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覓捋須,“到底是軒轅宗室。”
軒轅晦冷哼一聲,“沈大人遠離宮禁,隻知我那大哥是軒轅皇族,卻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我這好哥哥,與其說是姓軒轅,恐怕早就姓了鄧了,所以這消息,有憂無喜呐。”
一籌莫展,趙詡與沈覓均是無話。
守寧在門外稟,“茶廳裡諸位大人都已用完膳了,他們讓奴婢過來問問,待會王爺還議事麼?”
軒轅晦看向窗外,隻見雪雖是小了,可烏雲滾滾,直從天山往這邊撲過來。
“讓他們回罷,明日若是暴雪,也不必來了。若有機要事宜,遣個下人送折子來便是。”
趙詡對沈覓道:“過冬之事,還請沈大人著手去辦吧。白蘇,將那三十年的老參給沈大人拿來。”
沈覓推辭,“這些年闔府上下蒙王妃照料,收受王妃之物甚多,若是再收了,豈不是顯得貪得無厭?”
趙詡笑道:“聽聞尊夫人前些日子受了風寒,又遇著這冷冬,恐怕還是虛乏了些,正需補補身子。這是我與王爺孝敬嫂夫人的,你就勿再推辭了。”
沈覓無奈隻好受了,又行了禮退出去。
“王爺,”待他走遠,趙詡才緩緩道,“枳棘那邊已有小成,請王爺得空過去品評。”
軒轅晦點頭,“先前獵來的狐裘,貢去京城吧,父皇、獨孤母妃還有二皇兄各一條。”
趙詡記下,又給他盛了碗羊羹。
軒轅晦溫了酒,給兩人都滿上。
滿懷心事地飲酒用菜,約莫一盞茶功夫,落雪竟又紛紛揚揚地降下來,簡直如同搓綿扯絮。
“燕山雪花大如席,紛紛吹落軒轅台。”趙詡悠悠吟道,“倒是應景。”
軒轅晦瞥他眼,“也不怕犯了忌諱。”
他這些年身量已然長成,也不知是否是一半的胡人血脈作祟,還是托了每日那牛乳的福,竟比趙詡還高上些許,蜂腰窄臀、顏色綺麗,人誰見了,都得讚聲翩翩少年郎。
趙詡看著雪眯了眯眼,“不過方才倒是有件大事忘了向王爺稟報。”
“嗯。”
“王爺心心念念的那位博陵佳公子,今科點了狀元。”
軒轅晦蹙眉,“博陵?崔氏?心心念念?我怎麼不記得?”
“崔靜笏崔子寧是也,王爺竟如此薄情,這才三年就忘了?”趙詡打趣。
軒轅晦這才想起那樁舊事,端了自己的酒盅湊到他嘴邊,“沒影的事,王妃何須如此介懷?這盅敬你,權當賠罪。”
趙詡就著他手喝了,“可惜呀,好端端一樁良緣竟被我攪了。不然他與王爺琴瑟和鳴,我正好撈了個駙馬。”
“駙馬?”軒轅晦一頓,“他們終於對河東士族下手了?”
趙詡緩緩道:“太後懿旨,崔靜笏尚中宮嫡女孝恵公主,下月初二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