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第42章我就是那個貴人

香嫵被小姐霍迎雲嚇了那麼一跳後, 就有些心神恍惚。

她想著,自己當了侯爺的通房丫鬟,小姐知道了, 怕不是要大怒,還不知道怎麼對待自己。

自己卻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隻能依仗著侯爺,好歹憐惜自己,彆讓小姐欺負自己。

好在侯爺仿佛對自己還挺好的……

正胡思亂想著,螃蟹也上來了。

這螃蟹到底是時候尚早,個頭都非常小,不過香嫵拿起一個後才發現,裡麵的黃倒是滿的,鼓鼓地頂著蓋兒, 剝開後, 不由驚喜不已。

正因為這螃蟹不大, 很小一個,就顯得裡麵的黃格外喜出望外, 輕輕地咬了一口, 將那鼓起的黃吃到嘴裡, 蟹黃的鮮美就在口中流溢,心裡都是滿足感。

香嫵頓時忘記了小姐帶來的不快。

被小姐惱怒又算什麼, 跟著小姐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螃蟹黃嗎?

不過是吃一些螃蟹胳膊螃蟹腿兒咂咂味兒罷了,還是當侯爺的通房好!

香嫵有些貪婪地又咬了一口蟹黃, 滿足得想掉眼淚。

真好吃。

她一口氣吃了三個後,恰看到旁邊的仆婦正站在那裡伺候著,就想起來自己當初伺候小姐時的情景了。

當時她站在那裡,饞得流口水, 卻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便問道:“你可要嘗一個?”

那仆婦微詫,有些意外地看著香嫵:“這,這可使不得。”

她當然懂得自己身份,哪能吃這個,當下道:“貴人吃貴物,姑娘乃是貴人,才能享用這般鮮物,我隻是尋常莊院裡乾活的,可不敢吃這個,我身份低賤,當不起。”

香嫵聽著她這話,倒是愣了下。

其實她自己何嘗不是身份低賤,哪裡當得起這種好東西,不過是伺候了侯爺,才嘗了一點錦衣玉食的滋味。

原來當丫鬟的,被有權有勢的男人寵愛,滋味竟是這般奇妙。

一時又問起來:“侯爺可在府中?”

那仆婦搖頭:“這個奴家可就不知道了。”

香嫵又問:“小姐那裡,可有這個吃用?”

那仆婦略猶豫了下,還是道:“沒有。侯爺臨走前隻吩咐給姑娘用,小姐那裡,沒人吩咐,自然沒有。”

香嫵點頭,沒再說什麼,低頭又用了兩三個。

螃蟹確實鮮美,吃得人滿心喜歡,不過香嫵知道這個也不能吃太多了,因為個頭小,吃五六個就足夠了,不然自己這身子怕是也承受不起。

當下便吩咐:“這些拿去熱一熱,看看能不能給小姐送過去,不過可彆說是從我這裡拿走的,隻說是廚房送過去的就是了。”

那仆婦看了下香嫵,點頭說:“是。”

稍後,螃蟹送出去了,那仆婦又伺候著香嫵用了熱棗茶,棗茶裡還加了一點參片來暖身子,香嫵喝得臉上微微滲出汗來,通體舒暢。

當下恰好無事,便隨意問起來那仆婦,知道仆婦叫秋娘,早年竟然也讀過書,後來嫁了一個秀才,秀才出事沒了,她為了葬自己男人,才賣身過來為奴的。

香嫵看她說話倒還算親切,做事也規矩,倒是喜歡,有心和她多說幾句,又想著人家可能反而覺得奇怪,也就罷了。

畢竟自己在人家眼裡是“貴人”,而不是“丫鬟”,自己就算打心眼裡還認為自己是個丫鬟,也得努力撐住場麵。

過了片刻,就有仆婦上來回稟,卻是道:“已經把那些螃蟹送過去給小姐了,沒提是姑娘這裡送的,小姐倒是喜歡得緊,正準備招待幾個客人。”

香嫵聽著,總算鬆了口氣。

她雖然不喜小姐,可人家到底是大小姐,自己隻是一個丫鬟。自己雖然憑著伺候了侯爺得了些寵愛,能吃這金貴之物,但自己心裡多少不安,現在能把一些螃蟹分給小姐吃,且不讓她知道免得她不好受,自己多少心安了。

她自是不知道,就在霍迎雲那裡,得了那些螃蟹,心中喜歡,當即招待幾個朋友,倒是麵上很是風光。

但是霍迎雲也不是那吃素的,便暗地裡讓人打聽,知道這螃蟹竟然是那個“貴客”吩咐廚房,讓廚房給自己的,當下心裡自然起了波瀾。

恰好這個時候,楚潭紅幾個都在誇這螃蟹鮮美,說定遠侯府果然和彆處不同,如今這個季節能吃到這個螃蟹,可是稀罕。

霍迎雲麵上有光,想起那住在竹樓中的“貴客”,倒是沒那麼不喜歡了。

她心想,這人如果真是自己父親以後的“續弦”,她倒是可以考慮下,看上去對方還算會做事,對自己也不錯。

到時候好生拉攏一下,再趁機把自己的婚事和這位“續弦”提了,沒準對自己反而有益無害呢。

這麼一盤算,她都開始想著,也許她應該想辦法和這位“貴客”搞好關係了。

她略一沉吟,恰好自己帶著一把繡扇,那繡扇還是去年讓香嫵給繡的,繡的時候頗用了一些功夫,上麵的山水詩文都清雅精致,見到的人都說好,她不舍得經常用,隻是偶爾拿出來看看,這次出來遊玩,因為要見楚潭雲,才特意拿出來了。

她是想著,若是送個彆的什麼金銀首飾,人家未必就看得上,畢竟燕京城來的,什麼眼界沒有,送不好反而惹人笑話,倒是不如……乾脆把這個送給這位“燕京城貴客”吧?

