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詡失笑,“那是自然,再如何我也得將元後之位騙到手,有了朝廷的份例再去浪蕩江湖不是?”
“對了,”軒轅晦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送到趙詡手裡,“國師今日修書過來,說是可汗會遣使前來,仁宗末年起,回紇便對我啟朝稱臣納貢,直到鄧黨專權才罷。可惜如今事過境遷,就連我有今日也多借回紇之力,再腆著臉讓人家稱臣恐怕不合時宜。”
趙詡默然道:“時勢如此,王爺你也無可奈何。再過些年罷,待到中原國力昌盛之時,何愁外藩不紛紛來附?國師可說了彆的?”
軒轅晦將信收回袖中,漫不經心道:“不過噓寒問暖,並無要緊之事。”
想來怕是勻命之事,趙詡心中有數也不點破,隻覺軒轅晦有時奸詐得很,有時卻又傻得可愛,“明日王爺有何打算?”
“千頭萬緒,我一時也說不清。不如王妃幫我分擔些許?”
趙詡想了想,“也罷,當下最要緊的便是城防軍務,畢竟還有部分鄧黨還在負隅頑抗,王爺還是剪除後患為好。其次便是整肅吏治,最起碼王爺得將禮部、戶部擢拔、出來,否則就連登基大典都無人做了。”
“原先鄧黨的舊臣,名冊我已讓人清點出來,不如就請王妃與
沈大人辛苦一二。”
“敢不從命。”趙詡笑著應了。
軒轅晦咬了咬他的耳垂,低聲道:“你看,你馬上就要棄我而去,眼看著又要幾個月不能相見,今夜你就不能讓讓我?”
“讓你?”趙詡失笑,“我隻問一句話,難道王爺的天下是靠旁人讓出來的?各憑本事罷。”
軒轅晦冷笑一聲,“今日本王便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夫為妻綱!”
不知過了多久,趙詡披著衣裳伏案批閱公文,軒轅晦汗津津地躺在被中,一隻手把玩著趙詡原本垂在腰間的玉佩,“唉,本王腰酸背痛,實在無法勞形於案牘,還請王妃垂憐……對,那邊還有十幾本,你也代我一並批了。”
趙詡氣得笑出聲來,“從前還擔心王爺過於耿直,日後為群臣蒙蔽,如今看來,真是庸人自擾。”
軒轅晦慵慵一笑,“哪裡,王妃才是深諳三十六計精髓。”
趙詡筆鋒一頓,挑眉,“我的‘走為上計’哪裡比得上王爺的‘美人計’精妙。”
輕輕笑了笑,軒轅晦不再言語,隻怔怔看著趙詡筆走龍蛇。
趙詡被他看得心裡發酸,最終還是擱下筆,回了榻上,將他擁入懷裡。
二人相擁在一處,初冬寒夜仿佛也因這情、事後的溫存熨帖變得暖意融融。
誰都知道,待到金烏初上時,天地都將翻覆,前路也不知有幾多險阻。
可誰都未開口盟誓,也再不需盟誓。
情到深處,便不願離棄,更不舍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