂內,坐著三人,已是長老身份的柳風之外,另有兩位長老,繆凡和魏宏。
同樣是新晉長老,且還皆是因桑家老鬼算計,同一日脫胎的四世。
三人座次分明,柳風坐在頭一個蒲團上,其餘兩人靠後,三位長老以柳風為首。
“帶上諸多弟子趕路太慢了些,柳師兄,不如我們三人先行過去。”魏宏麵露不耐之色。
一旁的繆凡沒有多言,目光落向了柳風。
坐在最前麵的柳風神態從容,比之九個月前,氣息更顯渾厚,同一日脫胎的四世,他的進境又與眼前兩位拉開了差距。
宗內賞賜下的四品藥蠱是其次,關鍵還是得益於三條五品異蠱,以及五境血妖心臟的精血。
饒是如此,九個月下來,他體內四條異蠱,也不過僅僅有三條蛻皮一次。
待耗儘了五境血妖心臟的精血,以後修行得另覓養料,四世身要圓滿太過費時費事了些。
“不用急著趕路,我們的任務是對付桑家旁係,直係那一脈有太上長老動手。”
“四支旁係,我們滅掉錦昌府的桑家一支不難。”柳風眼神冷漠,語氣平淡,仿佛拿下一族旁係幾百號蠱師輕而易舉。
他們這一趟所為就是奔著滅族去的,目標是幽州桑家。
至於緣由,明麵上是因桑家的桑陽殘害蛻仙宗兩位長老,要上門尋仇。
實則是太上長老盯上了桑家的好處,雙方皆是蠱師,吞掉一大蠱師勢力,自是大補。
之前九個月不動手,是因太上長老蘇醒不久,還在宗內修養,如今是三個老鬼都活蹦亂跳。
此方天地越來越亂,強者生,弱者死,正是急需養料壯大的時候,又恰好有個動手的由頭,不吃掉桑家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時,前方大亮,一排十七輛車駛出峽穀。
少了兩旁的高山遮眼,先是車轅上的四名護法側目,緊接著是坐在車廂頂上的麻子臉女子歪頭,五人齊齊盯著南邊的天際。
視野中,一抹血色在飛快放大,占據天際的儘頭。
而在漫漫血色之上,上空如被撕開了一個大洞,血色如滾滾瀑流倒灌進大洞內,景象駭人至極。
以他們所處的幽州,往南邊正是瑜國。
“娘嘞,瑜國最後兩州……被人給血祭了。”車廂頂上,元采荷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