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九章(1 / 2)

看著那信箋許久,軒轅晦還是將它放在袖中,若無其事地回穠李樓去了。

趙詡正低聲吩咐著白胡什麼,見軒轅晦來了,便打發白胡下去。

“怎麼了?我還不能聽不成?”軒轅晦難免有些不悅。

趙詡愣了愣,蹙眉看著他。

軒轅晦自覺失禮,卻也拉不下麵子賠禮,隻好悶聲在旁邊坐了。

趙詡上下打量他,指尖在杯沿摩挲,緩慢卻篤定道:“王爺作此語,難不成是懷疑我有事隱瞞?”

軒轅晦抬起眼皮瞥他,一副雲淡風輕狀,“我與王妃之間,向來從無私隱。”

說罷,他將那信取出,遞給趙詡,“你看,我可未拆封。”

趙詡接了那信,一看落款,悠然一笑,“好酸。”

軒轅晦拈了顆青梅,“確實酸。”

趙詡不想細思他為何陡然間開始拈酸吃醋,隻拆了信,挑了挑眉。

軒轅晦見他將信複又折了起來,放入袖中,心中霎時五感翻湧,又是憤懣,又是失望,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無奈,便隻板著一張臉,看著手中茶盞。

“崔長寧想與你我締盟。”趙詡緩緩道。

軒轅晦並未抬頭,“他?是指博陵崔氏,還是指那鄧氏?”

“鄧氏。”

“他自己的主意,還是孝恵的主意?”軒轅晦又道。

趙詡瞥他眼,“那你說肅州之事,是你的主張還是我的主張?”

莫名心裡一輕,軒轅晦笑道:“自然是你的?”

趙詡側頭,“嗯?”

軒轅晦為他添茶,諂媚道:“因為我什麼都聽你的。”

趙詡聽的頗為受用,緩緩道:“河東八姓已經心不齊了,彆的不提,王爺你先前選的那三個……”

軒轅晦摸摸鼻子,“那盧淵怎麼選的?總不能站在新帝這頭吧?”

趙詡苦笑,“範陽盧氏向來迂腐,既然新帝是太子繼位,那便是名正言順,人家如今早已為了新皇肝腦塗地了,盧淵他父親便領了尚書右丞的銜。”

軒轅晦不再多話,自太/祖起,如何處理河東士族便成了代代皇帝頭疼的問題,在世/祖時,一度甚至撕破麵皮,幾近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後來仁宗推行士庶合流後,才最終

達到某種微妙的平衡,有了百餘年的相安無事。

這麼多年來,士族與朝廷的勢力此消彼長,皇族極盛之時,士族便抱成一團,安分守己,用一種彆樣的方式與皇室抗衡,力求自保;而現下皇族分崩離析,世家們也蠢蠢欲動,不甘寂寞起來。

“從龍之功,誰不想要?”趙詡緩緩開口,“前朝我士族鼎盛之時,人傑輩出,有人舌粲蓮花,喝退三軍;有人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有人權傾天下,朝野側目……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如今的世家子弟怕是想象不出彼時煊赫。與其說梟雄出於亂世,倒不如說,士族興於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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