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更+第2更(2 / 2)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頰上,那臉頰剔透嬌媚,像是前院拐角處新開的桃花,粉玉一般,絲毫看不出被打過的痕跡。

香嫵當然感覺出霍迎峰眼中的熱忱,她便有些蔫蔫的。

怎麼一出門就碰到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不像樣。

少爺自然是千好萬好,但他是少爺。

她害怕侯爺,但是不得不說,侯爺那天說得是對的,她隻是一個小丫鬟而已,若是跟了少爺,無非是一個通房,而且因為是小姐房中的丫鬟去當少爺屋裡的通房,走得不是正路子,怕是以後被人戳脊梁骨。

誰要去當一個被人戳脊梁骨的通房,再多榮華富貴又如何,她才不要!

香嫵看著少爺的眼神就有些淡淡的:“勞煩少爺惦記,好了。”

霍迎峰看她這樣,自然是察覺出來了,他皺眉:“香嫵,你是生我氣嗎?我一直惦記著你,一直想著能見到你,我甚至還去求了我父親――”

然而香嫵不想聽。

她知道少爺說這些都白搭,她和少爺雲泥之彆中間還隔著一道鴻溝。

更何況,上麵還有一個侯爺,有侯爺在,自己想當正兒八經的妾都難。

所以香嫵臉上越發冷淡,直接打斷了少爺的話;“少爺,奴婢是犯了錯的人,不敢勞煩少爺惦記。”

霍迎峰聽到這話,多少感覺出來了,他望著香嫵,眸中是濃濃的失落:“香嫵,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的香嫵不是這樣的,她愛說愛笑,天真嫵媚,像一個小妹妹般。

香嫵聽了,好奇,便問道:“少爺心裡,奴婢以前怎麼樣?”

霍迎峰歎:“你以前靈動可愛,和我親近,就像我的妹妹一樣。”

香嫵笑了:“少爺說什麼傻話,奴婢隻是一個奴婢,怎麼可能是少爺的妹妹。以前是小,不懂事,大家都一處笑鬨,現在大了,自然知道身份了,更何況,奴婢現在是戴罪之身,和少爺雲泥之彆,怎麼敢這麼以為。”

說完,她也不再和霍迎峰多說什麼,徑自進了那院門。

霍迎峰本想進去,可想起父親的禁令,頓時不敢邁過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陳舊的烏漆大門在自己眼前關上。

他滿臉失落,呆呆地站了好一會,才咬牙道:“是我無能,沒能幫你,我,我這就去求父親!”

說完,徑自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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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鎮靜地走進院子後,香嫵趕緊費勁地把大門關上。

那大門雖然破舊,但好木頭做得實在是沉,沉得她差點拽不動,使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推上。

推上後,先躲在門後麵,側耳仔細地聽著,聽了半響,聽著少爺歎了口氣離開,她才終於放心了。

總算走了。

她可不想和這位少爺扯上關係,萬一不小心被人看到,那真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楚。

幸好他走了

以後遇到這位少爺,她就要端起來,要遠著點,萬萬不能給他什麼指望,不然的話――

香嫵想到了那一日侯爺是怎麼將自己鉗製在書房裡,又是以著怎麼樣的力道壓製著自己。

她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作為婢女,主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是沒辦法反抗的。

萬一給這位少爺希望,他一個衝動,要了自己身子,那自己怎麼辦?以後出去怎麼給自己男人交待自己不是完璧之身啊!

想著這個,她更加暗下決定:“以後定是要遠著他。”

誰知道這話說完,就聽到一個聲音道:“遠著他?”

輕輕淡淡的三個字,聽在香嫵耳中,卻是仿若炸雷一般。

她懵了好半響,才緩慢而僵硬地抬頭看過去,便看到了那個站在荒草中的男人。

破敗的青瓦牆幾乎被苔蘚覆蓋,半人高的荒草掩映著他半身的衣袍,雨後濕潤的風中隱隱夾裹著男人無法忽略的氣息。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少,聽了多久。

她臉紅耳赤,心慌意亂,不知道說什麼好。

第一意識想逃,但是兩腿根本不聽使喚。

這一瞬間,腦中閃過很多很多,一忽兒是她被侯爺禁錮在百寶架上時的情境,一忽兒是夢裡他提起自己幫著自己揉的情景。

她定定地看著他,睜大眼睛,一句話說不出。

他卻邁步走過來。

當他踩著荒草過來的時候,袍角落在荒草上,發出OO@@的聲響。

他走得很慢,一步步地逼近。

他距離香嫵近一分,香嫵的氣息就緊一分。

當他走到足夠近,近到她需要仰臉去看他的時候,他終於開口:“前幾日還惦記著他,今日又要遠著了?心思這麼快就變了?”

