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2)

白簡回瞪。

朱衣挑眉,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著白簡。

白簡深吸口氣,重新端起她麵無表情的樣子。

香嫵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白簡繼續說後麵的話,她看了一眼朱衣,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後,她心想,白簡姑娘的話可能是“雖然我是伺候在侯爺身邊的,但是我絕對不想和你爭什麼,我們可以繼續當好姐妹”。

香嫵有些感動地想,白簡姐姐果然是一個好姐姐。

她暗下決心,回頭一定要告訴白簡姐姐,她也是這樣想的。

***************

回到侯府中後,香嫵並沒有被送回去小姐院子裡,而是直接被安置在了一處院落,這院落就在侯爺所住正房的一側,而且院落裡還有一個小門,可以打開後直接過去侯爺那裡。

香嫵對此心花怒放,她滿意得不行了。

自己單獨有一個院落,而不是伺候在侯爺身邊,這比她之前所想象的好太多了!

等她安頓下來後才發現,竟然還有丫鬟仆人伺候著,丫鬟是兩個小的,怯生生地過來,讓她給取名字,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給丫鬟取名字,她覺得自己還是丫鬟呢!

不過好在,香嫵很快冷靜下來。

她想到往日自己小姐都是怎麼乾的,也就擺出樣子,想了想,給兩個小丫鬟取名了,取的是月白和霞紅,這是韻書上現成的詞兒,香嫵覺得自己取這樣的名字,應該不至於跌了份。

月白和霞紅兩個丫鬟聽到這新名字,自然也是喜歡,都忙上前說謝姑娘賞名字。

一時又有一個四個仆婦上前來拜見,為首的一個卻是秋娘。

香嫵這才知道,原來這幾個仆婦也要跟著自己在這院子裡伺候,當下越發喜歡了,特彆是秋娘,她往日說話,覺得秋娘辦事妥當靠譜,如今能留自己身邊幫著自己,自己自然是放心。

很快這四個仆婦兩個丫鬟都紛紛安頓下來,過來香嫵跟前伺候,又開始收拾院落,忙得不亦樂乎。

香嫵坐在那窗欞前,看著這院落,這處院落竟然歸自己住了,而這前後忙碌的奴仆丫鬟,竟然都張口叫自己姑娘,對自己規規矩矩的。

這對她來說,是從來想不到的,幾乎是一步登天般。

香嫵就這麼偎依在窗欞外邊,看著這院子,院子裡有一棵老棗樹,如今已經冒出了星星點點的小白花,有的結出來米粒大的小果子,眼看著下個月就能吃棗了吧?到時候可以摘下來一下,做成醉棗兒給侯爺吃,沒準侯爺喜歡呢?

她抿著唇想,現在自己過上好日子,全靠侯爺,侯爺喜歡,她就能過更好的日子,所以得拚命地討好侯爺才行。

一時又記起來自己繡的那個繡嚢,當時因為出來得匆忙,根本沒來得及拿,繡嚢就留在了小姐那邊的房中,她開始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取回來?

還有自己的一些衣裙,以及侯爺賞給自己的金鐲子珠花,那些必須拿回來。

可自己現在方便回去嗎?

香嫵想著問問白簡或者朱衣,誰知道這兩位根本不見人影,根本尋不著其他人問,至於身邊這幾位丫鬟仆婦,那更是茫然不知,都是一切聽她這位“香嫵姑娘”的。

香嫵看著她們茫然的樣子,頓時意識到,她不是以前那個處處聽人話的小丫鬟了,她是一個院子的“主子”。

儘管出了這個院子,自己過去侯爺那裡伺候,依然身份低下,隻是一個陪床的丫鬟,但至少在這個院子裡,她是主子了。

香嫵隻好安分下來,想著等侯爺過來,或者白簡過來,到時候好歹問問。

誰知道過了兩日,好吃好喝好穿好燕窩,日日舒坦,簡直仿佛養豬一般,唯一的不好是沒見侯爺也沒見白簡,甚至連朱衣都沒個人影。

香嫵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從小窮困,被養父母收養的時候日日乾活,後來到了侯府,也是乾活的命,伺候人的命,現在這麼被人伺候著什麼都不乾,她覺得自己快要閒壞了。

一時想起來自己那些珠花和金鐲子,不由心痛至極,怎麼也不能就這麼扔了。

當下略一沉吟,換了一身尋常不起眼的衣裙,也沒帶丫鬟仆婦,自己出去。

一路上,倒是也沒見什麼人,她順利地過去了小姐院子外麵。

正想著該怎麼進去,或者該怎麼說自己的處境,畢竟她招呼也沒打,就這麼離開這裡一些日子,大家遇到她難免問起來。

誰知這時,恰好看到蘭若出來了。

蘭若看到香嫵,自然是驚訝不已:“香嫵,你不是被帶出去府裡打發了嗎?”

香嫵:“啊?”

蘭若:“是啊,我聽人說,你犯了什麼事,被帶出去了,為了這個,我和月晴她們還哭了好一場。你這是怎麼了,又回來了?”

說著她打量著香嫵身上的衣裙:“你如今穿得倒是鮮亮,這衣裙哪兒來的?到底怎麼回事?”

香嫵頭疼,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處境,隻好含糊地道:“我是出去了一段日子,如今又被叫回來伺候了。”

蘭若自然不疑有他,隻以為香嫵又回來小姐身邊伺候,當下大喜,拉著香嫵的手:“你難道忘記了,前些日子是你生日,我還做了一個荷包想送給你,誰知道你就不見!”

