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天開鎖鑰匙插進鎖裡不搭的感覺,再有唐知軍嚷著還自己鑰匙時的試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唐知軍偷偷開自家鎖,失敗後套自己的話,在唐知國家聽說高翠華和自己換了鎖就惦記上了。
難怪不讚成高翠華拿錢給石磊結婚,原來是早有預謀。
送走唐知國他就準備回房間躺會,手剛搭著門,又感覺自己被抱住了,手腳不能動彈,他破口大罵,“又占老子便宜,信不信老子找道士的弄得你魂飛魄散啊。”
奇怪的是他發出了聲,要曉得前兩回被擁抱他嗓子發不出聲的。
酒鬼的靈魂就在這具身體裡,唐知綜強烈的感受到了,酒鬼說謝謝他以高翠華的名義給了2塊錢給石磊,唐知綜莫名,正想說老子樂意,不成想酒鬼下句就說,“騙錢是不對的,花那些錢會折壽。”
唐知綜怒不可知,“關你屁事,要謝就拿點實際的,彆光嘴巴說。”他的話沒說完,身體驟然輕鬆,搭著門的手瞬間推開了門,仿佛剛剛是電影裡時間凝固後的效果,他跨進屋,見床邊多了個嶄新的木桶,他罵人,“你他.媽的能不能送點錢啊,不是筷子就是桶的,寒不寒磣啊。”
他罵得再狠都沒有回應,罵得口乾舌燥他不罵了,而且他發現屋裡真缺個木桶,雪未融化尚且抓雪煮了就能刷牙洗臉,再過段時間天氣暖和積雪融化,沒個裝水的工具,刷牙洗臉咋個弄,總不能天天拿著搪瓷缸去唐知國家舀水吧,遠不說,還麻煩。
有了個木桶,裝桶水乾啥都方便,他咧嘴樂嗬了兩聲,咚咚咚跑出去,扯著嗓門大喊,“石磊,石磊呐,幫我提桶水回來哦!”
走出去很遠的唐知國全家:“……”就知道天下沒掉餡餅的事,以唐知綜來事的性格,很長時間石磊估計都要聽他使喚了。
“爸,我給幺叔提水去?”拿人的手短,石磊想得明白,誰給錢誰就是大爺,給大爺乾活是天經地義的。
唐知國擺手,頭疼地說,“去吧。”
不知是不是到歲數了,這幾天經常頭疼,尤其聽到唐知綜的聲音疼得就更厲害,他叮囑石磊,“問你幺叔有啥要乾的,全給他乾了,彆三天兩頭地吆喝。”
石磊爽亮地誒了聲,腳步匆匆地掉頭回去了。
唐知綜隻讓石磊提水,最好每天提桶水擱著,他們洗臉刷牙啥的省事,提水不累,就是習慣用扁擔挑水的唐石磊覺得麻煩,索性把自家的木桶送個給唐知綜,湊成對用扁擔挑著好走路。
於是,唐知綜他們懶得抓雪煮了,洗臉刷牙直接用冷水,節約柴火還方便,權二高興得不得了,說終於能洗澡了,整個冬天,還是年前高翠華在他們家三兄弟洗過澡呢,差不多一個多月了。
他們洗冷水澡,唐知綜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他肯定高翠華的錢是唐知軍拿了的,兩口子不上道連老人都不放過,良心被狗吃了啊。
既然這樣,怪不得他鋤強扶弱了啊。
待錢大他們洗完澡上床,唐知綜穿上衣服準備出門,昏暗的光線中,錢大繃著臉,有點緊張,“爸爸,你要去哪兒?”
“奶奶的錢沒了,爸爸過去看看,你們從裡把門鎖上,爸爸回來敲門會喊你們的啊。”唐知綜這會正義感爆棚,不找點事做睡不著。
“爸爸,奶奶的錢找得回來嗎?”
“肯定找不回來啊,爸爸怕奶奶想不開,過去陪她說會話。”要唐知軍把錢吐出來除非殺了他,殺人是犯法的何必呢,俗話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唐知軍不拿出來他就自己動手拿唄,方法手段不重要,結果好就夠了。
錢大抬手扒了扒自己的頭發,走向衣櫃,彎著腰在衣櫃摳了很久,摳出幾張錢來,“爸爸,把這個錢給奶奶吧,喊她打口棺材備著。”
唐知綜低頭瞅了眼,好樣的,存的錢全拿出來了,“你可真夠孝順的,買啥不好買棺材,生怕你奶氣死了沒地躺啊。”
錢大的臉有點蒼白,“給奶奶吧。”
“你奶再缺棺材也輪不到你給錢,趕緊上床睡覺,我走了啊。”趁著天沒黑儘,他裹緊身上的衣裳,急匆匆出了門。
此時的唐知軍家裡,唐知軍和周鳳剛脫衣躺下,最裡側的兒子睡著了,呼吸均勻,唐知軍按耐不住喜悅,小聲說,“媳婦,媽沒有懷疑咱吧?”
高翠華手裡的錢分家就該拿出來分了,他們也是她的兒子,要養家,生活艱難,她憑啥自己偷偷補貼老幺,唐知軍不認為自己偷錢的行為錯了,錢到他手裡是用到正道上,拿給老幺就和打了水漂沒什麼區彆。
“懷疑咱乾啥,說了是遭賊,和咱沒關係。”周鳳翻了個身,替兒子掖了掖被子,“你數過有多少錢沒?”
“沒來得及數媽就回來了,不過握著好大坨,肯定不少。”這錢應該是打死他爸的城裡人賠償他們家的,小時候隊上常有人說她媽得到筆賠償,但家裡清苦,不像有錢的樣子,他就沒往其他方麵想,要不是他媽三天兩頭補貼老幺他仍不會起疑呢,“媳婦,要不要現在拿出來數數,我點煤油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