這種東西,燕京城裡也未必就有了。

至於自己想要,可以再讓香嫵繡,大不了多花一些功夫嘛。

霍迎雲當即蘭若將這繡扇用巾帕抱好了,囑咐她送過去給那位“燕京城貴客”。

蘭若領了命,自然是過去,到了竹園前,先請人通稟了。

那家丁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自然是上樓告訴了香嫵。

香嫵一聽,小姐竟然給自己送禮?真是意外又覺荒謬,這是怎麼也想不到的!

之後俯在那窗欞處一看,派來的人竟然是蘭若,更加覺得想不到。

她思忖片刻,想著如果不收這禮,隻怕是小姐回去更加惱怒了,認為自己看不起她,隻能先收下,等侯爺回來,和侯爺說說,再做計較了。

當下便命人接了過來,誰知道等到仆婦拿上來後,她吃驚又好笑。

竟然是自己繡的那繡扇!

她可是記得這繡扇,當初是小姐提的要求,要她這樣那樣,好生費了一番功夫,熬了不知道多少燈油才繡好,繡好後就被小姐拿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陰差陽錯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香嫵感慨之餘,又覺得荒謬,不過看著自己昔日親手做下的繡扇,到底是不舍得,想著這東西竟然能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也合該是自己的,自己就乾脆留著吧!

她不知道的是,蘭若將那繡扇送了後,回去稟報了霍迎雲,霍迎雲自然是欣慰,覺得自己“乾成了一樁大事”,為此還賞了蘭若,把蘭若高興得倒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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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嫵是打算著侯爺回來如何如何和侯爺提起這件事,誰知道接下來兩日,根本不見侯爺蹤跡,就連白簡都不見了,她也沒法,隻好繼續住在竹樓上,好在每日山珍海味不斷,更有燕窩吃著,香嫵也是樂不思蜀。

唯一的不好是竹園外住著小姐,讓她不敢隨意走動,隻能偶爾間在竹園內走動散步。

如此過了兩日,總算霍迎雲打道回府,離開了,香嫵才算鬆了口氣,正想著可以到處走走看看,誰知白簡和朱衣帶著侍衛轎夫過來了,說是奉侯爺的命令,接她回府。

香嫵聽了這個,不免有些疑惑,回府,是繼續回去小姐身邊當丫鬟,還是留在侯爺身邊了?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白簡,白簡卻麵無表情,很嚴肅的樣子。

香嫵軟軟地喚道:“白簡姐姐……”

白簡眼睛看著彆處,仿佛沒聽到香嫵喚她。

香嫵納悶,心想白簡姐姐怎麼不理我,難道是我得罪了她?

白簡自然看到了香嫵的疑惑,不過她瞥了一眼旁邊的朱衣和侍衛,繃著臉,端起來,依然做麵無表情狀。

香嫵更加不解,但是也聽話地上了馬車。

馬車行到了一半,前麵有郊外進城的馬車壞了,擋住了路,於是香嫵的馬車也隻好停下來了。

朱衣便過去查看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香嫵就聽到有人喚道:“香嫵姑娘——”

香嫵疑惑,左右看,隻看到白簡在馬車旁,但馬車一臉嚴肅目不斜視,不像是在叫她。

她更加不明白了,隻好前後看。

正看著,又聽到一聲“香嫵姑娘”。

這下子香嫵確定了,就是這位連看都不看自己的白簡姑娘發出的聲音。

香嫵簡直是無法明白了:“白簡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臉看著前方麵無表情,嘴巴卻在和自己說話,怎麼如此奇怪?

白簡其實也急。

她著急和香嫵解釋明白她的誤會。

可恨的是,朱衣卻奉命監視她,不讓她和香嫵多說話。

她又不願意和朱衣解釋自己和香嫵後來那麼一串的誤會,她隻能這樣了。

白簡:“香嫵姑娘,我現在和你說的,你要仔細聽。”

香嫵趕緊點頭:“白簡姐姐,你有什麼說儘管說。”

白簡:“首先,你不要看我,你要假裝不理我。”

香嫵:“喔?”

好吧,她趕緊目視彆處,假裝沒看白簡,但是耳朵卻越發支棱起來。

白簡姐姐為什麼鬼鬼祟祟的,是要和她說什麼大事嗎?難道,是事關侯爺?不然不至於如此啊!

白簡深吸口氣,壓低了聲音快速地道:“香嫵姑娘,你一定要聽清楚,我是伺候在侯爺身邊的,但是——”

然而,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她說到“但是”的時候,朱衣回來了。

朱衣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白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