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不情不願迎娶了葉秋月,但不可否認的是,葉秋月是個合格的妻。柔順體貼的脾性,落落大方的行事做派。
說句公道話,就行事做派來說,她確實比蘭若更適合做一房主母。
搖曳的燭火隨風微動,屋內下人垂頭斂目,貼著牆邊退下去。
一身褻衣的謝霖走上前打橫將丸子抱起。燈下看美人,朱唇秀目,肌膚賽雪,無一不美。謝霖眼神閃了閃,掀起紗帳將人壓在了身下。
心中有些彆扭,身體的愉悅卻是騙不了人的。女兒家馨香柔軟的身子和任由擺弄的乖順,差點沒叫初嘗滋味的謝霖迷失心智。謝霖隻覺得陣陣叫人心口發麻的愉悅,讓他根本罷不了手。若非丸子啜泣著喊累,他當真要壓著人無休止地鬨下去。
一直鬨到三更天,屋外楊嬤嬤小聲地問了,他才舔著唇訕訕地放開了人。
“世子爺,”楊嬤嬤貼在門邊,聽屋裡動靜久久不停忍不住勸誡,“少奶奶初次承歡,不能過了火,還請世子爺憐惜。”
他低頭看了一眼丸子,床榻上被他嬌弱的女子眼圈兒都紅了。
她赤.裸地仰躺在榻上,膚色泛著被狠狠疼愛過的粉。發絲被汗水濡濕,一縷貼在頸側一縷黏在嘴角。似乎茫然不知所措,丸子睜著紅紅的眼睛可憐兮兮看他的模樣,仿佛嬌花吸足了雨露,欲滴得謝霖差點沒繃住又覆身上去。
深吸一口氣撇開眼,謝霖才勉強將這股衝動壓下。
門外的詢問聲還在,楊嬤嬤絮絮叨叨地請他多憐惜,謝霖又瞥了一眼丸子,驟然起身去了淨室。
約莫一刻鐘後,他親自去外間兒開了門。
楊嬤嬤領著下人在門外候著。門外提著熱水的,捧著器皿和換洗衣物的下人低著頭,不敢看到衣衫不整的謝霖。
楊嬤嬤做了個手勢,便低眉順眼地進屋去收拾。
下人們訓練有素,收拾起來十分利索。一炷香,內室和床榻上便煥然一新。丸子人伺候著在淨室梳洗,謝霖敞著褻衣散發坐在榻上,回過神後心情有幾分複雜。
原本打算敷衍了事的謝霖,沒料到自己沾上丸子後竟撒不開嘴。
謝霖手中拿著一本書,翻了三四頁看不進去。心裡亂糟糟,一會兒回味剛才滋味兒,一會兒想起沈蘭若泫然欲泣的臉。兩番交纏在一處,他煩躁地將書丟一邊,翻身上榻。
丸子是這個時候洗漱好回來。
屋裡下人退下去了,她換了身乾淨的衣物順著床腳往上爬。世家規矩,夫妻兩共枕眠,按規矩,妻子是該要睡在裡側的。
丸子按規矩就慢吞吞地往裡側去。不過期間因為動作太笨拙,不免會蹭到謝霖些許。初嘗滋味的謝霖身子僵了僵,筆挺地躺著不動。
紗帳外燈火搖晃,昏暗的空間彼此身上的氣息都清晰可聞。謝霖等了許久,該爬到裡側睡的人卻在小心翼翼地拉他的袖子,似乎想窩進他懷中。不過謝霖這會兒已經清醒了。想到沈蘭若,他直接將袖子從丸子手中抽走。
察覺丸子還想扯,他開了口,拒絕的意思很明確:“快睡吧,夜深了。”
說罷,翻了個身背對過身去。
拒絕的意思很明確,丸子眨了眨眼睛,還是將自己一隻手塞他手心。
謝霖猶豫了片刻,隻當睡著了沒察覺便沒甩開。
翌日,丸子睜開眼,汀蘭苑已經沒有謝霖的身影了。貼身丫鬟直言,姑爺一大早便起身急匆匆地走了,連早膳都沒用。
丸子於是打了個哈欠,收起可憐兮兮的表情,又躺下去。
再睜開眼,天色大亮。
謝家的長輩對新婚夫婦很是寬厚,謝家大家長甚至還當眾打了招呼讓丸子不必每日的晨定昏醒。丸子這般睡到日曬三竿,汀蘭苑也無人說敢些什麼。
而另一邊,謝霖因昨夜失控之舉心有愧疚,一大早便去了凝香院。
沈蘭若昨夜一夜未眠。聽下人說謝霖在外麵等,她狠了心叫人攔著不準他進來。謝霖一看這陣仗就知她又跟自己嘔上了。
頓時臉一黑,喝退攔他的下人,大步往內室走去。
按理說,男女七歲不同席。沈蘭若已經十六了,謝霖這般直闖沈蘭若閨房是萬萬不合規矩的。但在謝家,能管的謝家二太太不曾出言管過。沈蘭若雖堅持不叫謝霖成親前碰她,卻也沒覺得這般有何不妥。
謝霖於是就保持著這習慣,至今沒改過。
沈蘭若一看到他,也不說話,眼淚倔強地流下來。
謝霖一看心裡便是一痛,連忙大步上前。到底還顧忌著沈蘭若的堅持,他沒有將人攬進懷中,隻在床榻的三步遠的地方站定,神色略有焦急地問她怎麼了。
沈蘭若不說話,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滴順著臉頰往下落。
謝霖沒辦法,隻能哄。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木盒,作勢要遞給沈蘭若。這是他昨日出門會友,特地去玲瓏閣一趟帶回的蘭花白玉簪。上回帶謝家姊妹出門,謝家姐妹在選首飾,隻沈蘭若沒提一句想要。不過謝霖時刻關注著她,自然知她看了這支簪子很久。
沈蘭若略有遲疑地接過去。
謝霖看她不哭了,心裡鬆了口氣,“快打開看看,可喜歡?”
盒子打開,裡頭一支上好的羊脂玉蘭花簪。
通體瑩潤的色澤,雕工細致,觸手溫熱。這是她上回在玲瓏閣看了好久的,不過因為價格實在是高,沒好意思開口讓謝霖買的那支簪子。沈蘭若十分驚喜,她小心翼翼地合上木盒,剛哭過又想笑,一時間委屈巴巴地看著謝霖。