香嫵微微張開唇,傻傻地看著侯爺。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發現說一個謊話,後麵就需要好幾個謊話來添補,而現在麵對這位侯爺,她真編不出來了。

呼吸間,侯爺已經到了近前,他低首凝著她,滾燙的氣息就縈繞在她麵前,香嫵麵若火燒,懵懵地看著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霍筠青背著手,倨傲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鬟。

區區一個小丫鬟而已,他並不會在意,他也絕不是仗勢搶占底下奴婢身子的人。

她若是看中了自己的兒子,自己斷斷不會再看她一眼。

隻是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讓這麼一個小丫頭平白遭受冤屈,是以那一日他走了一趟。

結果,現在,他不過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卻聽到她這麼說。

他低首盯著她那仿佛含了水的眼睛,逼問道:“說,你心裡,到底是哪個?”

挑眉間,他啞聲道:“還是說,你這小丫頭在欲擒故縱?嘴上說不,其實心裡願意著?”

他說話的時候,熱氣伴隨著那雨後的沁涼輕輕落在香嫵麵前,讓香嫵的身子都不由得發顫。

她拖著哭腔說:“奴婢,奴婢不知道……”

她隻想離開侯府,找一個男人嫁了,哪怕是窮的笨的都可以,哪怕瘸腿也可以,隻要彆讓她當妾就行。

霍筠青盯著這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小姑娘臉上泛著羞澀的紅暈,眼睛裡噙著盈盈欲滴的淚珠,她看上去那麼清新單純,如同掛在枝頭的青蘋果,帶著青澀的芬芳幾乎讓人想咬上一口。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姑娘,心思竟是如此難以琢磨。

霍筠青眸中閃過晦暗莫測的光:“為什麼不敢承認是本侯賞你的?是怕那人知道了誤會你?怕從此說不清楚了?”

這是霍筠青能想到的最可能的解釋。

香嫵咬著唇,睜大眼睛,無辜地望著霍筠青,過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不是。”

霍筠青眉眼冷沉:“那為什麼?”

香嫵扁扁唇兒,眼淚已經落下來了,她可憐兮兮地說:“奴婢怕敗壞侯爺的名聲……”

這當然是謊話,騙人的。

但是霍筠青竟然覺得,頗為受用。

“敗壞本侯的名聲?”他挑眉,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編。

“對!”香嫵猛點頭,就在剛剛,她已經想明白了,嫁男人是長久之計,但是活下來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她眼珠一轉,忙道:“奴婢是卑賤之身,侯爺身份貴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若是傳出去,風言風語,隻怕有損侯爺神威。”

“本侯何時怕過彆人說三道四?”這麼說著的時候,他已經低首下去:“小丫頭,和本侯說實話。”

說著這話的時候,侯爺距離香嫵太近了,近到他挺直剛硬的鼻梁仿佛已經碰到了她的肌膚。

她兩腿發酥,身子發軟,渾身無力,手心裡都仿佛要出汗了。

她就那麼怔怔地仰著臉,茫然地看著侯爺。

霍筠青看著這樣子的一個小東西,神色微斂:“你說你心中有人了?到底是哪個?”

香嫵滿腦子飛轉,想來想去,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她哪有什麼心儀之人哪!

霍筠青抬起手來,修長優雅的手指輕輕地落在她下巴上,微抬起那精致瘦弱的小下巴,他低聲道:“根本沒有,誆騙本侯的,還是你看中了哪個說不得的?”

香嫵臉紅得仿佛抹了一層胭脂,她委屈巴巴地說:“根本沒有……奴婢一心隻想當個丫頭,儘心儘意地伺候在小姐身邊,哪裡會想這些……”

霍筠青自然是不信她的話,前幾天她在府裡勾三搭四,他自是看在眼裡了,不過小丫鬟便是再多心思,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此時的他,並不想和她理論這個。

他低頭凝著那透著潮紅的細嫩臉頰,還有那顫抖的薄唇,越發微微俯首下去。

恍惚中,仿佛有樹上青果略帶著酸澀的甜美氣息縈繞在鼻翼之間。

他微貼上去,試探著采擷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