蘭若這麼一說,香嫵這才記起來,想著果然,自己離開被接走離開侯府的時候,恰是自己生日,自己竟然忘記了。

蘭若看到香嫵自然高興,和香嫵說東道西的,又牽著她進院子。

這個時候是中午,正是大家午睡的時候,除了門口看門的兩個打盹的嬤嬤外,也沒什麼了,蘭若就帶著香嫵進了屋。

蘭若關上門,小聲說:“今日輪到月晴和花夢伺候,正在小姐跟前呢,等回頭看看,你怎麼過去和小姐好好說說,讓她繼續回小姐院子裡伺候吧,咱這府裡,要說起來,還是小姐跟前好,雖說小姐脾氣不好,但隻要我們自己小心,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

香嫵咬唇,想著該怎麼和蘭若解釋:“其實我暫時也不想回來,畢竟哪裡伺候都是伺候,等回頭方便時候,我和你細說。”

蘭若卻沒怎麼聽心裡去,她還在想著和香嫵說說如今府裡的種種。

“你怕是不知道,如今府裡可出了大事!”

香嫵驚訝:“什麼大事?”

她離開了府裡一段日子,回來後就住在那小院裡吃吃喝喝睡睡的,外麵的事確實不知道。

蘭若看香嫵那樣子,便知道她肯定摸不清狀況,當下更加帶勁了,開始和她說起來。

“你走了後,小姐自然是氣得不輕,不過也沒太當回事,後來小姐和大家出去遊玩,就碰到了一位貴人。”

“貴人?”香嫵睜大了眼睛。

蘭若笑了,一臉神秘。

“對,是一位貴人,我聽說,那位貴人是燕京城裡來的,聽說是要跟在侯爺身邊的,可能是要給侯爺當續弦,總之人家身份高貴得很,人家住的地兒,吃的東西,用的東西,那都不是咱們能比的……”

香嫵聽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位貴人,住哪兒?”

蘭若越發得意了:“你還記得之前郊外的那處百花莊院裡有一處竹園嗎,竹園裡很藏著一些書,聽說是一個文雅地兒,那位貴人就住在竹樓裡!而且那位貴人心地可真是商量,竟然還特意命人送了這個時節的早蟹給小姐享用,小姐自然是喜歡,還回了禮。”

香嫵頓時不說話了。

蘭若口中的貴人……竟然是自己……

她心虛了,羞愧了。

蘭若笑著道:“你怕是不知道,還是我給那位貴人送的禮,結果貴人收下了,小姐因為這個,還賞了我呢,我給你看——”

蘭若一臉喜滋滋,香嫵卻幾乎不敢直視。

怎麼能相信,自己成了蘭若和小姐口中的“貴人”。

她們若是知道那個所謂的貴人就是自己,蘭若也就罷了,小姐怕不是能直接氣死。

她犯愁地望著蘭若,想著自己應該怎麼解釋下自己的處境。

誰知道還沒想好怎麼說,月晴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月晴看到香嫵後,自然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她就興奮地說起了她剛剛打聽到的;“蘭若,你還記得咱們提過的,就是府裡頭侯爺身邊那院子住著的貴人嗎?”

蘭若連連點頭:“自然記得,我正和香嫵說這事呢,這是你麼了?”

月晴:“哎呀,剛才小姐終於讓人打聽著了,說是這位貴人竟然是一個刺繡才女,自小禮佛,如今特意請過來,為太後娘娘繡祝壽圖!”

啊?

香嫵越發驚訝,她心想這是說自己嗎,自己竟然是自小禮佛的刺繡才女?

蘭若:“竟是這樣?那就不是燕京城來的了?”

月晴頷首:“是,不過那也是貴人,聽說這位貴人刺繡有功,要留在侯爺身邊伺候,如今侯爺特意為她準備了院落,還準備了人服侍!”

這麼說話間,兩個人自然是羨慕不已,一時又看向香嫵,不免連連點頭。

“你這是白繡了,也沒得個賞,也怪你自己,突然怎麼就被打發了,對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香嫵就是虧在了人傻,她隻會悶頭刺繡,哪裡懂這些!”

香嫵小聲解釋:“可是,你們說的那位貴人,就——”

然而她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得旁邊一個小丫鬟驚訝地嚷道:“咦,香嫵你怎麼回來了?”

她這麼一嚷嚷,不少人都聽到了。

恰好霍迎雲從房中走出,正站在廊前逗鳥,也就聽到了這話。

霍迎雲本來正是心情不錯,突然聽得這個,不由蹙眉:“香嫵回來了?”

周圍人忙道是,霍迎雲自然命人將香嫵帶上來。

香嫵隻好隨著眾人過去霍迎雲跟前。

她頭疼地想,現在自己伺候在侯爺身邊,也算是侯爺身邊的人了,便是侯爺身邊的奴才,小姐見了也該敬著一些,那小姐若是要對自己凶,自己是不是把侯爺拿出來擋擋了?

霍迎雲看著眼前的香嫵,不由心裡微沉。

隻是一個丫鬟而已,前幾日莫名不見了,她也沒當回事,隻是厭她那刺繡還留了一點尾巴,害得她不得不讓其它丫鬟補上。

如今竟然出現了。

出現了也就罷了,怎麼這小丫鬟,越看越水平,比起前些日子看著好看了。

那眼兒仿佛含著一汪水兒,那肌膚潤得能掐出水兒。

霍迎雲微沉下了臉,淡聲道:“怎麼,你一個逃奴,竟還敢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發88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